“咳”的一声,段鹤瑶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一“咳”,被堵住的嗓子眼像是忽然间被打通了一样。

她摸了下脖子,火辣辣的痛感袭来,“擦!”

等反应过来后段鹤瑶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棺材里,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我这是死了?

要下葬了?

就在她迷糊之际,忽然听到有人高呼一声“封棺!”

话音刚落,棺材盖从天而降,就在它快落定时,段鹤瑶眼疾手快地用手撑住了,“等,等一下!”

刚能说话,嗓子似乎还没恢复利索,以至于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嘶哑。

随即“砰”的一声,棺材盖被她掀翻至一旁,段鹤瑶一只手掰住了棺材边,将头探出来后,开口道:“我,我还没死!”

这话一出,屋里寥寥的几个家丁吓得到处乱窜,嘴里不停地叫喊着“诈尸了”。

只有管家立在一旁,睁大了眼睛,诧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段鹤瑶顶着凌乱的头发从棺材里爬出来,心里面早已将害她的凶手咒骂了百遍。看见管家后,开口道:“这什么情况?”

管家抚了抚胸口,让自己保持镇定,“不明显么,办丧事!”

随后管家告诉她一年前村子里发生了一件新娘在新婚之夜跳河自杀的事。自杀的新娘据说长得十分水灵漂亮,她与村长儿子成亲那天,婚礼办得很盛大,整个村的人都被邀请过来吃席。可等酒席散尽,洞房花烛夜之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新娘就疯了。

疯了的新娘开始六亲不认,甚至想杀了村长一家,直至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疯疯癫癫地跑至河边,当着几个村民的面跳了下去。

村民们记得很清楚,临死之前,她曾说过“我死后必当化作厉鬼,杀死村里所有的新娘,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从此以后,这便成了村里的诅咒,一旦村里有婚嫁喜事,新娘当天必被鬼新娘所杀,在这之前,已经死掉了三位新娘。

而她段鹤瑶,即将成为第四个死于鬼新娘之手的人。

听完这些,她怔了怔,紧跟着摇了摇头,“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管家:“嗯?”

段鹤瑶环顾了屋子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到管家身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管家的惊诧之色显露于脸上,张了张嘴后简洁地回道:“游戏,一款沉浸式体验逃生游戏。”

段鹤瑶还在等着他的下半截话,可显然对方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见他眼底一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些被惊走的下人们并未回来,整个大厅只有他们二人,管家将她推攘至墙边,段鹤瑶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为,为什么杀我?”她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管家冷笑了一声,“我的任务是完成这场丧礼,你不死,我的任务就完成不了。”

“任务?”段鹤瑶想起来在轿子里时她的眼前曾出现过几行字,上面有提示玩家在此游戏里的身份、背景以及任务。

想给我办丧礼?

段鹤瑶“呵”了一声,反手抓住对方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撂倒在地上,然后掸了掸手,挑了下眉毛不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还有“任务”这回事,很不巧,我的任务是“活着”,所以想杀我,得看你够不够格。”

管家被摔得不轻,他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看来鬼新娘对你手下留情了,竟没有在门口要了你的命。”

段鹤瑶动了下脖子,上面的淤青清晰可见,痛得她“斯哈”一声,随即摘下自己的发簪后跳跃起来压倒对方,紧随着就将发簪插进了对方的胸口处。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噗”的一下,管家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段鹤瑶对着他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呸”了一声,“不是她手下留情了,是我命大。”说着她从管家身上起开,看着大厅里放置的棺材,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沉浸式体验逃生游戏她是没玩过,但是密室逃脱和剧本杀在外面时还真的没少玩,总归套路都是一样的,最终也不过是为了“赢”!

段鹤瑶在意的不是这个游戏怎么样,而是谁将她拖了进来,那通诡异的电话又是怎么回事,把她带到这个游戏里又有什么目的……

她现在有一连串的疑问,就在她出神时,门口忽地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段鹤瑶将视线投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新郎官服装的人站在了门口,一脸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

“你是谁?”段鹤瑶冷言问道。

对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进了大厅,拎着身上的喜服转了一圈后反问道:“这还不明显么?”

因为之前有鬼新娘和管家那一遭,段鹤瑶心生了警惕,往后退了几步后摸到了旁边的灯烛。

新郎官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摆了摆手,“我的任务不是杀你,不必对我这样。”

他空口说这话,段鹤瑶自不会信他,一张脸依旧冷着,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目光审视着对方。

新郎官收回视线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管家,蹲下来合上了对方的眼睛,“啧啧啧,要给我夫人办的葬礼,没成想倒给你自己先用上了。”

说罢准备抬起管家的尸体,但无奈对方身形胖硕,又是个死人,自然费力。

“你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就要时候了,快把尸体抬进棺材里封上。”

段鹤瑶被他下达的这一指令唬得一愣一愣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追问了一句,“你的任务是什么?”

新郎官叹了口气,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很轻道:“参加葬礼。”

一听到还是“葬礼”,段鹤瑶立马拔掉蜡烛,握紧了手里的烛台。

她这一举动让新郎官实属无语,随即起身站了起来,解释道:“参加葬礼,并未说是谁的葬礼,难道是管家的葬礼就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