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们再试个竹签?”
“我听说,那些衙门里最喜欢对女犯人用这种方法,把竹子削得细细的,一根一根钉进人的指甲里。”
“嘶……顿时鲜血直流。”
“就是铁打得人,也得疼得跟杀猪似的。”
“杀猪你知道吧?我们村最喜欢过年的时候杀年猪,一刀下去,猪就惨叫一声,整个身子都挣扎起来。两百斤的猪啊,哪是一两个人压得住的,更何况是垂死挣扎,那猪的力气就更大了,简直壮出牛硕。”
“有的猪都能从捆绑的绳索间挣扎出来。”
“扑通——”
“落到地上,不顾脖子上血流如注的血水,拔腿就想往旁边跑。有的猪还会脚底打滑,摔一个跟头。”
“但不管怎么样,它们肯定是不会认输的。横冲直撞,就只想跑,撞倒桌椅,撞到墙上,甚至直接往人身上撞。”
“流出来的血被它弄得到都是,桌子上、椅子上、墙上、人的身上、院子里……”
“我的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杀人现场——”
一句“杀人现场”,让彭平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拍到了他的腰上,把他吓得浑身一哆嗦。
然后就听到白佩佩的声音在耳边阴测测地响了起来:“没关系,虽然我们现在离过年的时间还远,但不就是找一个杀猪的借口嘛,随便找找就是了。人血和猪血都是红的,洒在了地上,看着也没什么区别……”
彭平一直觉得死什么的,一点都不可怕,可不知道为何,被白佩佩这么一折腾,突然觉得这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似乎她描述的那头被杀死的,垂死挣扎,搞得到处是血的猪就是他一般。
再加上呼吸困难,一紧张,直接晕了过去。
白佩佩有些无语。
这就晕了?
她还没说活埋、烹煮、俱五刑呢。
彭平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反手绑在了一根柱子上,眼睛也被人蒙上了,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听见“嘀嗒”、“嘀嗒”的水声,那水还从什么地方落下来,直接落到了他头顶。
“醒了?”
再次听到白佩佩的声音,彭平只感觉到恐惧,再也没办法如一开始那般平静了。
之前脸被蒙上纸时不能说话,现在能了。
彭平说道:“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啊,是你一直不配合我,不肯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既然你不愿意,我就只能多想点办法,看看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本来想对你用‘贴加官’的,但谁知道你这么没用,纸没贴几层,说几句话就把你给吓晕了。”白佩佩还一脸遗憾地说道,“没办法,我只能换一个了。行吧,我们换成水滴刑也一样。”
“什么水滴刑?”
“很简单,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你绑起来,把水挂在高处,让水滴下来,一滴一滴,不断地落到你的额头上……”白佩佩说道,“你知道有一个词叫‘水滴石穿’吧?我也想试试,看需要花多少长时间才能滴穿你的骨头。正好,我们科学实验研究所还没做过这样的实验,可以拿你试试,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彭平原本对“水滴石穿”这个说法表示怀疑,但一听要拿他做科学实验,立马紧张了起来:“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开什么玩笑!
宁山书院的科学实验研究所有多牛逼,谁不知道啊。
但凡那里出来的东西,就没一个简单的。
彭平虽然不怕死,但不想做别人的实验小白鼠。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每次见我的时候都蒙上了脸,不过我有一次捡到了他身上掉落的玉佩,是块白玉,雕的兔子。那兔子有些特别,别人的兔子抱的是月亮,它那个抱的是块饼……”
饼?
那块饼有多特别,能够让他印象这么深呢?
当白佩佩听着他的描绘,把那个月饼画出来,沉默了。因为这块月饼上的花纹怎么看怎么像他们家某个吃食店里的标志。
这个标志十分常见,就是一朵祥云。
但当年他们为了“感恩顾客”,特地设计了一块特别的月饼,上面用的就是这种祥云,一个看上去很像百合花的祥云。
“总不能是我们自己人干的吧?”夏厚德拿到图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关键是玉佩,白玉,兔子,祥云……这几个要素。”白佩佩说道,“我们这确实做过不少白玉佩饰,但白玉、兔子、祥云这几个组合在一起的,应该不多,问问就知道是哪几个用过了。”
“悄悄问?”
“肯定悄悄问啊,万一呢?”
“有怀疑对象吗?”
白佩佩摇头:“这次没感觉,我猜不出来。”
不管是大儿媳妇、四儿媳妇,白佩佩都觉得不可能是她们。如果不是她们,总不能是她自己生的儿子,或者养大的那两个女儿吧?
斗米恩胜斗米仇,难不成,她还能养也一个“白眼狼”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胡磊是夏苗苗亲生的,夏苗苗不可能拿自己亲生的孩子开玩笑。
而夏大丫是夏苗苗的亲姐,更不可能拿自己亲妹子的孩子开玩笑。
那么问题来了,若不是她们,还能是老大、老四?
老二、老三两房更不可能了,他们远在京城,也没有什么白玉祥云兔,根本对不上号啊。
白佩佩用了排除法,一个都没排出来。
夏厚德给了她答案——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已经死掉的韩彤雯。
“其他人手里的白玉兔都能找到,就只有老四给韩彤雯的那几个找不到了。你还记得吧?韩彤雯死了以后,老四把她的嫁妆全部送回了韩家。”
“不可能!她已经死了,时间对不上。”
“不一定是韩彤雯,她人死了,可她的嫁妆,以及老四给她的东西在韩家呢。”
白佩佩瞬间沉默。
说实话,翻谁她都不想翻韩彤雯。
她总觉得韩彤雯的死有她的一份责任,或者不让她进门,或者怀孕以后不让她回娘家,或者那天自己态度再强硬一点,去得早一点,或许就能把人给救了下来了。
然而可惜的是……
“唉!送都送回去了,那还怎么查?”
夏厚德掏出了一堆东西,说道:“我让人收拾了老四的屋子,把当年他画的设计图给找了出来,我们对对。”
白佩佩:“……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