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的程序走完。
李正阳坐上饭桌,像真正的小徒一样,给沈倾斟酒。
沈倾嫌酒辛辣,不是很想喝。
就试着端了端师父的架子道:“为师不善酒力,至此一杯就行了。”
李正阳乖乖应答:“是。”
颜棠和白明成将他们的言语和举动收进眼底,不由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都想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一个多月前,沈倾还是李正阳奴呢!
而且还是动不动就被扔进监牢的奴。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就从奴转变成了……长辈。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得遇良师,恭喜李大人。”
压下心中的不可思议,白明成率先端起酒杯,向李正阳恭贺道。
李正阳回敬:“谢谢,谢谢。”
他们的话音落下,颜棠也适时端起酒杯,正对着沈倾道:“李大人一看就是聪明好学的好学生。”
“姐姐也在这儿恭喜妹妹得遇一位好徒弟了!”
聪明好学,在诗词歌赋上可能不太准确,但在工学上面还是挺贴切的。
沈倾便嗯了一声,和颜棠一起饮了杯中酒。
李正阳还记得沈倾的话。
酒喝完,他就立马让人上了一壶茶,并以茶代酒,又给沈倾倒了一杯酒。
哦不!
是一杯茶。
然后,他们就一边饮茶,一边吃饭。
当然。
吃饭的时候,他们也不是闭着嘴巴,什么都不谈。
他们不仅谈,还谈了很多。
从沈倾和李正阳的相识,到今天中午大闹赌场的事。
想到赌场今天和之后几天的损失,白明成就忍不住开怀道:“我白明成又不是赌场里的赌徒。”
“以为为难一下,恐吓一下,我就会束手无策地把家产奉上去。”
“简直做梦。”
罗家在洪家那里吃过亏,也遭受过不小的迫害。
颜棠便忧心提醒:“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白老爷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李正阳也这样认为,便也提醒白明成,“对,出门多带点护卫,别一不小心着了洪家的道。”
这个道,颜棠的夫君,罗四郎就着过。
那时,他从京都回来。
昔日的几个同窗请他喝酒。
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回来时,眼睛却被人毒瞎了。
那是洪豹三妹妹洪瑶的手笔。
那时她已嫁人。
因为罗四郎娶了颜棠,也因自己过得不幸福,就把所有不幸福的源头砸到了罗四郎的头上。
她开心幸福了,就领着丫鬟仆妇到罗四郎面前炫耀一番。
不幸福时,就找人为难他们。
总之就是不让颜棠和罗四郎好过就行了。
想起罗四郎遭受过的迫害,颜棠就忍不住提醒:“还有家人,至亲至爱的人也要保护好。”
“洪家人卑劣。”
“如果你这边不好下手的话,他们可能就会去残害你的家人。”
白明成说,他知道,他有准备。
沈倾听得心惊。
侧过身来和李正阳说:“姓洪的那么邪恶,不会因为得不到想要的,把我也残害了吧!”
“徒儿,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为师啊!”
“为师可是有很多很多知识要教你的。”
为她脑子里的知识,李正阳赶紧应答:“放心吧师父。”
“徒儿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如此最好。
沈倾总算放下心来,继续与他们谈天说地,喝酒吃饭。
不对,是喝茶吃饭。
欢欢乐乐地把饭吃完,颜棠坐着罗家的马车离去。
白明成也在酒楼的门口,和沈倾李正阳他们告别。
待他们走得彻底没影了,李正阳便收回目光,问身旁的沈倾:“师父是回家,还是去徒儿的后堂?”
“徒儿送您。”
已经大半天了。
沈倾还是不习惯。
不习惯他叫师父。
也不习惯他说您。
更不习惯他恭敬地自称徒儿。
陡然的谦卑与恭敬,总让她有种李正阳被换芯子的感觉。
但又不舍得,这一声师父带来的好处。
只能顶着师父的头衔,硬着头皮答:“回家吧!”
她的回家缓缓。
当然。
她说的这个家,不是木邻村的家。
而是博文书院附近的家。
虽然那个家是租的,但是面积也不小。
不仅能住她和俊修梦悠,还能住云翠和翠桃。
李正阳听了她的回答,下意识就想说,回家干嘛呀!
又远又不方便,不如跟我回县衙吧!
可话还没出口前,想到了两人现在的身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就抿了抿嘴唇说:“行,我这就送您回去。”
说是送,实际就是骑着他心爱的自行车,在马车的后面跟着。
由于没有拜师前也是如此,车夫都习惯了,也不去理他,就那么轻甩着马鞭,让马儿慢悠悠地小跑着。
返回白家的路上。
尿意来袭的白明成本想回家再解决的。
奈何马车晃悠太难忍。
他便探出脑袋,看了一下四周。
确定没人后,就让车夫停下车子,他要下来方便一下。
结果。
他的马车刚停下,他们的马车前面历时出现二十多人。
为首的是洪豹。
显然这是来找麻烦的。
因为暗处有护卫,白明成也不慌乱。
他从容走出马车,站在车架上问前方的人:“这是不打一架,就不走的架势吗?”
洪豹站在远处,抱着双臂朝他喊:“其实也不可以不打架,只要你肯让出蒸汽纺织机的一半股份。”
“哦!那意思就是不让就要打了?”
“洪豹,你以为打架,我就会怕你吗?”
“告诉你,我可不是罗四郎。”
“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不愿给,你们就能把我毁掉。”
“唉!咱说咱的事,你可别含血喷人。”
“罗四郎的眼睛是他得罪其他人,被其他人弄瞎的,跟我们洪家半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白明成冷哼,“有没有关系,你们洪家最清楚。”
“不过那是你们两家的事,我也不想给你们断这个官司。”
“所以请你让开,别耽误我回家。”
洪豹应了一声好。
但却没有按照白明成的要求,让去一边,而是令人又向他走近了几分。
走到白明成的马车旁边后,他说:“咱不说他的事,就讲讲咱们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