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氏被盯得有一丝心虚,却还是梗着脖子和她对视,不甘示弱。

段欣喻冷哼一声:“二婶婶既然说我出去偷男人了,可有证据?”

沛氏闻言眼睛一转:“还要什么证据,妇道人家几日夜不归宿,放到别人家谁还敢要!”

段欣喻不以为然:“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猜测,是诽谤,二婶婶如此冤枉我,不如我们就去衙门报官分说分说。”

沛氏一听掐着腰,大有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还报官?你还嫌这事不够丢人么?你不要脸,我们侯府还要脸呢!”

秦氏也道:“不可报官。”

段欣喻冷冷一笑:“若是受了委屈遭了冤枉,纵然是官家门口的登闻鼓也是敲得的,二婶婶既然说我不守妇道,如此抹黑于我,用这种一不小心,就会让妇人身败名裂的话来攻击我,我有何不可报官!”

沛氏见她不是个软骨头,实在不好拿捏。

一般的妇人,若是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说偷男人,早就已经是百口莫辩。

而段欣喻却淡定自若。

沛氏梗着脖子咬着牙:“好啊,既然你说你没有出去偷男人,那你倒是好好说说,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段欣喻冷笑,语气中鲜少地充满不屑:“一则,我是官家亲封的诰命夫人,二则,我是这侯府的大娘子,于情于理,我去了哪里,每日做了什么,都不需要向婶婶你来报备吧?”

“你!”沛氏气得直翻白眼,喘着粗气。

秦氏这时候压低声音开了口:“她既然无权询问,那么我总有吧!”

段欣喻等的就是秦氏的这番话。

她恭敬地行礼后,这才开口:“婆母自然有权过问,儿媳这几日的确不在府中,却也根本没有出去做有违妇道的事对不起侯爷。”

“那你到底去了哪?”

“儿媳奉官家之命,到前线为侯爷送粮草。”

此话一出口,原本还心情忐忑的沛氏,顿时就嗤笑出声。

“我看你真是找不到什么借口就开始胡编乱造了,朝廷难道无人可用了吗?偏偏用得着你一个小女娘去送粮草?”

她笑得越发得意:“况且,你说你去送了粮草,可有证据?”

“官家便是我的人证,只怕婶婶也不敢去问吧?不过无妨,婶婶若是不敢去问官家,待到季淮安回来,婶婶亲自问他便是。”

沛氏依旧不服:“你在说什么鬼话,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官家派的是小公爷家的张大娘子去送粮草,与你何干!”

段欣喻也不愿与她过多解释。

秦氏闻言也道:“官家如何会派你去送粮草?这到底怎么回事?”

段欣喻听秦氏发了话,这才将世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清楚。

秦氏心中半信半疑,却又觉得,段欣喻总不至于拿这种漏洞百出的事扯谎,更不可能有这么多人配合着她扯谎。

但沛氏依旧不信:“呵,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可我偏不信,若是官家真的叫你去送粮草,让我跪下来给你道歉都行!”

段欣喻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婶婶说的话可当真?”

“怎么,你还真想让我给你跪下不成!”沛氏掐着腰瞪着眼睛。

还不等众人再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小厮的通传声。

“太夫人,大娘子,宫里的曹公公带着东西来了,如今人已经在正殿了!”

“曹公公?那可是御前的人,怎么会来咱们家?”沛氏不免有些慌张。

那小厮又道:“带了不少的金银珠宝,似乎是来赏赐的。”

一听这话,沛氏心里更没了底。

秦氏率先起身,带着众人一道去了正厅。

曹公公正在前厅喝茶,秦氏一来就恭敬地行礼。

“什么事劳烦曹公公您亲自跑一趟,真是麻烦了。”

段欣喻也恭敬地行礼,唯有沛氏,看到曹公公带来的许多金银珠宝慌了神。

曹公公笑着摇摇头:“太夫人真是客气了,洒家今日来,是奉陛下之命,特意来送赏赐的。”

秦氏一怔:“这……不知是何赏赐?”

“太夫人还不知道?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儿媳,段大娘子为灾区护送粮草有功,陛下特别赏赐。”

一听这话,沛氏顿时觉得心跳慢了半拍,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秦氏先是微微一怔,反应过来直接赶紧笑道。

“想不到,我这儿媳真的做了件大事。”

曹公公笑了笑,又道:“官家还说了,侯爷已经找到了治理水患的良策,待到侯爷立功回来,定然还会再好好嘉赏!”

秦氏赔笑:“多谢管家赏赐,有劳公公。”

段欣喻也跟着行礼:“多谢陛下恩典,有劳公公了。”

曹公公瞧着一家客客气气,心情也跟着大好。

“如今赏赐已经送到,没什么事儿,洒家就先回去复命了。”

说着,曹公公就要往外走。

段欣喻赶紧跟了上去送人往外走。

还不忘从袖口掏出几锭银子,塞给了曹公公之手。

“侯爵娘子客气了。”

“有老公公跑一趟,就当是请公公吃茶。”

此刻的另一边,人走后,沛氏就腿一软,坐在了凳子上。

秦氏脸色更加阴沉的厉害,坐在主位冷眼看着她。

段欣喻送完人回来的时候,就瞧着屋里的气氛不对。

便走上前去。

“婆母。”

秦氏看着她才算是笑了笑:“实在委屈你了,你能做此大事,不愧是我侯府的大娘子!”

沛氏见状就想偷偷地溜走。

段欣喻却将人叫住。

“二婶婶,这是要去哪里呀?”

沛氏闻言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地回过头来。

“我院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秦氏冷哼一声:“冤枉了人就想拍屁股走?你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沛氏颇有些尴尬地低着头。

秦氏又道。

“欣喻为前线送去了粮草,那便是协助了淮安赈灾,又给我们侯府增光,你可好,话说的这般难听!”

沛氏却依旧不服气:“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侯府着想吗。”

说着,沛氏又脸上扯出一丝笑来,走过去拽住段欣喻的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