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今日晏王没来。

寻了细作营的首领去送信,回来的人却说晏王与靖王、康王正在睿王府上给魏驰哭丧,没空来。

三日后,便是“魏驰”出丧的日子。

至今,魏驰已被囚禁四日了。

也不知他在那边怎么样?

得快点把晏王搞定,把魏驰放出来才是。

我心急如焚。

偏偏连续三日,晏王都没有来过万花楼,而晏王府更不是我能轻易进得去的地方。

趁着人不在,我来到雅阁,打开密室机关,看着那厚重的石门,以及石门上由八卦和天干十二支组合而成密锁。

欲速则不达。

我攥着香囊球,说服自己耐心等待时机。

“魏驰”出丧的前晚,晏王终于来了万花楼。

我的机会,也终于到了。

今夜,我特地打扮了一番。

简简单单地绾了个发髻,换上了前楼花魁姐姐的那套黑纱西域舞裙,然后挂着面纱,露着腰肢,顺着游廊抄手,朝万花楼前院而去。

舞裙上挂着一圈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甚是清脆悦耳。

途经一处,见院内粉白色的木芙蓉开得正盛,与我这一身黑色轻纱舞裙,倒是极搭得很。

随手掐了朵下来,插在发髻间,径直来到了晏王的雅阁门外。

第一招,当然是美人计。

守门的侍卫瞧见我时,眉头微挑,眸光轻颤。

不是本公主自恋,胸虽比不上若谷道长那般春色盎然,却也是有浅勾的。

不大不小,魏驰的双掌,刚好能掌控。

“柒娘今夜与晏王殿下有事相谈,劳烦进去通报一声。”

雅阁内,晏王正与他的两个男宠,还有万花楼前楼新来的女子,在一同在桌前饮酒作乐。

晏王一手抱女,一手搂男。

但四个人衣衫尚且完整,显然还只是在酝酿调情的阶段。

新来的女子神色举止都很拘谨,显然是对晏王这样花的玩法,甚是生疏且害怕。

晏王黏腻的目光从两男一女身上抽回,转而看向我。

目光落在我身上的那瞬,亦是眸光微颤,打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轻薄和想入非非的意味。

“嘶~~~”

晏王将怀里的女子推开。

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道:“本王怎么记得,你曾说......对本王这样的男子没兴趣呢?怎地,如今无人疼爱你,这里夜里空虚难耐,也想来一起玩玩?”

我娇声应答:“殿下说是还真对呢。”

晏王抖肩笑了片刻,乘着酒劲儿,连言语都变得粗陋难听。

“我那六弟能栽在你的手里,想来也是你够**贱的,连本王都好奇,你到底有何等勾男人的本事。”

晏王又饮了杯酒,同我道:“早就听闻你在细作营里时便是个绝色美人儿,可当初双儿送你来见本王时,就是蔺芙那张脸,仔细想来本王还未曾见过你的真面容,今夜就把面纱摘下来,让本王瞧瞧。”

我婉言拒绝。

“面皮刚摘不久,还在恢复,怕这张脸恶心到殿下,今日就算了。”

“以后时日尚多,殿下有的是机会瞧。”

挂在腰间的镂空香囊球里,香粉已经被点燃,隐隐的香气从镂空处萦绕而出。

来之前,我已经含了提神醒脑的药粒在口中,这香对我不管用。

但是,距离晏王太远,对他也不管用。

晏王警惕地瞧着我:“搞这般阵仗来,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本来也没想真的爬晏王的床,我的目的只是想寻个借口,离晏王近些再近些。

我娇糯糯地柔声回道:“殿下如此精明之人,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殿下不猜得一清二楚。今夜来,只是单纯地夜里无聊,想与殿下谈件事。

“谈何事?”晏王问我。

“谈风月。”

晏王挑眉,一脸惋惜道:“你莫不是忘了本王的原则?”

“原则......也可以破的嘛。”

晏王将身旁的一名男宠推向我。

“真想谈风月,就跟他谈吧,在这里......亲自谈给本王看,也算是间接跟本王谈风月了。”

我要控制的是晏王。

一个香薰球的量,怎么可能同时控制好几个人。

心里有点着急,不知该用何法子才能把其他人请出房间。

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又开始张嘴编胡话。

我踱步朝桌前缓缓走去,同时拗着声调,娇娇柔柔地轻声唤着晏王。

“殿下。”

“殿下就不想知道,魏驰当初身子明明孱弱无力,却为何能与柒娘在**行**,且长达半个时辰之久吗?”

晏王显然来了兴趣。

他眯着眼,目光寻味地瞧着我:“为何?”

“殿下不是也知晓,柒娘曾逃亡到南疆吗?”

“南疆又如何?”

我笑道:“自然是有法子,能让虚弱之人,久立不倒啊。”

明明心里很好奇,可晏王仍端着,一脸无所谓的从容模样,端着高高在上的冷傲架子觑着我。

“什么法子?”

走到桌前,我将桌上的酒盏果盘推到两侧,中间腾出一条狭窄的空隙来。

我像一只黑色的野猫,轻手轻脚,赤着双足,铃铛叮当作响地爬上桌面。

拗下腰肢,微微翘起臀,摆出最曼妙迷人的姿势,顺着那条狭窄的空间,一点点地朝晏王的面前靠近。

系在腰间的镂空香球悬垂,随着我的一挪一动,轻轻摇摆晃动,浓郁的香气朝向眼前四人的鼻尖飘去。

可是......香薰球离晏王还不够近。

他闻得也不够多。

晏王定定地凝视着我,喉结肉眼可见地上下滚动,显然是动了欲的。

“殿下若是想知道......”

没等我把话说完,晏王立马抽出怀中的折扇,扇柄直挺挺地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休想勾引本王,本王再贪色,也不碰细作营里出来的人,谁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莫不是,想趁机杀了本王,独吞传国玉玺吧?”

晏王起身后退,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上手,他已经将门外的侍卫叫了进来。

呼啦啦,六个侍卫在我身后站成了一排。

第一次色诱,失败!

我悻悻离开雅阁,泄愤般地将头上的木芙蓉扯下,随手扔在了地上。

次日。

“魏驰”入皇陵下葬当晚,晏王心情大好地来了万花楼。

今日,我提前买了四包泻药来。

待晏王与男宠寻欢时,我特地给那六名侍卫煮了一大壶茶,里面倒了四包的泻药。

两个男宠不会功夫,所以我把门外的侍卫想办法支开,剩一个晏王就好摆弄了。

怕侍卫怀疑我动机不纯,我特意给万花楼里新来的小厮塞了些银子,让他故作溜须拍马,给那六名侍卫端茶送水。

我站在暗中观察。

只见那六名侍卫动作统一从腰间取下水袋,对那小厮晃了晃,表示里面水量充足,无须饮茶。

“......”

好一个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二次下毒,失败!

我懊恼且焦虑,只好把万花楼里的那几株木芙蓉,全都给薅秃了。

没关系,我岁和......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