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蕙穿着一身道袍,扎着混元髻,手拿拂尘,若非她媚眼如丝,咄咄逼人,那肯定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仙姑。
可能是身份和视觉的双重冲击太过猛烈了,杜荷也不顾小玉就站在一旁看着呢,一把将昂首挺胸的李蕙勾到怀里,随后搂着她转圈挪动,先是将腿一伸把门关上,旋即将她往门后一靠,来了个实打实的“门咚”。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两人是手相握,脸紧贴,胸脯对胸膛。
而且杜荷还极为霸道地用一条腿别在了两条大长腿之间。
这样子要多旖旎就有多旖旎。
“呀!”
小玉何曾见过啊,惊呼一声,慌忙捂着脸转过身去。
杜荷发现李蕙那完美无瑕的脸蛋都开始变得粉扑扑的,似是要染上一片红晕之后,趁势凑到她耳边道:“夫人!”
李蕙浑身一颤,短短两三息后便恢复如常道:“臭小子,你不会是要玩真的吧?你喊我夫人,将城阳公主置于何地?”
“那也是夫人,公主夫人。”
“我是不为夫人对吧?兜兜转转了一圈,你不还是绕回去了?”
“考虑到你对‘大’可能比较敏感,也可以是‘翘夫人’嘛,哪哪都翘!”
眼见他已经撩上头了,李蕙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他的面庞道:“你这次琅琊之行,做得很好,我嫁到琅琊王氏后所有的愤懑一扫而空,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若是有来生,当你的‘翘夫人’又有何妨?”
“我从叶县赶来,是想见见玉儿,同时准备给你收尸的,谁曾想你还是轻松取胜。我明日就回去继续当仙姑了,今后让玉儿跟在你身边服侍你吧。她秀色可餐,又善解人意,这样的丫鬟可不好找,记得好生怜惜!”
她突然踩了急刹闸,变得如此一本正经,当真让杜荷有点不适应。
他勾起她那玉嫩柔滑的香腮道:“原来一直有色心没色胆的人都是你!”
李蕙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道:“我这一把年纪的残花败柳,哪里还值得杜公子怜爱?你这次山东之行,才华惊世,声名震天,大唐想要嫁给你的小姑娘不知有多少。”
“更何况你还是陛下钦定的驸马爷,与城阳公主完婚也是指日可待。我一个出家人,也只是偶尔逗逗你以自娱罢了,怎能让你误入歧途?”
杜荷笑道:“你这是不是承认自己动了心?出家的铁树也开花了?本公子的魅力有那么大吗?要不是你说,本公子还真没发现。”
“小混蛋!”
李蕙知道他是在试图缓解尴尬呢,但还是气不过,两条大长腿猛然夹住他的那条进犯之腿,随后蜂腰带着翘臀一扭,杜荷便痛呼了起来:“你是要谋杀亲夫啊?”
“小夫君?咦!”
绝美道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把捏住他的耳朵道:“再口无遮拦,老娘让你年年娶却没法爱!”
这太恶毒了!
察觉到她的一条腿真的在往他的**顶时,杜荷连忙道:“敢情你以身相许,许了个寂寞,亏我还当真了!既然来了,晚上一起喝酒?对了,你这入的是哪家道门?可以喝酒吗?”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都被你说了,法琳高僧也被你诓骗了,我一个在人世修行的坤道,还会去想能不能喝酒?”
“也对!不如我借着酒兴,再带你金风玉露一相逢,助你修行?”
“金风玉露一相逢?”
李蕙蹙了下眉头,终是将腿往上一顶道:“这不是你在醉梦楼所写的《鹊桥仙》中的诗句吗?你还想让我随你当一对‘牛郎织女’,每年只一次?那还不如让我永生永世断情绝爱呢!”
“哦……”
杜荷轻呼一声,连忙后退几步道:“什么叫每年只一次?你真想让我伤你?”
“你敢!”
李蕙似乎意识到他想要说什么了,急忙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旁边的小玉这会儿已经是捂着耳朵了。
不听!
不能听!
他们俩皆是口无遮拦,甚是随意啊!
虽然她能理解,可她真的做不到,毕竟只是听着就面红耳赤了……
“是你不敢让我伤害。”
杜荷推开她的手,一语双关地说了一句后,挑了挑眉道:“记得赴宴。”
说着,他往榻上一躺,准备好好睡一觉。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蕙和小玉手拉着手坐在屋里聊了起来。
李蕙还一脸坏笑地冲他道:“你这里最安全,也最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这女人!
看来不真下一回手,她是不会服服帖帖的。
今晚喝完酒以后,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不过,很快他发现听这主仆俩谈过往,聊心事,时不时地插个嘴,还挺有趣的。
最起码,她们都没有把他当外人。
而且争芳斗艳,长得真是太漂亮了。
若能大被同眠,此中乐恐怕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入夜。
孔庙内灯火通明。
杜荷和众人推杯至盏,把酒言欢。
孔志元也被邀请来了。
他没有入席,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跟个更夫一样提醒着天干物燥,小心走水。
杜荷沉声道:“放心,不会烧了孔庙的,我打着修孔庙的旗号筹款赈灾,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孔氏。”
“我已特意让人留下三千贯用来修孔林和孔庙,孔府的话要看你阿耶(孔颖达)的意思了。不过,有些早已破败的房舍当真可以修一修了。一箪食,一瓢饮,乐在其中虽好,但做学问的同时,日子还是要过的。学问不是全部,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孔夫子。”
孔志元听得一阵恍惚道:“你……你真愿修孔庙?”
“为何不愿?”
杜荷拿起酒杯走向他道:“我是很狂妄,但并非无知!儒家和儒学今后在天下的地位依旧会举足轻重,孔夫子依旧被人尊崇,人世教化也需要你们。”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所做只是一种预防措施,防止儒学走向僵化,继而影响社稷发展。而且孔夫子从未说过儒家独兴,百家当灭吧?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才是盛世之景啊!”
听到这话,孔志元深受震撼。
他毕恭毕敬地朝着杜荷行了一礼,然后拿起酒杯道:“杜大人,这一杯我敬你,是我眼拙了!”
杜荷示意了他一下,一饮而尽道:“我知道你在这里不习惯,回去琢磨修葺方案吧。”
“多谢杜大人,孔某告退。”
孔志元离开后,陈叔达指着杜荷道:“你这小子做事看着是临时起意,横冲直撞,实则早有谋划,滴水不漏。”
王度点头道:“若论心思之通达,老夫不及也。在来曲阜的路上,老夫听闻吐谷浑集结大军,意欲犯我大唐疆土。老夫想来,若不是杜大人制造出这等乱象,他们恐怕不会有这胆子。”
“而陛下对杜大人所为一直不动如山,不免让老夫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这么一说,不仅陈叔达,就是众纨绔都齐刷刷站了起来。
不是吧?
莫非他是在和陛下配合,准备一举灭了吐谷浑?
李贞英激动得一把抓住杜荷的手腕道:“是否如此?”
杜荷微笑道:“你阿耶早就带兵赶往西境了,你不知道?”
“兵者,国之大事也……”
李贞英啼笑皆非道:“这又是你们密谋之事,阿耶怎会告知我?”
杜荷望向西北道:“算算时日,引蛇出洞后的大战应该已经开打了,这一战吐谷浑将遭遇三面埋伏,而且后军会被包抄。”
“只要让他们全军覆没,那么接下来三路齐发,很快就能将整个吐谷浑拿下!”
说到这,他看向众纨绔道:“区区借钱赈灾之谋,又岂能说动陛下?自然还得是灭国。”
“非也!”
李蕙一脸玩味道:“覆灭东突厥之后,吐谷浑对于陛下而言早已是囊中之物。你劝说陛下,灭国可能只是个由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