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科举考试,各地的学子都从家乡赶赴京城,因而京城内前所有未的热闹。

走在青石板街道上,不时能瞧见几个书生,或挎着破旧的包袱风尘仆仆,或吟诗作对言笑晏晏,互相祝福好友能够金榜题名高中进士。

闺阁里的姑娘,听着这些瞧着风流倜傥的男子的爽朗笑声,情窦如春芽般渐开,忍不住打开了窗户张望,俏脸微红,幻想着这些男子中,有能够托付自己下半生的好儿郎。

怀春的不止姑娘,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书生也憧憬着才子佳人的典故,期望能在这繁华绮丽的京都寻到属于自己的崔莺莺。

许是江云澈管得严,那江云祁是彻底没了声,瑜瑾言经常出府闲逛,再也没见到过那家伙。

倒是他身边那个小厮找到他给他送了一封信,估计是被他大哥折磨狠了,信里洋洋洒洒地将江云澈的一切有的没的都给抖了出来。

他还在信中诉苦,说被他大哥关进了祠堂里面壁思过,一日三餐有人送吃的,但都是些清淡寡水的吃食。除了吃睡外,还不能闲下来,日日读写诗词文章,江云澈还会抽背他。

总之很惨,就是跟被关监狱差不多。

瑜瑾言却觉得干不错,确实该让这小子多读书,好好修身养性。

瑜瑾言将信件收好,此行一身简单轻盈的水墨长裙,一支玉钗将如瀑的乌发绾在脑后。

她是要去见见前些日子帮助过的刘莺儿母女。她有事要小桃去办了,所以此行只有她一个人。

娇滴滴的姑娘独自走在街上,面容清丽动人,眉目如画,引得街上的年轻男子忍不住纷纷侧目,暗自打量。

京城人多了起来,自然也容易引起混乱,从各地而来的考生,鱼龙混杂,没有人能保证这些考生都是些良善之辈,也没有人能保证这些人中没有混入什么心思不纯的人。

跟在瑜瑾言身后的侍卫暗暗皱眉,这太子妃明知道这几日京中不甚太平,这么大摇大摆独自出门,是怕自己不会出事吗?

也许是老天爷要印证侍卫所想,瑜瑾言在经过一个小巷子里时,黑暗中突然跳出了一个蒙面的男人,那人手中攥着刀子,看起来五大三粗,见到只有瑜瑾言一柔弱女子,心中不屑,便收了刀子。

猥琐的眼神在瑜瑾言身上扫视,那人明显起了歹心,**笑着搓了搓手。

“嘿嘿嘿,小娘子一个人来这儿是不是要找哥哥我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瑜瑾言逼近,暗处的侍卫已经做好了要出手的准备,却突然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巷子的尽头出现。

“姐姐!”刘莺儿惊喜地喊道。

见到来人又是一个小姑娘,那人松了口气,转头恶声恶气地朝刘莺儿吼道:“臭丫头,别多管闲事,不然等会儿连你一起办!”

刘莺儿眼神一凛,往身侧一站,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同样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之前给刘莺儿请的武夫。

武夫横眉冷竖,剑眉斜插入鬓,凶狠地瞪向那恶徒,那人一时有些气弱,余光瞥见身旁的倩影,又抽出刀子,作势要扑过来将瑜瑾言挟持。

瑜瑾言身手矫健,闪身躲过攻击,还给了他一脚,把那人踹到了地上,咣当一声,刀子也应声落地。

暗处的侍卫将抬起的脚重新收回,看来并不需要他出手,太子妃就能自己解决。

“这恶徒光天化日想强抢民女,在下把他送官府去。”武夫把人拖起来,将恶徒的手折在背后,作势就要往官府押送而去。

那恶徒见状急了,大骂着:“放肆,你敢带老子去衙门?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可是太子殿下的人!”

“你敢抓老子去衙门,你们就等着被砍头吧!!”他说的言之凿凿。

刘莺儿被吓到了,一时脸色有点泛白,那太子殿下她听说过,名声不太好,听说他的手下还会狗仗人势作恶多端,看来传闻倒有几分真实

武夫也有些迟疑,不过手下的力道没有任何减轻,反而还加重了,疼得恶徒额头冒出了汗水来。

本来以为只是一次普通抢劫的瑜瑾言顿了顿,转头看了过来。

她一把扯下蒙在男人脸上的黑布,男人满脸横肉,瞧着凶恶无比。

“哦?你说的是哪位太子殿下?”深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兴味,女子捡起地上的刀子把握在手中随意把玩,白花花的刀身反射出森冷的白光。

背在身后的手被死死压着动弹不得,那恶徒莫名有些脊背发凉,但依旧硬着头皮道:“这世上哪还有第二个太子,自然是那一个。”

“那证据呢?你怎么证明?”

“你手上的刀,看到没?那是太子侍卫的专属配刀,上面还刻着字呢。”那恶徒努了努嘴,脸上横肉蠕动,示意瑜瑾言看向刀身。

瑜瑾言确实在刀身上看到刻着一个“宇”字。

“这么说,你是太子的侍卫?”

“对,没错!怕了吧!!哈哈哈!”恶徒看这些人凝滞的表情,似乎都被吓到了,脸上扬扬得意起来。

胡扯!!根本就没有什么刻字的佩刀!!哪个侍卫敢在自己佩刀上刻上主家的字,是不想要命了吗?

暗处的真侍卫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不能出现反驳,心里难受死了,只能祈求太子妃别太蠢,能看出这家伙的把戏。

瑜瑾言指尖划过刀身、刀柄,这刀的做工一般,随便一个铁匠都能打出来。刻了个字就想糊弄人。

作为太子的侍卫,会连太子妃都认不出来?

瑜瑾言勾了勾唇,笑得邪肆又狂妄,反手将刀锋一推,刀尖直抵那人的喉咙。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留你活口了。”

“可惜啊,本来送到官府最多打个几板子关到牢里,如今你要自曝身份,为防今后被报复,定不能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