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被请来担任漠岭县学堂夫子的韩夫子此时望着学堂下坐得满满当当的人已经适应良好 ,要知道第一次来学堂给他们讲课时,看着下面年龄比他还要大得多学生时他是十分震惊的。
韩夫子毕竟是读书人,对朝廷的消息也略知一二,是漠岭县中为数不多知道沈清远是难得的三元及第的状元,知道沈清远要为学堂请夫子之后十分积极地过来报名,要是能被沈清远指点一二也够用了。
他原是漠岭县中为数不多的秀才之一,在漠岭县这种贫苦的情况下,他家里能把他供成秀才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不过要再往上攻读举人却不容易,他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了,不想再劳累家里人,所以原本都已经打算放弃了,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县令给的银钱足以让他改善家中生活,再过几年攻读举人的钱也能攒够了,对此他十分感激,想要尽心带这些学生。
底下的学生有大有小,自从知道学堂不限年龄,想来听课的都能过来之后,漠岭县的百姓一时之间觉得难以置信。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在看到去旁听的人越来越多时,也不再犹豫。
每天忙完家里的活计之后都会赶到学堂听课。
学堂如今都是从基础教起的,就算他们去得太晚,家里的孩子听了之后也会回来教他们,这让他们的学习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
“王二,你家小子如何了?我家姑娘今天回来还教我认字呢!”
“我家小子还没他老子我认字认得多呢!还要我教他,倒是不如你家姑娘认字认得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听韩夫子教得挺好的,连我这个大老粗都认了几个字。”
“那是,那韩夫子可是秀才呢!县令竟然能请个秀才来教我们,我们漠岭县的秀才可不多。”
地里的人边干活边聊,就算是干活心里也是甜滋滋的。管事的见他们没有耽误干活就没管他们。
“今年收成不错,西瓜只能直接在凉州卖,但也能卖不少钱,今年的向日葵倒是可以用来炼油了,我们的炼油厂已经修建好了,其余的都按往年来便好,”其实这些工厂的运行流程管事的都已经熟练了,但还是特意过来再找沈清远来对一遍。
如今修城墙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了,再进行半个月不到的扫尾工作就正式完工,沈清远已经开始安排人修路了。
第一条水泥路便先修漠岭县到凉州城的,这样的话漠岭县的人前往凉州城也用不了多久,如今蛮族人还没过来攻城,凉州城便是整个凉州最繁华的地方,建了水泥路之后也能与凉州城联系更紧密一些,想前往凉州城做些小生意也方便一些。
此时太子也已经到达了浍南州,浍南州知府听闻之后连忙过来迎接。
“太子远道而来,下官已为太子安排好下榻之处和接风洗尘的宴席,还望太子赏脸随下官一同前往,”浍南州知府一脸谄媚道。
太子虽不喜他这副姿态,但也没扫了他的面子,便由着他安排。
这浍南州知府倒也识趣,知道太子不喜奢靡之风,安排的住处十分中规中矩,宴会上的菜也很普通,倒是让太子十分意外。
“张大人,孤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决浍南州水患问题,还望张大人能将你知道的有关浍南州水患的情况都如实告知,”太子开门见山药道。
张大人倒也不意外太子此举,他早就收到了太子要前往浍南州治水的消息,在太子来之前便做好了准备。
“浍南州水系复杂,不过对浍南州影响最大的便是浍安河,上一年浍安河河坝决堤,导致浍南州大量良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死伤百姓有数万人,”浍南州知府讲的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并没有让太子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太子知道他在敷衍,但是倒也没有生气,他自从决定到浍南州治水便知道此事不容易,此事涉及的绝对不只有天灾,也许还有人祸,所以这张大人才会如此圆滑,想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他自己亲自去查看了。
“大人,情况如何,太子可有为难我们的意思?”张知府一回到府里便被一群人围住。
“太子此行不过是来添个好名声罢了,你以为浍南州的水患有这么好治?如今这两位正在斗法呢,太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回去了,哪有空管我们,而且太子羽翼还未丰满,我们后面还有四大家族顶着呢,怕什么?”张知府一改在太子面前的谄媚样儿,一脸不以为意地朝着这些满脸着急的人说道。
“大人说的虽然在理,但是上面的人不是让我们给太子添些阻碍吗?我们是不是……”
“别管这些,哼!拿我们当枪使呢,虽说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但是太子才是正儿八经的储君,再怎样也比我们强,惹怒了他我这浍南州知府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反正太子很快就会离开,碍不了我们什么事,随他去吧,”张知府喝了口茶慢悠悠道。
“那……要是发现了我们做的事呢?”此时这些人还是惴惴不安,以前觉得天高皇帝远,做些什么也没人能发现,如今太子这样的人物都过来了,他们自然心里不安。
“那急的就不是我们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只是占了小头,上面那些才是真正的主谋,他们都不急,我们急什么,而且,你觉得我们能拦得住太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张知府讽刺道 ,上面的人不过是利用他们捞钱罢了,怎么可能会管他们的死活,到时候指不定要拿他们顶罪呢,没有一丝好处,他又何必如此尽心尽力为他们办事。
其余人听了一脸讪讪,没坐多久便离开了。
“一群蠢货!得了点蝇头小利真打算替四大家卖命了不成,到时候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张知府等他们离开后骂道。
虽然他如今是在二皇子这条船上,但是并不妨碍他提防四大家族,在官场待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四大家族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替他们背锅呢,竟然还上赶着替他们做事,真是愚不可及。
“大人息怒,这些人不过是在这浍南州待久了,突然来了个大人物,自乱阵脚罢了,”一旁的管家立马上前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将军,沈大人说打算修一条连通漠岭县和凉州城的水泥路,”张副将朝傅将军禀报道。
“水泥路?就是用来修城墙那个?他们城墙修好了?”傅将军好奇问道。
“已经差不多了,说到时候完工了请咱们过去吃酒席呢!不过听说是按照咱们凉州城的城墙来修的,沈大人还真舍得花钱,”张副将咋舌道,如今沈清远才来漠岭县不到两年,莫岭县肯定没有这么多余钱修城墙,那只能说是沈清远倒贴的了。
“修路的事就由着他去吧,反正也对我们有利,到时候我们便去看看那城墙比之凉州城的如何,”傅将军此时也对这水泥充满了兴趣,如今倒是期待了起来。
很快便到了漠岭县城墙收工的日子,沈清远自然打算办个大的酒席庆祝庆祝,毕竟这可是漠岭县的一件大事,要办酒席庆祝城墙建成的消息一出,漠岭县便炸了锅。
百姓们知道要办酒席之后纷纷过来帮忙,连学堂的小孩都告了假过来凑热闹,韩夫子干脆给他们放了几天假 ,他也要过去参加,这可是他们漠岭县的大事。
“来了来了,二娃,赶紧端菜去!”
“好。”
“翠花,快递盘子过来!”
“要开席了,大家动作都快一些!”
露天搭的几个小厨房此时正忙着炒菜,如今已经来了不少人了,他们要赶紧将菜准备好,不然等太久就不好了。
“坐着,这有位置,”一张张小长桌上坐满了熟人,酒席就摆在新建好的城墙下面,过来的人既爬上城墙观看,还方便用餐。
沈清远为了筹备这次宴席还杀了几头猪和羊,再买一些蔬菜,足够让他们敞开肚皮吃个够了。
漠岭县的百姓见桌子上竟然有好几碟肉菜,纷纷大块其跺,吃得头也不抬,要知道他们也只有过年才能吃到这么好的菜色。
“大人,傅将军过来了,”一旁的侍卫提醒道。
“让人将留给将军的几桌席面都摆上来吧,”沈清远吩咐道。
“是。”
此时的傅将军即使来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也被这高大坚固的城墙惊住了,没想到沈清竟然这么短时间内就将这城墙修好了,比之凉州城的城墙还要好,他带来的那些将士也没好到哪去,一脸惊奇地抚摸这平整的城墙。
“这水泥到底是怎么做的?这么神奇,我们凉州城的城墙也没这么好吧,”张副将咋舌道。
“去问问沈大人不救知道了。”
“就是就是,快去问问。”
“都进去吧,守在这像什么样,”傅将军说完便带头进去,他此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询问沈清远这水泥到底是何物了。
“将军请走这边,大人已经为将军留了席面,”一旁的侍从上前引路。
“这菜色不错,竟然有这么多肉,在军中待久了,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菜了,替我们谢谢你们家大人!”张副将上前与那侍从说道。
“好的,大人如今在招待人,很快便会过来,诸位大人可以先用饭,”侍从说完便离开了。
沈清远过来后便受到了他们的热情招待:“沈大人快过来,这边!快跟我们说说你这城墙怎么建的,这水泥是啥?”
沈清远坐下后便开始解答他们的问题:“这水泥是我新制出来用来建城墙的材料,不仅如此,它还能建房子、修路,用处大着呢,等我将通往凉州城的水泥路修出来你们便知道了。”
傅将军此时听得十分认真,他想得也很远:“那可否能修凉州到京城的路?到时候老夫可上奏通报皇帝,让朝廷把修路的钱批下来,不过要看它修路的效果如何,有了成效才好说服那些大臣。”
“我觉得可以,不过凉州离京城比较远,需要耗费的人力和时间自然要很多,效果的话我倒是可以保证效果,到时候将军可以看看这修的水泥路效果如何,”沈清远没想到傅将军这么快就想到了修通往京城的路,那他倒是要加快修通往凉州城的路了,早些让将军看到效果也好腾出人手多生产一些水泥用来修前往京城的路。
“听说你还建了一所学堂,只要想听课的人都能去听?不收学费,此事可是真的?”傅将军问道,这件事传到凉州城的时候引起了很大的议论,很多人都不相信是真的。
“是真的,将军到时候可以去看看,学堂如今已经放假了,过两天再开学,”沈清远确认道。
此话一出周围的将士们都开始羡慕了,他们从军前大多都是农户,家境不好,根本没有读书的机会,如今倒是羡慕漠岭县的百姓了。
“等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大家先吃饭吧,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