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落猜想他是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暴露。
她这个只会端茶递水的秘书段太太可是有些拿不出手的。
段白川勾住她的后脑勺,拉进了与她的距离,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桑清落,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招。”
他警告的声音很冷,要不是桑清落有心里准备,早就忍不住打寒颤了。
文千雪是最为惊讶的,她总有一种感觉,桑清落和段总之间不简单,可是平时又看不出来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她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细微的绒毛了,桑清落有些不自在,脑袋用力挣了挣,故意不接他的茬,怯弱道:“段总可以吗?”
段白川松开她,大步流星离开了。
江思思恨海难填的眼神就快把桑清落淹没了,走前她还是放了一句狠话。
“桑清落,你别得意,我们来日方长。”
文千雪走过来,看似恭维,实则是旁敲侧击地问:“桑秘书,没看出来你跟段总发展得还挺快的。”
“你误会了,段总刚才是在教训我,说我泡茶的手艺退步了,我还有事,就先不说了,回头见。”
等桑清落一走,文千雪拿出手机,在查找关于桑清落的所有资料。
“桑家二小姐……”
桑清落找到被人围着交谈的顾瑶和桑直远。
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桑落就知道,自己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坐上回桑家的车,桑清落靠在顾瑶的肩膀上,有家人的倚靠,终于能放松一些了。
顾瑶问她:“等下想吃什么,伯母给你做。”
“只要是伯母做的我都喜欢吃。”
下了车,看着桑家的别墅,明明离上次回来没多久,她却有一种时隔多年的感觉。
在客厅里坐下,桑直远整个人都很轻松,特地屏退客厅里的佣人:“这次的竞标好在拿下了,只是没想到江家也会来插上一脚。”
还好提前给了江家的错误的资料,否则这次也不能这么顺利就拿下这个项目。
桑清落道:“这次也是巧合,以后公司的事情伯父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桑直远点头应声:“清落,你在段白川身边也是,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谁也不会去提及具体的细节,保不齐桑家早就有了段白川安排的人。
“
清落!”
外面突然传来明江的声音。
桑清落站起身,看到从门口疾步进来的人,眉眼舒展,猝然一笑。
明江快步走进来,“桑伯父,桑伯母。”
顾瑶招呼他坐下。
他跟桑清落的之间的事情,桑家没有不知道的,都以为他们以后会结婚的,可惜命运弄人。
明江看着桑清落:“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嗯。”
桑清落带着他上楼,去了她的房间。
“诶——”
桑直远沉声叹了口气,这一叹,叹出了遗憾,叹了出心酸。
顾瑶则是去厨房做饭了,也是想转移下注意力,心里才不至于太难受。
房门一关,明江再也控制不住把桑清落拉到怀里紧紧抱住。
这怀抱让人太过安心,桑清落也很贪念,不过她不可以,只不过几秒,桑清落便推开了他,转身坐下:“明钰还好吗?”
明江还能感觉到桑清落对自己的心意,这才是他最心安的事情,现在推开他只是暂时的,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携手。
“明钰没事了,我今天是特地来看你的。”
桑清落也不接茬,转移话题,故意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上引导,谈起从前,说了好多好多美好的回忆。
门口走过一个佣人,看似是打扫卫生,实际在偷听。
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相谈甚欢的笑声,还有悦耳的轻音乐,具体在说什么又听不清楚。
明江突然问:“清落,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段家作对吗?”
她沉默苦笑:“我与段家,只能谈得上蚍蜉撼树,谈不上作对,只能算暗度陈仓。”
明江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好,那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帮你。”这句话,明江只能在自心里暗自承诺,要是说出来,她一定会拒绝,况且自己的能力也有限。
桑清落抽出自己的手,望向窗外的暖阳,神色感慨。
做好饭的顾瑶在房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也不想打扰他们单独相处,现在虽然在桑家,要是让段白川知道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后果不是他们桑家能承受的。
她才敲响了门:“清落,可以吃饭了。”
桑清落起身打开门,明江跟在身后,他们看起来就是简单地聊了会儿天。
餐桌上,还和上次一样,一桌子都是桑清落爱吃的菜。
吃着吃着,明明是美味的饭菜,下肚之后,却有一股苦涩涌上心头。
桑清落朝佣人招手,跟桑直远说:“今天侄女高兴想喝点酒,不知道伯父舍不舍得拿出珍藏的好酒给侄女尝尝。”
一瓶酒跟桑家的生死算得了什么,桑直远挥挥手:“只要清落想喝就喝,以后天天回来喝。”
今天的竞标,明江听说了,也听说段氏临时取消了这次竞标,虽然桑清落什么都没提,但他也知道,她一定是做了什么。
这条路太过于凶险了,自己就算能帮她做什么,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桑清落给每个人都倒了酒,她倒是很高兴,明江默默陪她一起畅饮。
酒过三巡,桑清落有些喝晕了,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我吃得太多了,去外面走两步消消食。”
“清落我陪你。”
明江走过来想搀扶着她,她还摆摆手:“我没事。”
顾瑶想阻止的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
就算抛开那段感情,他们也是多年的朋友,顾瑶心想,段白川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太计较的吧。
走到花园,有正开得盛的花朵,有的已经衰败了,空气中还能闻到花粉淡淡的香甜气味。
桑清落走到其中一个花坛蹲下,这里面种了一株翎幽草,枝叶已经干枯了。
这是她在母亲的墓前挖回来种下的,也算是一份他样的念想。
她伸手去扒泥土,明江按住她的手:“清落,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我没有。”桑清落扒开他的手,继续扒着花坛里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