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沟子林,哨岗小屋。
对岸而归的赵浮生很快开始新一轮的炼丹。
好在回来前。他不仅又收到侯、胡二掌柜送的二百金,还又得了大鹏堡特送的二十百年雪参!
“权当保卫我们青河镇的酬劳!”
那时,那刁族长特意强调!
故这两日,他又找了王保昌师兄去丹药殿采买药材。
而王师兄不仅多收钱,总也能多帮着采买些!
“准备出来的量,足以是突破大圆满境时的三十倍之多!”
“爷爷笔记里虽没准确提及大概的量。”
“但一来药效强,二来玄牝丹炉能增强十倍,相当于普通修士三百倍的量!”
“该是足够了。”
“只不过……折磨呀!”
他不禁嘀咕的犯愁起来。
因为几乎每炼出一枚,都感觉自己要脱层皮般!
偏偏这事儿云瑶也不能代劳。
“辛苦辛苦。”
“晚些烤些黄鲫鱼给你犒劳!”
她也想沾点光。
封印快解除了!
偏偏这丹药太香……
噔噔。
没多久,引来了王保昌上门来敲门。
“师弟,我出五十金,可予以半枚吗?”
按理说,这已然不少的价格。
且想着自己和这小师弟交情颇深,该当没什么问题。
但不曾想赵浮生直接拒绝了。
“师兄,这只是我自己瞎炼着玩的。”
“怕是调剂不好影响师兄五脏之气,故……就不作卖了。”
王保昌再拱手。
“八十金!师兄再免费教你一套心法,如何?”
赵浮生哎了一声……
“那我也就不瞒师兄了。”
“我曾发过誓。哪日炼成此药,千金不能换。”
“故,只能冒昧拒绝您了!”
王保昌嘶了一声,原本和善的目光,少见的簇紧几分。
咳咳!
但这时河岸柳荫之下,一持酒壶微醺的老者出声。
“老……”
王保昌正欲开口,酒壶盖子就已然怼在他嘴上!
他瞬间红涨的像个发肿的番茄!
老者朝这头走来,步履几分醉态。
近看,面色几分潮红,中等个子,穿的是留着不丁的袄子。
“人家小伙子不愿卖你,你却犯了强,还做人师兄,丢不丢人?”
王保昌脸色顿时凝练!
腿脚跟着一软,眼看着又要喊出声,却被老者目光狠狠一盯,话缩了回去。
“老人家教训的是。”
“晚辈自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赵浮生看着眼前老者,只感觉些许熟悉,但却说不说来。
想着或许是他眉宇之间的那股慈和和叔爷们相似。
训斥教训人的模样,又和爷爷一般。
故而才就生了这番亲切之感。
“老爷爷不打紧的,我和师兄闹着玩儿的罢了。”
老者点了点头,又转头瞪向王保昌。
“你看看你师弟,和人好好学学!”
“是是是……”
王保昌忙嘀咕着。
老者又看向赵浮生。
可想起的是他面对大妖犯境时那番的狂傲姿态。
却和此番这般谦和模样天壤之别。
一时目光中更几分赏识。
是个好孩子。
但随后他又想到什么,于是咳了两声。
“对了,老头子我今日走的路多,几分渴了,能否在你这讨杯水喝?”
按理说,这刚炼过药的地方,最是忌讳他人入屋。
毕竟容易暴露药方!
由此王保昌也不免抬凝了几分眸子!
若然赵浮生胆敢对老祖不敬,他必严惩不贷!
可……
“您随意!”
赵浮生却是不设防。
及时让开身子,对着张奕丰做了“请”的动作。
他半点不怕丢失药方!
若是这世上有第二人能替他做出此药,他宁愿多花些钱财去买!
容错率低,耗材贵,并且过程实在太过熬人。
即便他自小受苦也熬不住那地狱般的折磨!
谁爱炼,谁炼去!
张奕丰稍许惊诧,又多看了赵浮生一眼。
“好,好,多谢孩子!”
他随之走入屋内。
但目光注视的第一眼便是那放在桌上。
玉华琼露丸显眼摆着。
极其的香!
香的他直流吧唧口水!
噔噔……他不自觉的又近两分。
“站着!”
云瑶急的化烟为人,及时出现!
抬手拦住了来者。
那丹药如何而来,何其珍贵?
若被恶贼以扮弱者而窃取,那真是悲哀!
故宁愿冒着可能暴露妖气的危险!
但就在二人四目对视的一瞬间,云瑶一下愣住了……
“仙……仙尊!”
张奕丰倒是不惊讶,他早就闻见了。
只是没想过对方这般声张。
他“嘘”了声。
并唤用上心神传音对云瑶道:“若你敢声张老夫身份,我让你顷刻魂飞魄散!”
云瑶咽了咽唾沫,连连点头。
赵浮生正拿倒好的水杯近前,但见云瑶已然化现,愣了一下。
好在王保昌尚在门外。
这老者身上一点修炼气息没有,想来只是个附近迷失走错的老者。
应是不会觉察云瑶的身份!
故,舒了口气。
“爷爷,请!”
张奕丰接过,却装着哀叹了声。
其手故意的指了指桌上的丹药!
“孩子,这药闻着参味儿很足,是救命的吧。”
“不瞒您说,如今天灾人祸不断,我家小子已然命数无多。”
“老头儿我自百里外的三沟村而来,就为了为我家那个讨个仙丹妙药!”
“你……能否将此物予了老头子?”
而没等赵浮生回答……
“浮生,该给!”
“老者想必一路辛苦颠簸,为救家人,历经之事难以想象。”
“药可再炼,但这人命可是要紧事儿!”
“予了吧。”
云瑶先一步的跟着劝下。
“师弟,女娃娃可言之有理。”
“世间所有有情之物的性命,都必然要紧之至!”
“人有好坏,妖亦有有善恶,你可得好好选选!”
没想到王师兄今天话也多!
赵浮生也一下眉宇紧蹙。
言外之意他可听得明白。
师兄现在已然知道云瑶的存在,是故意在店他赵浮生呢!
若然不顾老者孩子之命,那便是受恶妖挑唆,一心为恶!
怕是今日云瑶会死在当场!
若然顾及。
云瑶劝药救命,或许还能额外开恩!
不过赵浮生本就不需要那些提醒也会给。
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以他希望自己的绵薄之力,多少能改改这世界的残酷。
希望他和爷爷那番生死离别的事儿,能少点。
仅此而已。
噔噔。
他近前取了药,递上。
“天灾人祸,晚辈也深有体会。”
“自知这世道艰辛,凡事不易,能活着……更不易!”
“这药归您了。”
“愿一切来得及,愿家人安好!”
张奕丰拿下了药,目光一时柔几分,些许熠熠,像是看透了一切。
又抬手拍了拍赵浮生的手背。
“孩子,多谢你。”
“你也很辛苦吧!”
赵浮生抬头。
仿佛间仿佛看到已亡故的爷爷就站在身前般。
一时竟红了眼……
是他在安慰着自己。
“爷爷,我过的不错。”
“您……快去救人吧!”
张奕丰收过神来,却又咳咳了两声,捶了捶腰。
“不着急,我先歇歇。”
王保昌也不顾及的赶入屋内。
忙说到:“对对,晚些,我御剑送老爷子下山便可。”
“老者乏累,别那么赶!”
赵浮生不免几分惊讶。
过去无利不起早的师兄,今日竟大变了样?
还如此大方慷慨?
平日上山下山一趟,怎么都得十两银子好处费打底呢!
这会儿竟上赶了……
不过道门弟子,行救苍生是为己任。
师兄平日不羁,大是大非上,却也还是个明白人。
也不稀奇。
“也好。”
“我正希望爷爷便多留住我这歇歇呢。”
“您歇吧,歇到何时都可!”
赵浮生笑道。
像是爷爷又回到身旁,他很希望这时间能充裕久些。
张奕丰嗯了声,眼色也更慈爱几分。
或许依稀间,也看到曾经那个最宠爱的徒孙——秦云栖。
还记得教他本事时,他也这般大小。
“老爷子既乏累,我便去准备些吃食,好能吃些恢复体力。”
云瑶说着,急着便要离屋。
“来条上好的玄鳞鳜鱼,好下酒。”
张奕丰嘱咐了句。
“好的,我现在去抓!”
屋外立刻传来回应!
“你,方才对师弟无故发怒,也该做些赔偿。”
“罚你也去采些菌果来!”
张奕丰又对王保昌喊道。
“老爷子教训的是,我这便去!”
王保昌也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屋。
屋里,一时只留下他和赵浮生。
“小伙子,修道者可不能痴迷女眷啊。”
“那姑娘,是你什么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