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之间,就是蒸汽织布机产业份额的事。

白明成依旧不会让步,便冷声重申道:“不需要谈。”

“我老早就和你明确表示过,蒸汽纺织机的份额,我是一份都不会卖。”

全国独一份,钱途无量的买卖,他为什么要卖?

凭洪家够坏,够恶吗?

别忘了,他白明成也不是好人。

洪豹不死心,劝他:“白老爷,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钱却是赚不完的,你干嘛要那么贪心,要把所有的银子都自己赚呢!”

“你送你一个赌场或妓院,你拿出一点份额,咱们一起赚钱,怎么就不好了呢!”

不可否认,赌场和妓院都挺赚钱的。

但那只能赚点易宁县的钱。

赌鬼有限,嫖客也有限。

而且那些赌鬼和嫖客,在多光顾他们的生意后,就会成为穷鬼。

反观蒸汽纺织机的客户。

他们肯定越赚越多,蒸汽纺织机的生意越来越好。

白明成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也不回答,就那么居高临下地问:“你不贪,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我的小本生意,好好地经营你的赌场和妓院呗!”

洪豹为自己开脱:“赌场和妓院不是太损阴德,怕殃及子孙后代吗!”

“所以就想找个利国利民的产业,给子孙后代积点福德。”

“对了,白先生说错了。”

“那不叫插手,叫帮忙扩大规模。”

“打住。”

“众所周知,我白某人以前是卖粮,和易宁之外的粮食和有些交情。”

“卖蒸汽纺织机的时候还能让他们引进引进。”

“你们洪家有什么?”

“外面的人脉还是库房里的钱?”

前者少得可怜,后者白家也不见得比他们洪家少。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

“我们有兴安钱庄。”

“兴安钱庄的郭掌柜是我的朋友。”

“只要你把蒸汽纺织机的份额让给我们一些,兴安钱庄有分店的地方,就绝对有你们蒸汽纺织机的一席之地。”

白明成不屑一顾。

他的东西又不是去和别人竞争市场。

不需要有人罩着。

退一步讲,就算需要,拿他纺织机的客户,就能罩他。

客户还不要他蒸汽纺织机的份额。

他何必多此一举地找兴安钱庄!

于是他说:“不必了!”

“我没那么大的野心。”

“赚一下周边县城的钱财就行了,无需兴安钱庄的那把大伞了。”

说完,他憋尿的本领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见围在附近的人,都是和他一样的糟汉子,他便不管不顾了,直接跳下马车,又说一句:不好意思,白某去方便一下,去马车背阴的地方解决人生大事了。

洪豹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

不觉他是憋不住了。

只觉得他在有意羞辱自己。

就像冲他吐口水一样的羞辱。

他恼怒不已,抬手指着白明成的方向喊:“姓白的,你太过分了。”

白明成不明所以。

他不就快要憋不住了,跳下马车撒个尿吗?

他哪里过分了?

不过,人生大事没有解决完,他懒得搭理他,就没有回话。

洪豹再次觉得被怠慢,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的小厮看到了,便凑到他耳旁问:“洪爷,干吗?”

那就是打不打的意思。

本来就是来打架,逼他让出股份的。

洪豹的回答当然是:“打,给我狠狠的打的。”

“打到他拱手让出股份才能停手。”

小厮领命。

撸了撸衣袖,领着身后的打手们,一边靠近,一边向白明成和他的车夫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哥几个就不客气了。”

说完扬拳,砸向车夫。

但白明成的车夫不是普通的车夫。

他是请了专业武师傅,从小开始培养的家奴。

不仅忠心,武功也特别的高。

只不过,白明成在易宁县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没人敢去招惹他。

更没人自不量力地对他动手。

使他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如今这机会找上门了,他也就不客气了。

握紧拳头,正面迎了过去。

可惜,他打得还没过瘾呢!

白家隐在暗处的护院,也嘶喊着跑过来了,和洪家的人厮打在了一起。

夜晚衙门不上工。

巡夜的衙役为了不惹麻烦,也会故意避开这边。

只要他们不打出人命,衙门几乎不会过问。

混战持续两刻钟,胜负终于出现,一人的头目被人压着跪在了地上。

不过不是微醺的白明成。

而是扬言要把白明成打服的洪豹。

他被人压在地上后,白明成漫步走来,踩在他的肩膀上。

然后用力。

按压着他的下人就知道了,老爷不仅要踩他的肩膀,还要踩他的脸。

于是齐齐用力,把得他脸贴到地上,让白明成踩着。

白明成也不客气。

右脚踩上洪豹的脸颊后,还用力碾了一下,让他的啊了一声。

白明成听到他痛苦的叫声,就斜扬嘴角,放肆地笑了笑。

笑完,他说:“洪豹你给我清楚。”

“我白明成没有像你一样残害人,不代表我就没有残害他人的能力。”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但是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蓄力,一脚踹到洪豹的头骨上。

不会致命,但会让其昏迷。

洪豹昏迷后,白明成的车夫过来问他:“老爷,其他人呢?”

“拉去钱家粮库那边,然后告诉老钱一声,有人去偷他家的粮食了。”

车夫懂了,这是让钱老爷子打一顿送去县衙。

车夫回了一声是,然后安排人手去办,自己则拽来马车,继续赶马,往白家去。

不过。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们还没到家。

他们和洪家斗殴的事,就如疾风骤雨般,传进了各家各户的主子耳中。

其中也包括颜棠所在的罗家。

她是听家中管家说的。

她与别人不同。

别人听过,可能是无关痛痒的问一句真的假的。

她听过却是满心快意。

虽然这快意不是自己亲手得来的,但她依然痛快。

想把这份痛快分成两份痛快,让家中夫君也高兴高兴,便在换下沾染酒气的衣服后,出门去了书房。

书房中有人。

而且还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夫君罗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