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好像心里有猫抓一样,痒痒的,求知欲更强烈了。
叶庭办事很迅速,买山的山契很快就办好了,鸳湖村旁边的燕山,花了苏梨八十两银子,因为这座山虽然一面悬崖,但很大。
秦见深那日也只是在浅处寻找,没往很深的位置走,剩下的地方还需要等山路修好,慢慢探索。
苏梨第一次看到鸳鸯,站在远处就见湖里一群鸭子模样的小家伙成双成对游来游去,很是可爱。
往深处走一走,紧挨鸳鸯湖的一片悬崖峭壁就是她买的燕山。
“这山也太高了。”徐以然抬头,只觉眼前晕眩,好似头顶的悬崖要塌下来一样,忙闭了闭眼,转开视线,“这一片都是燕山吗?”
她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嗯。”苏梨轻轻点头。
她们只能看到表面的,后头还有多少都看不到。
徐以然很快冷静下来。
山这么大也不是好玩的,光收拾就要费不少功夫。
就说上山的路,山上全是树和枯枝烂叶,怎么走?当然是一棵棵砍,一点点踏平。
都是几百年的老树了,谈何容易?
招财慢吞吞走在湖边,眼睛紧紧盯着湖里的小鸳鸯,屁股和尾巴翘起,前爪压低,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架势。
苏梨怕它把鸳鸯扑坏了,一把把它翘起的小屁股按了下去。
招财不乐意地喵了两声。
随后整只猫就被天上什么东西转移了注意力,圆乎乎的小脑袋盯着空中,眼睛眨都不眨。
苏梨纳闷,抬头看空中,发现悬崖上飞着好些鸟。
徐以然也看见了。
“那是……燕子吗?”因为距离太远,她看不太清,只能隐约辨认出尾巴是剪刀形状。
“是燕子,燕子喜欢在悬崖筑巢,上面应当有燕子窝。”苏梨辨认许久,没看清燕子窝在哪,暂且歇了心思。
“燕窝?”徐以然惊异道:“我听说那些富贵人家补身子就吃燕窝,可是个金贵玩意儿啊。”
这要是把燕窝弄下来卖了,不就是一大笔银子?
“燕窝好是好,这悬崖峭壁,咱们得有办法上去不是?”苏梨轻描淡写一句话,打消了徐以然的妄想。
是了。
这么高的山,这么陡的山壁,别说从下往上爬,那上面都凸出来了,从上往下找燕窝也不好找啊。
苏梨托着下巴看。
不知道夫君有没有办法?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她抛在脑后。
夫君有也不成,这么高的悬崖,出意外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巡视完大致领地,在村子里花铜板雇人,从鸳鸯湖这边的山脚开始,一直到邻山前,加盖围墙和园子,防止外人误入田地。
动静之大,许多不明所以的村民都跑来看热闹,还有隔壁鸯湖村的人。
两处村子只隔了鸳鸯湖,平日来往也多,有鸯湖村村民看这里建起围墙,有些意见。
“这片山是咱们两个村子的,怎么能单独围起来呢?谁围的?”
“围起来,我们还怎么上山呢?”
“就是啊,里正呢,把里正找来问问。”
其实这座山他们不经常去,他们去的都是距离最近坡度最缓的有小路的山,这个没有路,还陡峭了些。
但地儿本身是大家的,忽然有人占为己有,总有人心里不舒服。
陈大负责带人盖围墙,见状忙把苏梨寻了来。
苏梨听说前因后果,直接拿来了山契。
“我是鸳湖村新来的秦家的苏梨,这座山已经被我买下来了,这是山契,盖围墙,是我要在山脚耕种,为了防止大家误入田地。”
众人见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不由犹豫许多。
“这山在这许多年了,你怎么能说买就买呢?”有人眼红质疑。
不是不知道能买山,但家家户户吃喝就要花不少银子,山摆在这是大家的,大家想上山就上山,也没妨碍,何必非要花银子买?
“我们问过府衙,府衙说可以买,那就是可以,最靠近村子的山是不能买的,知道大家偶尔会上山打个猎物,所以买了后面的,若谁有异议,可以去府衙问过。”
一听府衙,果真没人有意见了。
确实有规定,村子附近的山是不允许买卖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不影响村民生活的山可以。
燕山就是其中一座,山上也没人住。
对于他们这些村民来说,妨碍并不大。
充其量,不过是有人买了一座荒山罢了。
这么一想,很多人就舒服了。
一座荒山有什么可珍贵的,白白花那么多银子,山上都是些没用的老树,砍树还老费劲儿,指不定野兽出没,简直得不偿失。
苏梨看他们消了音儿,不忘给自己招揽帮工。
“除了要盖围墙,我这还要雇人清理上山的路,要砍树盖屋子,每日都有工钱拿,如果有人想来,这几日可以来秦家找我。”
盖围墙是托洛里正找的村里人,鸯湖村还没得知消息。
有钱赚不拿是傻子。
当即有人追问:“一日工钱多少?”
“一日二十五文。”
二十五文。
这个价钱算是中肯不高也不低,但胜在距离近有不少人都动了念头。
眼下地里还没有忙活起来,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帮帮忙,还能赚点钱。
当即有人回了家里把空闲的人都喊出来,一起去帮苏黎清理山路。
只是山路实在太过难修理,光是地上的杂草长得都能比人还高,更别提那些参天大树,用斧子砍半天都不一定能砍断一半。
一天忙下来,不少人都怨声载道抱怨那些树太难砍。
陈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苏里。
“树实在太难砍了,咱们选定的进山路上就有不少那样的树,足有两个人合抱那般粗,实在是砍不动啊。”
“砍不动,那就拿锯子锯。”苏梨说,“总会有办法的。”
秦见深正巧回来取东西,听见这话,“砍不动的树先留在原地,回头我让孔思义去处理。”
苏梨转头对陈大道:“听见四爷的话了吗?快去吧。”
饶是秦见深开口说的,陈大也实在不抱希望。
原因无他,那几棵树真的是太粗了,估计得有好几百年的岁月。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很快他就迎来了孔思义几人。
明明好几个人一起砍都砍不倒的大树,孔思义几个拎着斧头咣咣咣一阵砍,一棵树就倒了。
陈大看看自己手里的斧头,再看看人家手里的,有些怀疑自己拿的是假的。
不然为什么同样是平平无奇的斧头在自己手里连棵树都砍不倒,在别人手里就是神兵利器?
大树倒下,孔思义心喜,“这棵树刚好是花岩树,回头拖到一边晾着,晾干了四爷的炭窑也建好了,可以直接烧炭!”
陈大小心翼翼道:“我看了后面好几棵树都是这样子的。”
“那正好!”孔思义哈哈大笑,挥舞着自己粗壮的臂膀,喊杜观雁和侯平安,“快走!把后面几棵树也砍了!”
陈大就看着他们一脸兴奋挥舞着斧头把剩下的树也给砍了,那兴高采烈的表情和他们这些砍了一天树还砍不动苦哈哈的人形成鲜明对比,有点怀疑人生。
莫非……四爷身边这几个人,都是天生神力不成?
砍树的事情解决了,后面道路就好清理了,都是杂草,割断了喂猪喂羊,或者晒干往灶底下一塞,一把火烧了都成,偶尔捉到一两条蛇,还能炖了烤了打打牙祭。
山路清理的时候,秦家人搬进了新院子,特意邀请里正一家人来吃饭。
苏梨下厨做了许多好吃的饭菜和糯米凉糕,得到一众小孩子的喜爱和夸赞。
秦秋宝小手一挥,“我说我四婶做的糯米凉糕很好吃吧!”
他身边多了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粉嫩嫩的细布衣裳,头上戴着漂亮的绢花,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地望着苏梨,又看看那盘子凉糕。
别的孩子都是里正家的小辈,胆子也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想吃直接就拿了,唯独她不敢伸手去拿。
苏梨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家的,有些眼生。
她正要给对方拿一个糯米凉糕,哄一哄人,却不想秦秋宝先伸爪子抓了一个,递到小姑娘跟前。
“朵朵,给你凉糕,想吃随便拿,吃完还有!”细看秦秋宝胖乎乎的小脸浮着红晕,很是羞涩的模样。
朵朵也脸颊红扑扑的,细声细气地说:“谢谢小宝哥哥。”
然后拿过凉糕小口小口吃起来。
苏梨:“……”
她盯着俩孩子看了片刻。
秦秋宝才想起什么,牵起朵朵的小手,跟苏梨道:“四婶,这是朵朵,我刚找的青梅。”
苏梨:“???”
什么什么?
“青梅??”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秦秋宝很正经地点头,“我是她的竹马。”
苏梨:“……”
她的一肚子疑问,只化作一句,“你娘知道吗?”
秦秋宝紧张兮兮,“四婶你不要跟我娘说,我怕告诉她她会打我!”
看到朵朵手里的凉糕吃完,他又去哄朵朵,“朵朵,你跟着我,等我四婶开铺子赚到银子,我有了分红,就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