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正僵持不下,老大夫和药童从里屋出来。

田桂兰只好暂且放下青青这边,语气关心问大夫:“大夫,那孩子如何?”

“暂时命是吊住了,后头要仔细温养着才是,吃东西要吃软烂好克化的。”老大夫思来想去,又添了一句,“如果能用药膳补着,就更好了。”

然后走到药柜前,提笔刷刷刷开了一张药方,取了一瓶涂抹的药膏,剩余没再说,交给药童处理。

药童拿着方子看了眼,问青青:“这药要几副?”

青青嗓音还哽咽着,“大夫说要几副,就几副。”

反正她没有银子,银子不是她掏,几副都无所谓。

“这药一日两次吃,我先给你们拿个七日的,等七日过后,你们再来一趟,至少吃上一月,药膏涂到额头结痂就好。”

等药的功夫,青青想了很多事情,脑中灵光一现,本来软下来的态度再度强硬起来。

“五十两太少,我就要一百两!”她咬死不松口。

田桂兰一怔,阴沉着脸。

“那你就来秦家好了!”

“谁说我要去秦家,我也不去!你们给我钱,我就走人,不给我钱,那我就去你们村子里闹,去找县令大人做主,我听说你们家老六是不是还在读书,要考功名?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名声可太重要了,万一名声坏了,你说这功名,还能不能考得上?”青青越想眼睛越亮,神色得意。

田桂兰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把主意打到老六身上,一张脸顿时比锅底还要黑。

“你敢把心思动到我家老六上,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她鲜少真正动怒,可是这个青青,真是太让她生气了。

她家老大犯了错儿,要补偿可以,她也说了自家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对方还是不依不饶,不惜以老六的前程做威胁。

青青以为威胁到她了,更加有恃无恐。

“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你想跟我玩,我就跟你赌命!”

田桂兰简直火冒三丈,身子摇摇欲坠。

苏梨赶紧安抚她,“娘,您消消气消消气。”

转而问青青:“我们家刚在这边安顿下来,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你大可尽管去闹,闹大了一样一个铜板都拿不到!你身无分文,又能坚持多久呢?”

苏梨比田桂兰淡定太多了,更像个旁观者诉说事实,“临安这么大,你不知道我们住在何处,哪怕在镇子里四处宣扬,旁人也只会把你当成笑话看,谁会在意你的苦楚?”

青青唇瓣不断颤抖。

“你若拿了这五十两,便能吃饱穿暖,寻一个落脚地,找人家嫁了也好,自己做些小生意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苏梨继续道,揣测着青青的想法。

“你说的轻巧,这哪里是这么容易的?”青青不忿道。

她嫉妒地掠过苏梨头上的银蝴蝶簪子。

连银簪都戴的起,还好意思说拿不出一百两?

这样漂亮的步摇簪子,若是戴在自己头上,定然十分好看!

对方灼热的眼神没能躲过苏梨,苏梨试探问:“你喜欢这个簪子?”

“喜欢又如何?你要把它给我吗?”青青恶劣问。

“五十两,加上这支银簪,你拿着走人。”苏梨道。

虽然她很舍不得夫君送自己的银簪,如果真能让青青收手走人,解决了麻烦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