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说什么?”

裴亦寒想到时倾意在浙江也就认识杜明珠,所以一大早儿就到了李恒的府上。

“她没来找你?”裴亦寒看着杜明珠脸上的焦急不似作假,内心一沉。

“并没有。”杜明珠看向李恒,“夫君,昨日有人来找我吗?”

李恒摇摇头,他昨日一整天都呆在府里,若是时倾意来找,他必是知道的。

“这......”杜明珠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别急。”李恒拍了拍她的肩膀,将人带到怀里。

“阿意怎么会找不到了呢?”杜明珠看着裴亦寒,轻声问道。

她有种直觉,这件事情一定与裴亦寒有关系。

裴亦寒偏开头,淡淡地道:“此事说来话长。”

“求殿下长话短说。”杜明珠仰着头。

这是她作为庶女被压迫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强硬地说话。

李恒怕裴亦寒迁怒于她,连忙道:“夫人先回屋,我同殿下商量看怎么找人。”

“不行。”杜明珠摇摇头,“阿意的事,我要知道。”

裴亦寒锐利的目光扫过来,眸子里暗含警告。

“找人是正事。”李恒向前一步,挡住杜明珠,“会不会被王家承和李涵他们抓起来了?”

“不会,你的人加上孤的人,他们不敢做什么。”裴亦寒道。

更何况人是在自己府邸的后墙处不见的,那么巧合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而且就算是他们把时倾意带走的,在布政史衙门蹲着的人早就来和他汇报了。

“那还能去哪儿呢?”李恒也没了主意。

裴亦寒思忖片刻,“你同我回府,我们商定。”

“好。”

杜明珠一脸担忧地将李恒送出府,她再三嘱咐李恒一旦有消息,一定要和自己说。

时倾意在张府并不知道大批的人正在暗暗找她。她躺在榻上,看柳枝给她找来的话本。

“好丫头,你还看这些,当心我去告状。”

时倾意点了下柳枝的脑门儿。

“青黛姐姐可不能告状。”柳枝如临大敌。

“好了,先别闹。”柳条拿着药碗走进来,“小姐,先喝药。”

“多谢。”时倾意接过药,做了好几番心里准备后,才将其喝下。

待她喝完药,柳条将蜜饯拿出来。

“你们公子没有兄弟姐妹?”时倾意感受着嘴里的甜腻,出声问道。

“没有。”说起这个柳枝可就来劲了,她伏在时倾意身边,道:“听说我们夫人本来怀了个小姐,都快生下来了,结果不知怎么流了。”

“那怎么知道是女孩儿呢?”时倾意撑着头,饶有兴致地听着。

柳枝晃了晃脑袋,“青黛姐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夫人当时被高僧看过,高僧说了,这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儿。”

“原来是这样。”时倾意拉了拉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

“我见我们夫人可喜欢你了。”柳枝玩着手里的辫子,笑嘻嘻地说道。

“张夫人确实很好。”时倾意想起张夫人对她和蔼慈善的样子,那关心的架势同她母亲一模一样。

“等你嫁给我们公子,那可不就是更喜欢了。”柳枝嬉笑道。

时倾意一听,脸倏的红了。她巴拉开柳枝的胳膊,故作生气地道:“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害,姐姐就不用害羞啦,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柳枝从时倾意身边跳开,道。

“什么是早晚的事?”张遥的声音传来。

时倾意更羞了,她用话本挡住脸,“柳枝这丫头混说。”

张遥看了眼柳枝,走上前,将时倾意手中的话本抽走。

美人含羞,张遥一时看呆了。

“公子,回神啦。”柳枝见状大声道。

张遥回过神来,踉跄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耳根红了一片。

“按时吃药了吗?”张遥拿出扇子,轻轻扇动着,似乎想将这燥热的氛围扇走些。

“刚喝完。”时倾意用手示意了下还摆在桌子上的药碗。

“公子,公子,有个人自称是太子殿下,正在门口找您呢。”小四气喘吁吁地道。

时倾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咬住泛白的唇瓣,无助地看着张遥。

张遥没想到裴亦寒竟会找到自己这里,他示意时倾意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着就好。”

其实裴亦寒根本没把这件事情往张遥身上想,只是他心情烦躁送李恒出门时,听到有人说整个浙江医术最好的女医这几日经常去张府。

他给了影三一个眼神,影三将人拦下。细细盘问才知这人家里母亲病了,想请那女医来家里给自己母亲看病,可没想到每次都是张府前脚刚将人接走,他后脚就到了。所以一连好几日,他也没请到那女医。

裴亦寒心思一动,立刻就来了张府。

“太子殿下。”张遥拱手行礼。

“你应该知道孤来做什么。”裴亦寒淡淡地看着张遥。

张遥努力牵起一抹微笑,“草民不知。”

“令堂可在?”裴亦寒突然问道。

“家母同家父去庙里还愿了。”张遥不卑不亢地道。

裴亦寒抬脚走进张府,“孤听说你这府里出了个病人,故来探望。”

“家母这两日老毛病又犯了,所以草民去请了整个浙江最好的女医,请她来府里为家母诊治。”张遥伸手,将裴亦寒引至府内。

裴亦寒道:“是吗?”

张遥听出来了裴亦寒语气里的疑惑,他笑道:“草民这里还有这两日为家母煎的药方,殿下可要看?”

裴亦寒摆摆手,“不必了。”

张遥见裴亦寒还不走,只能让小四备茶。

“草民还未谢过殿下的大恩。”张遥突然跪下,给裴亦寒磕了三个头。

裴亦寒知道张遥说的是什么事,他抬手,冷声道:“起来吧。若不是你们对浙江百姓有恩,又助官府解决水患之事,孤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只是。”裴亦寒话锋一转,“若是对孤有欺瞒之举,那可就是罪加一等了。”

张遥伏在地上,他闭上双眼,脑中全是时倾意背上可怖的伤痕。

他咬咬牙,“草民绝不敢欺瞒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