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
鼻大炮使劲一擦鼻子说:“这个迈克.瞎扯够牛逼的,算得上是咱们这一行的老前辈了。”
“滚你妈蛋。”
我一巴掌呼了过去:“你天天说咱们团队有汉奸,我看你是那个最容易叛变的。”
话音未落,就听“咣”的一声响,拖轮撞上了楼船。
一个人扯着嗓子大喊:“小伍哥,不好了,船舱进水了。”
闻言,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船舱进水,结果不言自明。
楼船不久即将沉没,我们的命运似乎也跟着注定。
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近到触手可及。
“哥啊,咱们不是来打捞沉船的吗,怎么成了沉船的一部分了。”
鼻大炮绝望至极,都快哭了:“我的钱还没花呢,还有我的红姐,哎呦,我不想死。”
我骂道:“别唧唧歪歪,木乱死了。”
“木乱”就是“烦”的意思。
鼻大炮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小日子,老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伍拿着卫星电话喊道:“川子,快,你他妈的最好给老子飞过来。”
言毕,将卫星电话扔进了驾驶舱,“噔噔噔”下了舷梯。
“走,跟我去船舱看看。”
我和小伍一起,急忙进去查看。
船舱里面,七八个人仍在卖力的蹬踹着踏板,但已经没有什么卵用了。
就在刚才,楼船被巨浪掀起,与拖船撞在了一起,一下子撞破了五个舱室。
不过我们福大命大,如果不再次受到撞击,楼船应该不至于沉没,这还得感谢老祖宗的聪明智慧。
之前有过交代,古代楼船采用的是水密隔舱,就是水密隔舱救了我们一命。
却说何为水密隔舱?其实就是把整个船只底部分成若干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是独立空间,有点像火锅里面的九宫格。
这样的设计看似简单,但用处极大,因为一个舱室,甚至同时几个舱室受损进水,并不会整个船只的稳定性造成影响。
“杜兄,虽说躲过一劫,但是得赶紧想办法才行,咱们撑不了太久的。”
我搓着手,急的团团直转,脑袋里一片空白,能不慌吗,别说想办法了,都快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了。
许是真的绝望到了极点,小伍咬着牙说道:“大炮要是好的就好了。”
起初,我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说鼻大炮呢。
只听小伍又说:“一炮轰了这帮狗杂碎。”
闻言,我脑海闪过一道闪电,想起了送给段怀仁那把盒子炮。
当下,从压仓的货物上撕下来一块塑料布,一步三个台阶,迅速上了甲板,双手死死抓着护栏,盯着拖船看了一会,果然被我找到了破绽。
于是,又立刻掉头找到了段怀仁。
“老段,枪呢?”
段怀仁拍了拍后腰:“在这呢,怎么了。”
“给我。”我伸出手说。
段怀仁也没多想,就把盒子炮拔出来递到了我手里,我小心的用塑料布将盒子炮包了起来。
紧紧的握着盒子炮,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拖船。
黎芸眼珠子一转,神情紧张的问道:“光廷,你想干什么?”
我冷冷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行。”
黎芸断然阻止,接着说道:“太危险了,你根本上不去。”
“刚才我已经看过了,为了抢时间把我们撞沉,他们的锚链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可以顺着锚链爬上去。”
“就算你是哪吒重生,有三头六臂,可是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说实话,我也怕死,又何尝不知道这些,横竖都是死,不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黎把头,你会唱信天游吗?”
“信天游?”
可能觉得有些无厘头,黎芸愣了一秒,摇摇头说:“我不会。”
“那算了。”
目光扫过众人,我问道:“有怕死的吗?”
众人齐声说道:“没有。”
“那好,不怕死的跟我闯一闯龙潭虎穴,敢不敢?”
众人再道:“眨一眨眼睛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所有人都热血都已点燃,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迈与悲壮。
鼻大炮甚至叫嚣着要打到东京去,踏平靖国神社这个地狱恶鬼的庙堂。
“小伍,土王,你们两个水性好,跟我去,其他人原地待命。”
二人毫不犹豫,纷纷点头。
其余人也都争先恐后,生怕没有自己,但我已经决定,不容更改。
二球鼻大炮跟鱼一样,鼻子地下冒泡,非说我区别对待,不拿他当人看。
我只好说道:“我这一走,只怕是凶多吉少,你身体里留着我的血,老杜家的香火就靠你延续了,以后每逢清明年根你就去给我烧点纸钱。”
“哥,你放心……”
鼻大炮一愣:“哎,哥啊,不对啊,你这不对啊,你占我便宜。”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炮,好兄弟,你歌声优美,唱一首信天游给我壮行吧。”
鼻大炮“哼,哈,呸”,一通操作,把五官七窍都给清通了。
穿好救生衣,我说道:“小伍,土王,咱们走。”
我走在中间,腰间一边别着双立人菜刀,一边别着盒子炮,他们二人分列左右,一人别着笛子,一人别着斧头。
雄赳赳气昂昂,不杀鬼子不回头。
“妹子呦,今黑你别关门,哥哥额半夜就来了,妹子你把炕烧热,小心被窝里进凉风,哎嗨呦。”
鼻大炮鬼哭狼嚎的唱了起来,完全不在调上,竟然还是荤段子,我差点没被雷的外焦里嫩。
“噗通。”
三声响过后,我们三人纷纷跳入海中。
入水的那一瞬间,我耳朵鼻子眼全部进水,胸膛瞬间仿佛被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