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人又在涂药,每次涂药她都会咒骂。

“该死的萧平安,畜生!”

要不是萧平安,她的手就不会受伤,完全不用受罪。

萧平安为了得到原谅跑去捉蛇,没想到被自己拆穿没面子,故意把蛇卖了。

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要不是他把蛇卖了,自己也不会花这么多钱。

气!好气!

已经三天了,萧平安还没回来,萧玉香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知道生气,萧平安三天都没回来,你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萧可人没好气道:“你不也一样。”

萧玉香无力反驳,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反正无事,去找找萧平安,我先出去了。”

萧可人:“该死的萧平安,等你回来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

萧玉香回头看了一眼萧可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萧可人的面目有些狰狞。

红梅继续涂药。

萧可人手上的疤痕已经好了五成,要想彻底恢复,还要半个月以上。

而且府医也不确定,她的手最后能不能恢复如初。

她画的绣图比样式新颖,贵女们很喜欢。

因为手受伤,这几天她已经拒绝了好几个贵女,损失了一大笔钱。

萧可人叹了口气:“要是六弟没把雪肌膏丢了就好了,我的手早就恢复了。”

“也怪我,要是早点和宴州说,他肯定会把药给我留着的。”

红梅眼神微闪,那天她看到六公子手上拿着雪肌膏,瓶子根本就没丢。

她不知道萧宴州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她不敢,在萧可人的心中,千错万错都不会是萧宴州的错。

说出真相只会让她受到惩罚。

手上的动作不由加重,萧可人吃痛怒骂了两句:“你是猪吗?”

红梅立即道歉,动作变得极其小心。

小姐的好脾气,只会留给六公子。

与此同时,白鹿书院内。

“宴州兄,多谢你的神药,我的烫伤完全好了,这是剩下的药,还给你。”

萧宴州接过药:“你我是挚友,这药送你了便是你的,你安心拿着。”

“宴州兄真是难得的好人。”

“想不到我们学业比不上宴州兄,就连人品也比不上。”

“哪里哪里,是各位抬举萧某了。”

听着恭维的话,萧宴州笑容灿烂。

为了他以后的发展,他必须经营好这些关系。

等他考上状元,书院的同窗大肆宣扬他的仁善。

到时候他的官位必定不低。

想到将离目标更近一步,萧宴州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萧玉香回到家,就看到萧可人在看话本,红梅在旁边翻书。

沉浸在话本里,萧可人甚至都没注意到身边有人。

萧玉香:“萧平安呢?”

萧可人这才抬头,眼里是被打扰的不悦:“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死在哪里了吧。”

说完她又低头,继续看着话本吃吃地笑。

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萧玉香一把将话本合上:“我早上不是让你去找他吗?”

萧可人举起手,两只手被绸缎缠着:“我这样都拜萧平安所赐,还要我去找他,开什么玩笑?”

“我都听说了,你自己动手推人怪得了谁?”

“你之前还不是打了萧平安那么多次,你还说我,真是反了天,他竟然敢反抗,要是他回来,看我怎么折磨死他!”

萧玉香被噎住,只能瞪了萧可人一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脑子里又浮现萧平安决绝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萧平安身上没钱,能去哪里。

难道真的去了青楼。

不好!

那不是丢侯府的脸吗?

萧玉香越想越觉得不对,猛地一下站起身。

“我得让刘伯把萧平安带回来,六弟考试在即,要是知道萧平安去青楼,对他的仕途有影响。”

不知道为何,她这几日总想起刘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了想,她还是穿起衣服去找刘伯。

“刘伯,你去白鹿书院看看,萧平安是不是在那里,若是他在,就把他绑回来!”

刘伯听到这话,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欲言又止:“可是五公子……”

萧玉香:“我知道萧平安手脚不干净,而且心肠歹毒,可他到底是侯府的血脉,你赶紧去。”

“其实……”

“刘伯,你该不会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吧?”

刘伯叹了口气,走了。

想到那份断绝文书,萧玉香的心里有几分烦躁。

没到一个时辰,刘伯就回来了,他汇报的时候,恰好沈念也在。

“老奴去了白鹿书院,没见到五公子。”

沈念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竟然敢不去上学,反了天了!”

刘伯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五公子前年就没去了。”

“什么!”沈念噌一下站起来,怒道,“该死的萧平安,竟然这么久都没去读书,我们府里给他的束脩,他拿去干什么去了?!”

刘伯:“夫人息怒,这件事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前年,当时五公子有人欺负五公子,公子反击了,结果他就被开除了。”

“当时院长说让您去协商一下,结果您着急买新出的胭脂没管,最后院长就把五公子开除了。”

其实学生间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一般都是相互道歉了事。

萧平安无人撑腰,只能靠自己。

他一进书院就被人针对,在他的书包里塞毒蛇,塞癞蛤蟆,把他关在茅房害他迟到,把他的作业涂黑……

白鹿书院大多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可是欺负人时的手段却层出不穷。

为了不丢侯府的脸,萧平安一直都在隐忍。

那一次,有人骂萧平安的家人,萧平安没忍住动手了。

夫子颠倒黑白,说是他的错。

他所维护的家人,没有维护他。

沈念皱了皱眉,似在回想。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她那个胭脂是限量款,只出一百套。

谁能买到,谁就是其他夫人艳羡的对象。

沈念不能让他人看轻了侯府,所以才去买胭脂的。

这事也不怪她吧。

“就算他被白鹿书院退学,也不该拿束脩去鬼混!”

刘伯闭了闭眼,把涌上的泪水压了回去:“五公子没用府里的一分钱,他自己去当力工赚钱,找了个夫子。”

“公子说……”刘伯声音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缓了些许,他才缓缓道,“他不会让侯府丢人,他会努力读书。”

沈念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气。

白鹿书院是京都最好的书院,出了2个状元,数不尽的举人。

不管萧平安在哪里读书,都是比不上白鹿书院的。

“那你去把他找回来。”沈念憋了一肚子火,“对了,青楼也找找,记住别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眼看宴州就要考试了,萧平安还玩离家出走的戏码,这不是给她添堵嘛。

萧玉香心里总是忐忑不安道:“娘,萧平安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念没好气道:“翅膀硬了,给人添堵呗。”

萧玉香脑子又浮现想起萧平安那天离家时决绝的背影。

她觉得会不会,他是真的想要离开?

随后她又立刻否认,不可能!

萧平安绝对放不下侯府里的锦衣玉食的。

没多久,刘伯再次回来:“青楼没人。”

“夫子说,萧平安好几天没去了。”

沈念气得被呛住,咳了几声,萧玉香连忙端了杯茶递了过来。

等沈念喝了一口茶后,刘伯确认沈念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才继续说。

“而且他还说,还说……五公子说自己是个孤儿,没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