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闹钟当当当地把迟玥吵醒,一只肌肉虬结的浅麦色手臂从她身后绕过,按停了床头的闹铃。

迟玥揉了揉困顿的眼睛,眯着眼从**坐起来。

满地狼藉。

被撕烂的丝袜和墨色的衬衫纠缠在一起,高跟鞋也歪倒在床边,一室旖旎。

身后一只手把她搂在怀里。

耳后传来低沉到嘶哑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宝宝再睡会。”

温热的大手在迟玥的后腰轻轻揉捏,缓解了难以言说的酸痛。

昨晚她表完白以后,男人先是愣怔地看了她一会。

随后就是狂喜地抱起她冲上楼去,开门的时候手还抖得不像样子,一直在问:“真的吗?是真心愿意的吗?”

迟玥一直不厌其烦地说“嗯,是”。

然后就是被男人情到深处的狠狠疼爱。

初秋的被窝令人困顿,身后持续散发温热的躯体让迟玥没一会就眼皮子打架,陷入了梦乡。

祁彦霖其实兴奋得一整晚都没睡。

自从迟玥昨晚说完那句话以后他就激动得不太正常,一晚上都在看她的睡颜,欣赏她放下心防毫无戒备的样子。

先是把自己蜷成小猫睡觉似的样子,待呼吸渐渐均匀平缓的时候又翻身钻进他的怀里。

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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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的时候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一了。

迟玥撑着腰从**坐起来,回头看到男人**上身靠坐在床头,手里正拿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锋利的鼻峰,整张脸的线条都柔和朦胧了许多。

祁彦霖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唇角,“帮你请过假了。”

迟玥大为震惊,“你给谁请的假?许佳诺?”

完蛋,这下真的是说不清楚了。

男人的凤眸眯起,语气里带了一丝危险,“后悔了?”

迟玥往后缩了一点,揉了揉还有些酸软的腰,“没有。”

“想吃点什么,我让吴斌送过来。”

迟玥确实饿了,随便报了几道想吃的家常菜。

过了还不到十分钟,就有人在敲门。

祁彦霖下床随便围了条浴巾就去开门了。

“你?!我姐呢??”

迟玥含着牙刷从洗漱间走出来,看到门外一脸震惊的迟牧。

“你,你们......”

迟牧的眼神在迟玥和祁彦霖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停留在祁彦霖下半身快掉不掉的浴巾上。

“呃,小牧你怎么来了?”迟玥手忙脚乱的,回头对男人小声说你能不能先把裤子穿上。

祁彦霖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迟牧提了两袋子水果放在茶几上,好像还从刚才的震惊中没有恢复过来。

“我来是因为是他给我打电话说有事要聊,没想到他比我来得早这么多。”

上次祁彦霖要买房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

怎么会有人恰巧在别人家门口听到户主在讨论卖房的事情?

而且出手那么阔绰,一掷就是六百多万。

他后来越想越不对,回想还觉得男人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现在看来果然是冲着他姐来的。

祁彦霖随便套了昨晚来时穿的裤子,皱巴巴的,一看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迟牧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差了。

“姐,他是你男朋友?”

迟玥的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胡乱嗯了一声。

迟牧的眉头拧起,盯着祁彦霖看了好一会。

男人一直被人盯着看却也不生气,像这个家的主人一样自如地倒水喝水,还顺便给迟牧倒了一杯。

迟牧猛地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来我们大学做过讲座。”

“哎你是不是祁氏的那个独生子接班人?19岁就开始做风险投资,21岁成立了私人基金会,目前为止已经身价超百亿?祁彦霖?”

男人淡淡点头,“嗯。”

迟牧眼里瞬间涌上了钦佩。

“太牛x了,那次你演讲完以后已经成为我们学校的传说了,好多人都想进祁氏呢。”

祁彦霖淡淡掀起眼皮,“那你想进么?”

迟牧的脸有点红,看了姐姐一眼,说话变得磕磕巴巴。

“我,我当然想了,但我知道祁氏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光是简历筛选都够严格的。”

“听说你学的计算机?下周去祁氏总公司的技术部实习吧,我找个组长带带你。”

只要有祁氏的工作经历,进其他公司的工资都能闭眼开。

更别说那些技术部门的组长们,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技术大牛,跟着就能学到不少前沿技术。

所以迟牧一听这话激动得眼睛都放光了,就差直接叫姐夫了。

“嘿嘿,哥你真好。”

祁彦霖弯起唇角,声音如同拂过水面的晚风。

“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姐姐。”

迟玥正在旁边吃荔枝,听到这句话差点呛到,咳嗽了几声。

祁彦霖过来轻轻拍她的背,“慢点吃。”

迟牧看着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顺眼,姐姐跟他在一起应该会幸福吧。

“对了哥,上次买房的钱你是不是直接给我爸了?”

迟玥听到这话也抬起头,看向祁彦霖。

男人垂眸,修长的手指剥弄着手里的荔枝,没一会碗里就盛满了剥好的荔枝果肉,顺手放在迟玥面前。

“嗯,我让人把支票送过去的。”

迟牧笑着给迟玥解释,“上次妈给那个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结果爸隔天就还多了六百多万,她还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呢。”

康梅艳一开始卖房就是瞒着迟父的,房产证也根本不在她那里。

没想到六百多万居然一毛钱都没经过她的手,全部用来还债了。

迟玥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家里...最近很缺钱花吗?”

康梅艳以前也没有这么过分,隐晦地提过几次想要这套房的事,但是都没有挑明。

这次这么急着用钱,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

迟牧摇摇头,说不知道。

“康艳梅最近几个月手上经手转出了三百多万。”祁彦霖沉声道。

“她把好几个高奢定制的包和珠宝都低价出了,具体原因我还在查,出了结果告诉你们。”

迟牧看祁彦霖的眼神就快要变成星星眼了。

迟玥清了清嗓子,嗓音轻快甜软,“祁彦霖,谢谢你。”

迟牧走的时候男人也跟着下楼,说要去公司处理一点事情,让迟玥在家乖乖休息。

电梯里祁彦霖低头在手机上回复工作消息,迟牧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向他那边。

“咳咳,哥,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

虽然他知道以前的迟家很富裕,但是也没有富裕到能和祁氏并肩的地步。

电视里这样的公子哥不应该都是听从家里安排,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吗?

祁彦霖回消息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他。

“我喜欢你姐十八年了。”

“???”

迟牧下巴都要惊掉了,“你俩青梅竹马啊?”

男人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迟牧很识相地闭上嘴,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祁彦霖看向他,“手里零花钱够么?”

“够的够的,哥。”

男人没抬头,在手机上随意点了几下。

一个悦耳的女声想起:“支付宝到账,10万元。”

“别推辞,别告诉你姐,不够再说。”

迟牧憋了半天,终于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简直就是我亲姐夫。”

男人唇角缓缓扬起,“你姐心疼你,我当然会做我该做的,但迟家的债务没这么简单,这事完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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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玥下午去公司上班,发现自己早上该做的任务都已经被许佳诺做完了。

“没事,这点工作我帮你顺手就做了,你下次给我带杯奶茶就好啦。”说完还调皮地眨眨眼,一副我不会在公司里乱说的表情。

迟玥红着脸说“好。”

下午男人打来电话,迟玥是偷偷摸摸接的。

“干嘛呢?”

迟玥瞄了一眼周围低头工作的同事,“工作呀。”

男人笑了,低沉的嗓音通过语音筒传过来,振得她耳朵酥酥麻麻的。

“看来要调整公司内部上下班时间了。”

耳鬓传来男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嗓音低沉嘶哑,“好想你。”

迟玥心里像裹了蜜一样甜,耳朵尖冒着粉色,小小声道:“快下班啦。”

下班后依旧是吴斌来接的她,不过态度改变了很多。

“迟小姐,晚上好。”

“昨天的事情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另外,祁老爷已经扣了我一年的工资作为惩罚,希望您能消气。”

迟玥张了张嘴巴,居然因为她就扣掉了一年的工资啊。

吴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从今天开始,您可以随意差遣我,直到您开心为止。”

“啊,没事,我不生气的。”

吴斌微微颔首,缓缓启动轿车。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隔壁住户的门已经贴上了对联,似乎是装修竣工已经入住了。

自从之前高三隔壁搬走以后就一直空着,只撞见过几次家政服务的上门打扫服务,从来都没见过住户。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关系,现在邻里之间的关系不比以前,大家都专注于自己的生活。

所以迟玥没放在心上,扫了一眼就关上大门。

男人还没回来,但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洗好切好的水果,连签子也在旁边放着。

床单被罩也是新换好的,昨晚换下来的已经洗好晾在阳台上了。

家里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哪里都没变。

迟玥静静躺在沙发上,抱着水果碗,享受片刻的宁静。

咚咚咚。

迟玥跑到门口,“谁呀?”

门外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我住你隔壁,想借点东西用。”

迟玥把门开了条缝,探出脑袋看外面的人。

男人围着浴巾,上身刚打过沐浴露,泡沫遍布全身,但能看到腰腹部精壮的肌肉。

发梢间滴落下的水珠滚在块垒分明的腹肌上,缓缓淌进浴巾边消失不见。

迟玥感觉自己的嗓子眼有点干。

“家里停水了,可以给你的邻居借点水用吗?”

迟玥点头又摇头。

“你什么时候搬来的?”

祁彦霖垂眸看她,淡淡的雪松香和沐浴露清爽的香味结合在一起,扑到她的鼻尖。

“你猜。”

肯定是今天下午,不然还能是什么时候。

等迟玥反应的这段时间祁彦霖已经进她家了。

浴室里的流水声听得她心烦意乱。

祁彦霖怎么还用美男计啊。

男人出来的时候头发擦得半干,腿上穿了一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将那一双笔直有力的腿完美包裹。

迟玥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背影。

常年保持健身让他的上半身健硕有力,肩背宽厚但又不是很夸张的大块肌肉,完全能把她整个人罩在身下......

想到这,迟玥的脸微微红了,正好和男人转身时的眼神对上,连忙别开视线。

还故作自然地开口,“我爸的事,谢谢你。”

祁彦霖迈着长腿走过来坐到沙发上,胡**了一下她的头发,“就这样谢我?”

“嗯?”

他看向窗边的那架白色钢琴,眼神晦暗不明。

“我想听你弹琴。”

迟玥若有所思地站起来走到琴凳边坐下,抚摸了一遍洁白的琴键。

闭上眼睛,感受跃动的音符缓缓从指下溢出,如同轻飘在湖面上的羽毛,轻盈地落在湖心,撩拨出层层波纹。

这些年她只有在弹琴的时候才能真正放松下来,这是独属于她的一方小天地。

每一个承起转合,都像是在诉说她心底里的情绪。

一曲结束。

迟玥缓缓睁开眼睛,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抽身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落寞。

“Le Rêve d'une note.”祁彦霖淡淡说出一句标准的法语。

“你也听RIOPY?”

这是她最喜欢的法国钢琴家,从她学钢琴的那天就开始喜欢了。

包括她一直不愿意提及的高三毕业的那场聚会,她在台上表演的也是这位作曲家的钢琴曲。

没能等到男人的回答,一个霸道而又强势的吻落下来,尽数夺走她嘴里的空气,纠缠不清。

宽松的睡裙滑落,露出莹白色圆润的肩膀,项链上的黄蓝两颗宝石跟着在胸前晃动得一闪一闪。

房间里还时不时溢出几声不小心误触琴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