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底气的表现,不像那不要脸的男人,已经坐了下来。
“我还没洗漱,你就在这里坐下来,这合适吗?”沐卿言一脸错愕。
“军营没有那么多讲究”
“你……”
“我的手,再帮我瞧瞧”
沐卿言正想着怎么怼他,被他这么一说,瞬间愣住了。
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
他的手之前用了她的药膏,自然是会痊愈的,加上他自己底子好,恢复得快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之前说的让他务必要找她‘复诊’,不过就是哄他留着自己的性命罢了。
她随意看一了眼,果然,再晚看一眼,就要痊愈了。
将手伸进怀里,顺势从手镯里取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扔给他。
冷着一张脸道:“没啥事了,需要再抹一次,还有,最近不要动刀东枪最好”
“你帮我”
帮他???
沐卿言微瞪双眼,有些不满道:“……军营里是没人了吗?”
他难道不晓得自己昨夜做了什么好事,害得自己心神不宁,一夜没有睡好。
等会儿天再亮一些还有一堆要命训练,就不能放了她?
“这是为你受的伤”他的声音多少带着点理所应当。
好吧,她认了。
当时的成玥儿是真想要了她的命,下手也够狠的。
沐卿言在原地踌躇了两下,随后认命地垂下眸子:“那你等我一下,我等会儿再帮你涂药!”
谨弋如墨般漆黑的眸子流转着奸计得逞的笑意。
如此甚好,也不枉费他疼了那么久。
“为什么要等?”
“那个……”
田晓到现在还没有来,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因为谨弋在这里,她不敢靠近的缘故?
无论如何,她得先确定田晓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她火速地拿过那瓶药,又扯过谨弋的手,熟练地替他涂抹起来。
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不知为何竟有些烫。
大概是昨夜莫名其妙地发生了那种事,所以明明是一个正经大夫的沐卿言竟然有些心虚。
就连现在这正常的距离,都她都觉得有些近了。
谨弋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麻烦了”
沐卿言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直接扑洒在他她的头顶,耳根发烫,十分不自在,直接说道:“好了!”
“谢谢沐大夫”谨弋挑着眉看着沐卿言有些不自在的动作,唇角弯起。
沐卿言垂眸,对啊,她是个大夫,在乱七八糟想什么呢?
前两日才给别的男性看过病,这不是正常的事么?
他只是长得好看些,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也没什么特别的。
想着,沐卿言又觉得不对劲,声音拔高两度,“谢谢?”
她刚刚有没有听错?
谨弋跟她道谢,这是不是意味着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把手镯给我”在沐卿言疑惑为什么他变了个人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沐卿言原本紧张的神情微微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心中难免又起了几分疑惑。
这男人知道了手镯的秘密,所以一直都在这儿等着么?
目的这么明显吗?
她微微收敛了一下表情,眉梢翘了起来:“你到底知道多少?”
忽然紧绷的状态,让男人一时无语。
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沐卿言的戒备心已经拉满,她冷哼一声,“原来,你就只是为了这手镯而已……”
她言语间透露着一股难以启齿的情绪。
明明心里难过得要死,又不得不说服自己去理解他,他并不是墨君夜啊……
他只是一个为大局着想的大将军而已,谁能说他有错呢?
沐卿言失神地想着,倏地,她手臂被人一把拉住,整个人绷紧,身子撞向一个的宽厚的怀里。
声音蓦地顿住,人也彻底愣住了:“你……干嘛?”
男人的怀抱十分坚硬,隐隐能够感觉到流畅的线条,身上还有股她喜欢的淡淡的药味。
虽然怨他,但竟有些舍不得推开。
“趁你对我还没有非分之想,摘下来才是安全的”谨弋沙哑着声音,沐卿言心头一震。
“你……什么意思?”
虽然嘴上这么问着,但鼻尖已经开始酸了,几欲落泪。
“意思就是你想的那样”
“但……”
“你别告诉你,你已经动心了”
谨弋感觉到肩膀处的衬衫有微微的湿意,身子有些僵硬,手臂猛地收紧。
“你别以为你用美男计有用,就算动心又如何?我才不会心甘情愿把手镯摘下来给你”
“那最好”
他一直是一个话不多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想哄一个女人开心,只是效果甚微。
沐卿言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伏在他的肩膀处,身子微微地颤抖。
虽然贪恋这丝温暖,但是沐卿言还是意识到不对劲。
她猛地推开谨弋,紧接着便听到自己过分冷静的声音:“你知道得太多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失忆了,那又怎么会知道手镯的事?
这事儿就连神医谷也鲜少人知。
手镯是打开宝藏大门的钥匙,而且还要在有主的状态下才能用。
如果沐卿言心甘情愿将手镯取下,就能使手镯回到无主状态……
拿到无主状态的手镯的人,可以让手镯重新认主……
可谨弋的意思是,他并不希望自己心甘情愿拿下手镯?
她快懵了。
难道他不想要把手镯据为己有吗?
沐卿言的眼波中有一层对他根本恨不起来的迷惘,慢慢地,完全充斥着瞳孔。
只要一眼,谨弋就感觉自己会不受控制地继续靠近,想要了解更多。
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事情,让谨弋心中十分不安。
他眼眸深若寒潭,细细地盯着她,“原本是想干什么,你逃了,不是么?”
“你不要跟我扯这些!”沐卿言低声喝道,“不许再提昨夜的事!”
谨弋站起来,似笑非笑,眼里闪过一抹玩味:“哪一件?”
“你混账,还能是哪一件?”
沐卿言抿了抿唇,尴尬,每一件都尴尬。
“……”
随着营帐外逐渐热闹起来,沐卿言终于忍不住和谨弋摊牌:“那个叫田晓的小丫头,她昨夜……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去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