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桌子菜能值多少钱的问题,确实把大家都给难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无言。
鼻大炮说:“怎么着也得值个电话号码吧?”
“七位数?”
段怀仁当即摇头:“七位数可打不住。”
当时西京城的座机号码还没有升位,只有七个数字。
鼻大炮眼珠子一转:“我说的是连区号一起算。”
“这可就十位数了,未免也太扯了。”
鼻大炮掰着手指头掐算了起来,掰一个手指头嘴里查一个字。
“个,十,百……”
我捡了一根树枝,蹲在地上列式计算了起来。
四万两白银是死账,尚且好算。
之前算过,四万两白银是2500斤,按照当时的银价每克4.5元/克计算,这四万两白银的价值可就是5265000元。
“绝了,十亿。”
我全神贯注,鼻大炮一惊一乍,这一嗓子有点突然,吓了我一跳。
“滚你妈蛋。”
至于其他珠宝玉器,由于种类、品质不同,而且行情波动太大,没有可参考性,所以不好估算。
不过,其价值肯定要比四万两白银贵重数倍有余。
大概估算了一下,我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数额。
“才两千多万啊,感觉错过了好多个亿。”
鼻大炮略显失望,兀自说道:“四舍五入,凑个整,瘦猴,亲兄弟明算账,我哥算过了,你也看见了,一共2800万,你给3000万得了。”
王小亮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着脸说:“这么多?”
鼻大炮让了一步:“也是啊,没有往上加价的,那这样吧,给你一个走上海跑北京也没有的粉碎性骨折价,2500万,不能再少了。”
那年头,两元店异常火爆,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而且广告词也都基本一样。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工厂倒闭,为回笼资金……一件2元,2元一件,通通都2元,2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你走上海跑北京也买不到的实惠。”
至于皮革厂倒闭了,老板跟着小姨子跑了,那都是后来才有的。
反正我是没想到,鼻大炮竟然把广告词用到这里了,看来这狗怂没少去捡便宜。
黎芸嘀咕了一句:“还真是个二百五。”
“别听大炮胡吹冒料,眼下这情况,能伸手拉咱一把,就已经够意思了,无利不起早,得给人家留够利润空间不是?”
我沉吟片刻,接着说道:“瘦猴,你看这样行不行,一口价2000万,倒一次手,几乎就对半赚了,你看怎么样?”
闻言,王小亮单手使劲搓了搓脸,为难道:“杜哥,不怕你笑话,我那几个朋友,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那是美国式消费观念,今天恨不得把明年的钱都花了,别说2000万了,就是20万恐怕也拿不出来啊。”
我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王小亮语气低沉:“对不起啊,杜哥,这个忙我真帮不了。”
“没事,别往心里去。”
说着,我拍了拍王小亮的肩膀,起身对段怀仁和黎芸使了个眼色。
移步到一旁,我说道:“你们怎么看?”
黎芸一脸冰霜:“这是你们伙爷会内部的事情,别问我,我是摸金后人,你知道我的态度。”
“不问就不问。”
我白了她一眼,转向段怀仁:“老段,你觉得呢?”
段怀仁“嘶”一声,搓着八字胡想了想说:“想一口吃下这么大一桌子菜,一般人还真没这么大胃口,确实难办啊。”
就在这时,鼻大炮和王小亮吵了起来。
“瘦猴,你不够意思啊?”
“大炮,明人不说暗话,把话说明了。”
鼻大炮说:“上次人屠给咱们要一百万那事你还记得吗?”
“哦,你说那三十万啊。”
王小亮一边想一边兀自说道:“那是天香女子会所给的看场费,这事大家都知道啊。”
“一辆破挎子,随随便便就放三十万现金,你狗怂张狂的很啊,银行都不敢这么干。”
鼻大炮得理不饶人,哼了一声又说:“瘦猴,你不但不够意思,你还没憋着好屁,说,你是不是想跟人屠、东明,还有小三学,背后捅我们刀子?”
“我没有。”王小亮矢口否认。
鼻大炮步步紧逼:“可拉到吧,我哥都说了,上次你们在冀渔0825号远洋渔船上你叛变了。”
我一听要坏事,赶紧捂住了鼻大炮的嘴,咬着牙骂了一句。
“滚你妈蛋,批嘴再翻,把你舌头割了。”
回头我又对王小亮说:“瘦猴,别听这狗怂乱说。”
鼻大炮深吸一口气,瞬间全部从鼻子里出来了,然后斜眼看着我。
我就感觉手指之间突然一热,滑滑腻腻,定睛一看,可把我恶心坏了,差点就吐出来了。
我另一只手按住鼻大炮的脑袋,把鼻涕使劲抹到他脸上,咬着牙说:“真他妈恶心,你上辈子绝对是屎壳郎。”
我抓了一把土,使劲搓了搓手。
“杜哥,我已经打听过了,水下支锅的费用是陆地费用的十倍,那三十万之所以没给兄弟们分,其实是给咱们出海准备的经费。”
说到此处,王小亮重重叹了口气。
这话不假,上次我们侥幸从渤海湾死里逃生之后,我还特意查阅了一下相关资料,其中被称为“南海一号”的沉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87年,一艘拖轮行驶在中国南海的海域上,这是广州救捞局与英国海上探测公司的一次合作,在海域寻找东印度公司沉船莱茵堡号。
拖轮连续作业了十几天,并没有找到东印度公司的沉船莱茵堡号,却意外用抓斗从海床打捞出一批珍贵文物,由此确定了一条深埋在23米之下的古代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