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全力死死抱着大金毛,可大金毛是吃培根,喝牛奶长大的,胳膊都快赶上我大腿粗了,肌肉一棱一棱的,力气极大。

他甩了一下胳膊,我差点就被放了风筝。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我,来不及反应,大金毛就扣动了扳机,“嘎达”一声,居然没有子弹了。

我趁机抡起小撬棍来了个王八大抡砸,正好打在大金毛的手上。

大金毛怪叫一声,手枪掉在了地上,手背开裂,两只手指头滴里当啷的,断的很彻底,只连着一层皮肉。

大金毛“咿咿呀呀”大叫着走了过来,抬起脚就往我脸上踩,一看躲不过了,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马丁靴没落下来,一股温热的**滴了我一脸,同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睁眼一看,大金毛身体不断颤抖,歪着脑袋,脖子上插着一把铁锹,鲜血喷涌而出,顺着铁锹流动。

他瞪着眼睛,耷拉着脑袋,不可思议的看向一旁,随即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土雾。

是张玲救了我,一铁锹几乎铲断了大金毛的脖子,张玲骑到了大金毛身上,用崩了口的匕首胡乱捅刺,将大金毛戳成了满脸花,惨不忍睹。

“玲姐,你怎么来了。”

张玲转过身来,满脸是血,说道:“我,我放心不下你,就回来看看。”

“出口怎么样了?”

“那两个黑鬼在睡觉,没睁开眼就被陈家兄弟给砸烂了脑袋,门口守卫也被绑了。”

狗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几只黑背闻到了血腥味,在笼子里龇牙咧嘴,不停的做着扑咬的动作。

刘嘴子大惊,让白若雪先走,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接连捅伤了两个人,跑过去打开了笼子,黑背鱼贯而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人群。

只见他手指结扣,放在嘴里吹了几声,又发出了几声狗叫声,黑背似乎接受到了什么指令,咬住了就不松口,凶残至极。

大金毛都已经领了盒饭,这次行动砸锅了,眼见大势已去,刘嘴子立刻抽身走了。

黑背虽然凶恶,战斗力也强悍,但狗和人不在一个等级上,很快就被逐个击破,横尸当场。

“别让狗日的跑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立刻向出口追击而去,竟发现装有平原公主元明月的容器不见了。

陈家兄弟守在出口,看见我们出来往上迎了两步。

我问道:“白若雪和刘嘴子呢?”

陈多余说:“没看见,不知道。”

陈老大说:“他们没有这边,难道?”

我一拍大腿:“狡兔三窟,他们一定是从别的出口逃走了。”

张玲提醒道:“这笔账以后再算,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她说的没错,人们蜂拥而出,遍地乱跑,必定会引起别人注意,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就在要走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突然情况。

少了一个人。

张文杰不见了。

我和他去了施工现场,当时他就在我身旁,后来我跟大金毛扭打在一起,就没有注意到他了。

不过,张文杰贼精贼精的,有可能混到人群中早走了。

出去以后,立刻去了根据地,大棚还在,但埋在地下的陪葬品已经被人挖走了。

张玲被摔烂手机还在,是一款索尼爱立信上翻盖手机,装上电池竟然还能开机,我们立刻跟博通堂取得了联系,但林沧海没有接,好几天没有联系,他肯定猜到出事了。

半分钟后,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接起来一听,是林沧海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

“玲子,都谁在?”

张玲哽咽了,把我们的遭遇简要说了一遍,电话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几十秒后,林沧海长叹一声。

“按老规矩办吧,注意安全。”

这次伙爷会两死一失踪,彻彻底底的砸锅了,林沧海让我们别回去,就地解散,隐藏起来,等风声过了再说。

大众村接连亮起了灯火,人们抄着家伙,三五成群的扑了过来,凌乱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王添财偷摸塞给我一把手枪,说是那个被拍死的大金毛的,他留着没用,让我防身用,算是答谢我的救命之恩。

大家互道一声珍重,就此别过,顺着麦子地里四散而逃,也不知跑出多远,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脚下一软,倒在了麦田地里大口喘气。

看着幽蓝的夜空,满天星辰似乎旋转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感觉自己却渺小的如同一棵麦苗,随时都会被吸进去。

突然,耳边想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吓得我惊坐而起,不远处四、五辆警车警灯闪烁不停,驶向了大众村的方向。

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子,此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村口停着一辆山西牌照的老解放卡车,车厢里装满了煤炭。

两个山西口音的人正在路边一家早餐店里吃早点,趁他们不注意,我悄悄溜到了卡车旁边。

爬上去一看,煤炭跟个小山丘似的,根本没地方藏人,而且这种百吨王经常超载,万一被交警查扣卸货,对我来说就等同于自投罗网了。

一旁的早餐店里,一个人已经吃完了,一边抽烟一边等着另一个人,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我没有时间了,从车上跳了下来。

一拉车门,竟然没锁,赶紧打开了引擎盖。

我个子不低,但很瘦,来回挪动了几下身子,就钻了进去。

卡车发动,几十个轴承皮带一起转动,衣服差点被卷了进去。

走了一会,车身一晃,突然停了下来,从缝隙里我看见警灯闪烁,路上设了卡点,警种混杂,不光有交警,还有公安、刑侦、穿着迷彩服武警牵着警犬。

两个警察和一个牵着警犬的武警战士走了过来,查看了相关证件,警犬围着卡车不停的嗅探着。

我能清楚的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甚至连警犬喘气都听的一清二楚。

当时害怕极了,这明摆着是冲我来的,躲在发动机舱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能否躲过这一劫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