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个人都是小孩子,五六岁的年纪当个玩乐,过一阵子可能就忘了,苏梨也没有放在心上。

吃过这一顿饭,全家人就算正式搬到了新院子。

柴氏看到自己只顾着吃喝玩乐的儿子,有些犯愁,明里暗里跟秦老根打听。

“爹,您去临安不是问了,什么时候送小宝去学堂呀,小宝已经六岁了,可不能再耽误下去。”

秦老根想起那日的遭遇,嘴角往下落了落。

“赶明儿让老二去镇上或者是县里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学堂,把家里的男孩都送去读书。”

柴氏一听就急了,“不是说临安那边安排吗?怎么成咱们自己找了?”

“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咱们也不能总等着不是?”田桂兰瞥她一眼,“等着也不是办法。”

这话无异于告诉大家,孩子们上学的事情不用考虑临安那边了,不靠谱,还是他们自己找。

柴氏心有不愿,先前大伯那边都说了,帮他们找临安最好的学堂,自己找的镇上和县里的学堂怎么能跟临安的比?

老六不也是一直上最好的书院才考上举人的吗?

只是现在也没有办法。

隔天秦见湖就去镇上和县里打听了给孩子启蒙的学堂,带着几家消息回到家里。

“镇上有一家合适的学堂,县里有两家,镇上的束修比较少,一年一两银子,县里的一年要二两。”

他看向二老的眼神有询问。

“这几家都怎么样?”秦老根问。

“县里的看起来相对好一些。”秦见湖犹豫道,“镇上是个小宅子,教书的是个秀才,人也很年轻,我瞧着有些心性不定,县里两家都管饭,只需要每日接送即可,还不止一位教书先生,有秀才有举人。”

条件摆在这,就是差的便宜些,好的贵一些罢了。

全看自家怎么选。

“一年二两……”秦老根嘀咕着。

家里男孩不多,一个秦秋宝一个秦冬盛,一年四两银子。

听着不多,对刚盖完屋子买完田地的秦家来说,也得好好琢磨。

“苦什么都不能苦孩子。”秦老根一咬牙,对田桂兰道:“四两就四两!”

等老四开始烧炭就好了,慢慢都会赚回来的!

田桂兰赞成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两个孩子去学堂的事情就这么定下。

秦老根放下一桩心事,心里仍不是滋味儿。

“本来家里就有个举人,现在倒好,孩子启蒙还得去学堂。”

他憋得慌。

田桂兰安慰道:“下一回,下回沐休,耀祖肯定就回来了,到时候好好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不要瞎想。”

秦见深的炭窑就选在村尾的荒地建造,用围墙围了一小圈,防止被外人偷窥。

苏梨这边坛子里的鸭蛋都腌好了,该到铺子选地方的时候。

在这个问题上,她和徐以然讨论了很久,又跟田桂兰商量,最后决定把铺子放在县里。

县里人比镇子多,手里银子不够直接买铺子,租上一年还是没问题的,等一年后银子多了再考虑买铺子。

除此之外,还要买两个打杂看铺子的丫头。

说到这个,田桂兰思索起来,“你买丫头还得花银子,不如让春月和秋烟去,省下买丫头的钱。”

“家里事情太多,大嫂身子也还不爽利,我怕她们两个一走,很多事情就忙不开了。”

王氏自从生了双胞胎,许是难产的缘故,身子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不管怎么补都日渐消瘦,又要给两个孩子喂奶。

秦春月是大房唯一能撑得起来的姑娘,要照顾妹妹们又要照顾娘,怎么能忙开?

秦秋烟那边虽然比大房轻松了些,也还有可可要照顾,平时还要帮衬厨房做饭,实在不便。

田桂兰仔细一琢磨,也开始犯愁起来。

“这么一算,家里人是不够用。”

男人们要么去地里干活,要么去帮忙盖炭窑,干不惯粗活的秦见湖跟她提了要去镇上找活儿计。

剩下的姑娘们把家里活儿分一分能忙一整天,真论起闲着的人,就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三。

“娘不用操心,我手里银子足够用,买两个丫头帮我管铺子,我只管把食物做出来准备好,也轻松些。”苏梨余光看到招财在院墙上翻着肚皮晒太阳,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到时候,就把招财放在铺子里,希望生意好一些。”

这么打算好,苏梨隔日就去了县里。

盛丰县是临安最大的一个县,比从前芜州的县大了足有一倍多,也热闹许多,堪比小城池。

秦家旁人都有活儿干,她带了琴娘一起。

两人先去米粮铺买上糯米粉和做凉糕馅料的粮食,拿铜板结账时苏梨顺口问了句。

“有没有蜂蜜呀?”

蜂蜜可以给凉糕增添其他口感,丰富凉糕的多样性。

“这个……咱们铺子里是没有的,这种玩意稀罕,倒是有人偶尔在县里卖,刚拿出来就被抢光了,一般买不着。”老板为难道。

苏梨惋惜,“那就算了。”

她取了三两银子给琴娘,让她去买两包红糖。

等琴娘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苏梨背着藤筐拐进一条没人的小胡同,把聚宝盆中各种坚果种子拿出来,放满藤筐。

然后回到米粮铺门口继续等琴娘。

斜对面就是县里的牙行,一个牙婆站在门口唉声叹气,看着街上不知在想什么。

苏梨收回视线,琴娘拎着两包红糖回来,才慢慢往牙行走去。

牙婆还没进去,看见妇人打扮的苏梨,手中甩帕子的动作缓下来。

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随意一瞥就看出琴娘是下人,苏梨虽然打扮不起眼,却是个主子。

“夫人来牙行,是要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