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大炮贼眉鼠眼的四下看了看,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然后说道:“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二,二饼?”我不敢确定,试探性的说出了口。

鼻大炮点点头,接下来就给我讲了这样一件事情。

那是一天晚上,他无意中看见张玲一个人坐在四海宾馆的前台,独自翻看着手机相册。

张玲为人处事相当谨慎,但是那一次她看的出神,竟然没有听到鼻大炮下楼的脚步声。

俗话说,君子慎其独。

不过,鼻大炮不是君子,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从后面往前看。

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他的目光却顺着张玲衣领看了进去。

张玲竟然没穿内衣,波涛汹涌,惊涛骇浪,全被鼻大炮尽收眼底了。

当时张玲突然吸了吸鼻子,估计嗅到了鼻大炮的口臭味,赶紧把手机揣了起来。

说到这里,鼻大炮用一种轻佻的眼神看着我问道:“哥,你猜玲姐看什么呢?”

我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裸照!”

这两个字鼻大炮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啊?”

惊闻此言,我使劲搓了搓脸,问道:“这么带劲,谁的?”

“绝了,你也对这事这么感兴趣?”

我一巴掌呼了过去:“快说。”

“起初我也没看清,就瞥了一眼,以为是玲姐自己的,可是……”

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一番,鼻大炮接着说:“当时我以为玲姐在欣赏自己的艳照,可是现在来看,应该是如娜仁的裸照。”

我吃惊的盯着鼻大炮,不知是他的脑洞太大,还是真有其事。

看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鼻大炮说:“绝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还以为玲姐p图了呢。”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她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嘎吱”一声,鼻大炮拉了一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兴致勃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英雄所,所见略同,哥,我也纳闷啊,你说他们两个女的能……”

我眼前一黑,一看要坏,赶紧打断道:“如娜仁对玲姐仰慕已久,玲姐爱干净,英子走了以后,就没人烧锅炉了,四海宾馆不能洗澡,没准玲姐就是在接待室洗了个澡呢。”

鼻大炮挠挠头,还沉浸在情景之中。

“拉倒吧,玲姐一定是以此为要挟,如娜仁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这件事就此打住。”

世间事,本就纷纷扰扰,真真假假,支锅这一行更是如此,每个人内心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里只属于自己。

就像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加入伙爷会之前,石静霞竟然还咨询过律师,说什么只要身上没有人命,几年也就出来了。

当天晚上,鼻大炮的红姐就来找了,两个人毫不避讳,抱在一起又啃又咬,姐姐弟弟的叫个不停,也不嫌寒碜。

林沧海放下茶杯,把我们叫到一旁小声说道:“光廷,博通堂是个清雅之地,你去跟大炮说,让他们搬出去住,别把这里搞的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鼻大炮是我兄弟,这话还真不好说出口,可他们两个也确实太不像话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的把林沧海的意思转达给了鼻大炮。

“绝了,我知道他看不起我,红姐也嫌这里太拘谨了,晚上估计都不敢出声,我们一会就走,谁稀罕呢。?”

“兄弟,对不住了。”

“哥,你说这话就等于打我的脸。”

鼻大炮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接着说:“没事,回头想我了就去看我。”

没打招呼,当晚这对露水鸳鸯就搬出去了。

此后一段时日,我全身心投入到了案件之上。

不懈的努力之后,非但一点效果也没有,还传来了一个对我来说无疑是天塌地陷的噩耗。

据可靠消息,由于案发现场发现了看场老头和毕云涛的两具尸体,石静霞无法洗脱嫌疑,很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林老,怎么办?”

林沧海端起茶杯,用杯盖刮了刮茶沫,呷了一口浓茶,没有说话。

“小静要是真的被判了死刑,谁他娘的也别想好。”

我大脑一片空白,情急之下,说话也没轻没重。

“唰”的一声,林沧海将一杯热茶泼到了我的脸上,额头青云翻滚。

“成大事者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这样沉不住气,难堪大用。”

我呆若木鸡,脸上一阵发烫,擦掉脸上的茶叶,虽未开口,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愤然离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拨通了鼻大炮的电话:“出来陪我喝酒。”

电话里,红姐的声音隐约响起,语气不善,但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喊叫个锤子,睡你的觉。”

鼻大炮语气一变又说道:“哥,没说你,你在哪?”

“算了,你还是……”

“别废话,告诉我地址。”

十几分钟后,鼻大炮就到了。

路边烧烤摊,我们一直喝到了凌晨时分。

鼻大炮的枪伤已无大碍,好了七八分,但是右臂还是发麻,去医院检查了,又是拍片,又是吃药但效果不明显。

“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鼻大炮叹了口气:“嫂子是个好女人。”

我一昂脖将半瓶啤酒干了,一抹嘴说道:“小静如果真的……我杜光庭对天发誓,终生不娶。”

鼻大炮挑了挑大拇指,陪了我半瓶酒。

“咚,咚,咚。”

一阵幽远的钟声传来,那声音缥缈,空旷,穿透了世间一切,却带不走一丝哀愁。

突然,远处的夜空中亮起来了烟花,一闪即灭,璀璨而又短暂。

老板拿过来两瓶啤酒,放在桌子上说道:“今晚是跨年夜,赠送两瓶啤酒,再打八折。”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这已经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了。

“大炮,今天的元旦,你应该陪在红姐身边的。”

“哥,女人嘛,就像身上的衣服,随时可以换,管求她呢,我也正好出来躲躲,粮库都空了,都快交不上公粮了,来,继续。”

我摇摇头:“来,喝。”

“铛”的一声,啤酒瓶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喝着酒,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新的一年里,希望自己成为鼎信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侧目看去,烧烤摊冷冷清清,距离五六米远的地方,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约莫二十四五岁的美女一手拎着啤酒瓶子,一手指向天空,摇摇晃晃的许下了自己的新年愿望。

但下一秒,她就醉倒在地,啤酒瓶子滚轮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