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知瞥了一眼谨嬷嬷,神色焦急,盼着谨嬷嬷能说出些什么来。

可谨嬷嬷此时已是方寸大乱,虽面上强装镇定,但心中已琢磨不出条理来。

沈昭将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她虽笑着,但眸子冷了冷,又轻声道,“各位说的都很清楚明白了。”

“我只是给了王嬷嬷一个革新楼主事的位置,而方侧妃可是救了她女儿的命,孰轻孰重,可想而知,王嬷嬷又怎么可能帮着我去陷害她女儿的救命恩人。”

萧云栖刚想开口,却被沈昭堵住了话音。

“殿下是想说,既然如此,王嬷嬷此刻为何要站出来,帮着我指证方侧妃。”

萧云栖面色微微泛红,急着道,“对啊,照你这么说,知知救了她的女儿,那她又怎么会突然帮你说话,莫不是,你挟制了王嬷嬷的女儿......”

“殿下!”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事是大事,我不可能去挟制一个孩子,更不敢这么做,还望公主口下留情,莫要给我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

萧云栖不屑的切了一声。

刚要转头,却瞥见院子门口站了两个人。

她打眼瞧去,只见自家二哥拉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那,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的心中有些慌张,他这个二哥,最是公正无私,要是知道自己在胡闹,纵使今日是自己生辰,也定然不会给自己面子的。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

沈昭接着说道,“王嬷嬷为我作证,我很是感谢她,为保她女儿的安全,我已命人将孩子送到王爷身边去了,殿下这下可还放心?”

萧云栖低着头,嘟嘟囔囔的吐出几个字来,“放心,放心,此事是我冤枉你了......”

萧云栖的声音很小,沈昭没听清,她凑近了些,问道,“公主说什么?”

萧云栖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却见门口那人走了过来。

她立刻心虚的收了气焰,又把头埋了下去。

在场众人见萧澈来了,都纷纷闭上了嘴。

一下子安静下来,倒显得压抑起来。

萧云栖突然这副模样,沈昭有些不解,又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她才茫然的转过身。

此刻萧澈已然走至她的身后。

她的脸只差一丝便要贴在萧澈的胸膛上。

她眨了眨眼,退开两步,问道,“王爷怎么来了?”

萧澈松开女孩的手,那小女孩便直直的扑到王嬷嬷的怀里。

他低头盯着沈昭,伸手抚了抚她有些杂乱的发丝。

嘴中却说着萧云栖,“我来看看我这个妹妹又在胡闹些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众人,道,“诸位,我带过来的女孩便是王嬷嬷的女儿,所以......”

萧澈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云栖笑着,讨好似的接过,“所以沈侧妃并未挟制王嬷嬷的女儿,是我信口胡说了,沈侧妃,是我冤枉你了,真是对不起。”

萧云栖虽脸上笑着,口中说着对不起,但她眼中仍透露着不情愿。

若不是怕他这位二哥,她怎么可能就此作罢,纵使事情就是这样,她也得把黑的闹成白的,把白的倒成黑的。

沈昭愣愣的看向萧澈,她在想,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和静公主变脸变的如此之快,看来真是个狠角色。

她不禁点了点头......

萧云栖还在接着说着,“此事看来已经很明确了,知知,你怎么回事,为何收买王嬷嬷,陷害沈侧妃,还搅乱我的寿宴!”

她看向方知知,厉声问道。

方知知本看着萧澈拉着王嬷嬷的女儿过来,心中已然不抱什么期望了,如今脸萧云栖都不站在自己这边,自己这盘棋,看来已经走到了死路,无力回天了。

她抹了把脸,硬生生将自己的眼眶抹红了,她柔声说道,“王爷,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看着王嬷嬷的女儿可怜,才让谨嬷嬷给他些钱,想着帮她一把,怎么就收买了她呢,我真的没做这样的事啊!”

她假惺惺的抹了一把泪,声音辗转蜿蜒,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真的没有啊......”

一旁的谨嬷嬷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她一脸悔恨的样子,却又满眼愤恨的盯着沈昭,喊道,“不关小姐的事,都是我做的,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小姐心善,只是让我帮着王嬷嬷的女儿。”

“可是心善有什么用,心善被人欺......”

“小姐辛辛苦苦操持着这么大一个王府,就算是累了,病了,也毫无怨言,可到头来,这王府主母的位置却落在一个刚入府的侧妃手中,我都替我们小姐不平。”

“所以,所以,我便瞒着小姐,收买了王嬷嬷,想让沈侧妃搞砸公主的寿辰,我就是想帮着我们小姐夺回这主母的位置,这位置本就该是我们家小姐的!”

“王爷!”

她磕着头,看向萧澈。

花白的鬓角处流出滴滴鲜血,她满脸的皱褶簇拥着,泪眼婆娑,喊道,“王爷,我们家小姐尽心尽力,为着王府费心操持,您为何就不能看她一眼,您为何就看不见她的好呢?”

“听说您回京都,我们家小姐是多么的高兴,可您一回来,便娶进来沈侧妃,还将主母之位给了她,我们家小姐多么痛心,可是小姐最是良善,她说王爷您欢喜便好,连老奴都看不下去了。”

“我实在不愿小姐在王府如此委屈,忍气吞声,小姐不想做的事,我来做!”

“这些事都是我做的,要罚就罚我吧,与我们家小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