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雾很危险,特别的危险,瞬间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前白色的雾气如流云一样张牙舞爪,翻滚飘动。
如果踩刹车,后面可能追尾,如果不踩刹车,可能追尾前方车辆。
不过,当时我们所能确定的是后方没有车辆,于是林沧海就放慢了车速,把车子停在应急车道上,打开了危险报警。
“快,把尸体处理了。”
三个人同时下车,将老教授的尸体搬了出来,扔进了路边的山沟里面。
说来也是十分诡异,尸体并不是横着滚落下去的,而是站着跳下去的。
怎么说呢,就是头和双脚依次着地,有点像皮影戏里面的人翻跟头一样,看的人毛骨悚然。
荆棘折断,一声幽远的落地声之后,一切平静了下来。
“绝了,这里山高路险,沟深似海,不会有人发现的。”
“光廷,你开会,我有点累了。”
说着,林沧海把车钥匙丢给了我。
人在亢奋的状态下会无所畏惧,后来回想当时,也确实够危险的,如果后面来个拉煤的大卡车,我们几个都一腔热血就洒在了祖国的山山水水了。
天刚破晓,车子就到了绕城高速上,刚下高速不久,一处僻静之地,一直眯着眼睛的林沧海突然开口说话了。
“停一下,把车牌摘了。”
打开车门,空气很新鲜,也很冷,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四下看了看,周遭一片清冷,连个人影也没有,于是将套牌摘下来,放进了后备箱。
可能有人会说为什么抛尸的时候不把车牌一块扔了,后来我也问过林沧海,他给我做了如下解释。
当年,刑事侦查手段还不发达,主要依靠人力筛查,这项工作不仅工作量极大,而且往往都是大海捞针,效率不高。
这也就造成了很多陈年积案悬案的产生,十几年,几十年的都有,后来这些案件的侦破基本上都依赖现代侦查手段的不断提高。
比如震惊全国的白银连环恶性杀人案,正是利用了dna比对才将杀人恶魔绳之以法,还有至今悬而未破的南大碎尸案,相信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也必将水落石出。
还有很多,不再赘述。
如果我们当时把车牌扔了,会造成一个结果,那就是这辆车上了高速,但是没有下来,期间一定有问题,很容易引起警方怀疑。
所以,直到出了高速口,才选择扔掉套牌。
林沧海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重新回到车上,鼻大炮就对我说:“超子死了。”
“啊?”
我差点惊掉了下巴,这昨天傍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别瞎说,你怎么知道?”
鼻大炮指着车载收音机说:“新闻早知道刚才说了。”
新闻早知道是陕西交通广播的一档节目,每天早上七点钟准时播报,主持人就是鼻大炮喜欢的那个女主播。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一边开车,一边扭动按钮,“呲啦呲啦”的电波声中,换到经济广播,结果还真就听到了这则新闻。
据现场购车发票显示,死者正是车主毕超,当场死亡。
初步的原因分析,说是驾驶员无证驾驶,超速,恰巧赶上了刹车失灵,汽车冲出了盘山路,掉进了一百米深的山沟里面,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刹车失灵?不会吧,哥,你信吗?”鼻大炮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确实太巧了,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吗?
没等我说话,林沧海先开口说道:“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还没上牌呢关键是,这超子也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啊,死了也好,省得咱们动手了。”
鼻大炮挠挠头,又对我说:“哥,你俩的车一样,回头你检查一下刹车吧。”
我用余光看向林沧海,他依旧眯着眼睛,脸上尽显疲态,但那出人意料的平静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他早就知道了一切一样。
车子戛然而止,停到了博通堂门前。
虽未到开门营业的时间,但事先已经与张玲沟通完了,她早早的就打开门等候我们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来不及细说,简单寒暄几句,就匆匆走了进去。
“哎呀,咱们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啊,真舒服。”
刚一进门,鼻大炮打了个哈欠,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还有一个人,如娜仁,她也是知情者。”
张玲说道:“这个可以放心,如娜仁是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
鼻大炮好奇道:“为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亏咱们吃的还少吗?”
张玲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据可靠消息,如娜仁已经成为了正式员工,目前正在办理相关手续,你说她会把咱们供出去吗?”
“绝了,玲姐,你太自信了,这可是大功一件,我要是如娜仁,肯定会举报的。”
张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啊,也不想想,发电机是她提供的,还把接待室钥匙给了我,算不算是同伙?还有……”
略一停顿,张玲继续说道:“还有,如果如娜仁想举报咱们,恐怕早就举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的。”
鼻大炮想了想,似懂非懂的说:“好像也是啊,难道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闻言,张玲脸上掠过一丝奇怪的表情,岔开了话题。
“你们舟车劳顿,风尘仆仆,赶紧去洗漱一下,我让张妈给大家做早点。”
张妈就是博通堂里的那个保姆。
张玲走后,鼻大炮身子一斜,脑袋靠近我,盯着张玲的背影小声说:“哥,发现了吗,玲姐有事瞒着咱们。”
我点点头:“是啊,怎么都神神秘秘的?”
鼻大炮眼珠子一转,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
我疑惑道:“神神叨叨的,发什么神经?”
鼻大炮看着我问道:“哥,你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这样说不严谨。”
敲了敲脑袋,他换了一个说法:“对于如娜仁来说,什么最重要?”
“呃?转正?”
“不对,是女人的名声。”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