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冲。”
“呵呵,就知道陈大人非同一般,果然没让俺老高失望。”
那人笑着拍了几下手。
“一个亡命天涯的人,消息也这么灵通?”
“老高在青州府经营多年,这点道行还是有的,岂能随意让人拿捏。”
“你跟秦正雄分赃不均吧。”
“是他欺人太甚。”
高太冲忿忿不平地吆喝。
陈兵平静地看着他:“本官算是破了案吧?”
“高,实在是高,陈大人一招敲山震虎让在下大开眼界。”
高太冲连声赞叹。
陈兵点头道:“看来你确实没在家里放啥证据。”
“证据是有,哪敢放在家里,没有掘地三尺?”
“一尺半是有的。”
“唉,上好的家具都糟蹋了。”
“你怎么敢在此时露面?”
“就冲您陈大人敢单刀力拼霹雳火秦明,敲山震出秦正雄,俺老高心里老有底气了。”
见陈兵不接话茬,又小心翼翼地问:“陈大人能否保证在下的生命安全?”
陈兵叹口气:“通判姜大人都不知道自身的安全有没有保障呢。”
高太冲脸上变色:“那俺可要再琢磨琢磨了。”
陈兵冷笑:“你没有选择余地,也不会当一辈子老鼠。”
高太冲竖起拇指:“就冲陈大人,老高俺拼了这条命给您。”
陈兵郑重地说道:“本人建议,有多远走多远,此地已经不适合你待了。”
高太冲脸色垮了下来,沉默半晌。
“陈大人不需要在下手里的证据吗?”
“秦正雄已经承认了贪腐,知府大人和秦统制那里也不想连累太多的人。”
“唉,军政两位大员统一了想法,还真没了俺老高的活路。”
陈兵摆手道:“走吧,越远越好。”
“好,陈大人义薄云天,高某无以为报,就送你几套宅子吧,吾留之亦无用处。”
“这宅子虽好,却已经不属于你。”
高太冲笑道:“俺在青州府经营多年,哪能就此一处宅子,放心吧陈大人,这事没第二个人知道。”
陈兵不置可否,指了指水面:“带着你的证据,不要再出现。”
高太冲拱手道:“世上再无高太冲此人,陈大人且稍等片刻。”
说完往远处房屋里跑去。
时间不大,高太冲手里捏了张纸条回来,往陈兵手里一塞。
“这是俺两处房产的地址,房契都在...”
他凑近了陈兵的耳朵低声嘀咕了几句。
说完后,再冲陈兵郑重一拱到地:“多谢大人给俺报了仇,后会无期。”
转身跃入水中,翻了个水花消失在水面上。
陈兵愣愣地看着渐渐平静的水面,良久后才叹息一声,转身往前院走去。
从高家大门出来,看到两个衙役提了浆糊桶,正往大门上贴封条。
看到陈兵后,一起躬身施礼。
“高太冲的房产封了几处?”
一个衙役恭敬地回道:“大人,府城内一共五处,城外庄园两处。”
陈兵点点头:“行,你们忙吧。”
反正闲着无事,陈兵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寻到一处门楼前。
这处宅院处在一条比较隐蔽的小胡同里,别看胡同窄小,两边的门楼都还算高大。
黑漆大门,铜制门环,门上钉了铜钉,看上去挺气派。
陈兵拍打门环。
过了一会儿,黑漆大门拉开半扇,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站在门内。
“请问您是哪位?”
“是冲公子让我来的。”
老者没再说话,闪开身子,等待陈兵进入。
陈兵进了大门,庭院深深,绿竹掩映,曲径通幽。
他也想不起还有啥形容词了,总之很是优雅幽静的一处宅子。
老者也不多话,关了大门后,转身进了门旁的一所小房子,便不再露面。
房屋十几间,院子也有三四处。
根据高太冲的交代,陈兵在一处偏房的屋角处,掀开地板,露出一个洞口。
这里是一间地下室,铁栅栏门被一把铜锁锁住。
陈兵根本不用去找钥匙,这种铜锁想打开对他来说不要太简单。
从头上拔根簪子,三两下便将铜锁打开。
过了两道门,最里面是一间四五平方的空间,六面都是青石砌就,墙壁上镶嵌了一排铁门。
陈兵随手将一个铁门打开,里面空间不大,大约两个立方左右,却摞满了金元宝,金光闪闪,耀人眼目。
又打开一个铁门,里面堆满了银元宝,再一个铁门是珠宝玉器等物,在角落里放了房契文件。
还有一个铁门,陈兵已经没了兴趣,一一关好,转身退了出来。
临出大门时,那老者又走了出来,递给陈兵一把钥匙。
陈兵不解:“老丈,这是何意?”
老者满是皱纹的脸毫无波澜。
“既然先生提到了冲公子,他便不会再来,老朽恐不久于世,你,便是老朽的收尸人。”
陈兵愕然而立,半天才接过钥匙冲老者点点头,转身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看着鳞次栉比的店铺和小摊贩,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到了阳光温暖。
陈兵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接下来还要解决姜云这个笑面虎,还有姜无绵那个精细阴狠的家伙。
出了街口,突然有两个军卒拦住了他。
“陈大人,俺家都监大人请您过府一行。”
一个军卒拱手说道。
陈兵隐约记得他是跟在黄信身边的随从。
“嗯,头前带路。”
黄信早就等在府内,见了陈兵哈哈大笑着迎上来,两人把臂而行。
“兄弟,好事来了。”
“哦,不知大哥给兄弟带了什么喜讯?”
“走走走,收拾一下,跟大哥去吃酒。”
“大哥总得让兄弟知道去哪里吧?”
“到了便知。”
黄信干脆,两人在院子里便上了马,一路前呼后拥,跑上街头。
不多时马队来到一处比黄信府更高大的门楼前。
两人下马进了大门,一路无阻进了客堂。
秦明早站在门内一脸笑容地看着陈兵。
“秦统制,下官冒昧。”
陈兵连忙施礼。
“少跟老子来这一套,我跟黄信是兄弟,你便是吾之兄弟,冒啥昧!”
秦明说着话,伸手拉过陈兵,两人一起往里走。
客堂里早摆下了丰美的酒筵,巨大的桌子前只有他们三人落座。
旁边伺候的丫鬟小厮立刻斟酒布菜,端水递茶地忙活起来。
三人也不多话,连干三大碗。
秦明一抹嘴:“痛快,陈兄弟真豪杰也。”
陈兵正要谦逊一下,谁知堂后有人接话。
“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