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
陈岁岁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陈天哲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爸”陈岁岁喊了一声,就准备上楼。
陈天哲放下手里的文件,叫住了陈岁岁。
“岁岁,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陈岁岁脚步微顿,但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一旁。
“爸,什么事?”
陈天哲把手边的一份邀请函递给陈岁岁。
“后天有一场宴会,我会带你一起去,你准备一下,楚家少爷楚文博是个不错的人,你们也接触一下”
陈天哲的意思在明显不过,这是要撮合她和楚文博。
“爸!我不去!”陈岁岁猛地站了起来。
陈天哲眼神一凌,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岁岁!别任性,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楚家虽然在历城被顾氏压制着,但在江城却是地位卓然,和顾氏一起位于全国排行榜上,楚文博是楚家独子,他这个人我早年见过,行事沉稳,长得也一表人才,你嫁过去不会委屈的”
“爸!你在说什么啊!我说了我不会去,更不会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陈岁岁紧皱着眉,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她将手中的邀请函随意扔在桌上,快步往外面走去
“陈岁岁!你给我回来!”
陈天哲用力拍了下桌子,腾地站了起来,对着陈岁岁的背影厉声喝道:“你难道想让陈家几十年的心血毁在你手上吗?!如果你觉得这样对得起陈家,那你就走!”
陈岁岁迈开的脚步一顿,整个人僵站在原地。
她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陈天哲,闷声回答:“这和陈家有什么关系?”
“顾江淮这次为什么会对陈家出手,你觉得你真的没有责任吗?你现在看着我们家好像还能勉强支撑,我告诉你,用不了几年,陈家就会从历城的排行榜上消失,”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是吗?!”陈岁岁猛地转身,眼神直射向陈天哲,震惊与失望交织在一起,像是一股洪流在她胸中汹涌翻滚。
她不敢相信这是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说出来的话。
她紧紧咬住下唇,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眼中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自己闯下的祸,我愿意自己承担,就算日后陈家就此没落下去,我也怪不了别人!”她顿了顿“我不会管理公司,但我可以努力去学!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我们家会度过这次危机”
“爸!就因为所谓的财富和地位,你就要用我的下半辈子去赌吗?”她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看着陈岁岁的模样,陈天哲的心里传来阵阵刺痛,垂在身侧的手掌捏得死死的,他闭了闭眼。
睁眼时,他的眼神十分坚定,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爸!我……”
陈岁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天哲直接打断,他的话语似铁一样戳进陈岁岁的心里。
“够了!你长在陈家,这么多年陈家对你悉心栽培,这次陈家有难,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来人!送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家门一步!”
陈天哲话音刚落,管家就带着两名保镖出现在陈岁岁身侧。
“小姐,请!”
“爸!”陈岁岁神色急切地追上去。
陈天哲却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不是他狠心用自己的女儿换取权利,而是这次的危机让他有了深刻的意识到权利的重要性。
他们陈家有几十年的基业尚且被顾江淮算计得几乎惨败,这事要是落在寻常人家身上,就不会这么简单地结束。
如今他还能拼了老命护住陈岁岁,可他还能护她几年,依照她这样直率的性子,恐怕以后会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所以他必须要找一个强大的靠山,成为陈岁岁的依仗,至少不能让她受欺负。
楚家老爷子早年间和他的父亲有过交情,对于楚家,他信得过。
陈天哲叹了口气。
父母爱子女必为之计深远。
现在陈岁岁不理解,以后她就会知道他的苦心。
……
谭钰出院这天,病房里乌泱泱地挤了不少人。
这阵势不仅吓到了谭钰,也让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间病房上。
谭钰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她快走了几步来到楚文轩身旁:“文轩,今天你看到岁岁了吗?”
楚文轩抬眼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摇摇头:“今天我来的时候她就不在,我还以为你让她去拿什么东西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谭钰眉头轻皱,心里不禁升起一阵疑惑。
这两天陈岁岁总是联系不上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来不及多加考虑,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分散开来。
“钰钰,快来!”
庄婉柔站在不远处向她招了招手。
等谭钰走到她跟前时,庄婉柔突然拿着一个瓷瓶摔在谭钰前面。
“啪”的一声。
瓷瓶顿时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大小不均的碎片散落在她的周围。
谭钰被吓了一跳。
“妈,你这是干嘛?”
庄婉柔朝她挤了挤眉眼,笑嘻嘻地说:“这叫碎碎平安!只要出了这个门,以后我们钰钰就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谭钰:……
她想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可是看庄婉柔和李婶两人忙前忙后乐呵呵的模样,她这话顿时有些说不出来。
最终一行人浩浩****地离开了医院。
医院门口。
顾江淮和陈辉两人站在树后,浓密茂盛的树叶将他俩的身形遮挡得完好。
短短几日,顾江淮已经从那个意气风发的主宰者变成了失去信念的失败者。
陈辉看着顾江淮落寞的身影,心里止不住的唏嘘。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前段时间两人之间发生的事。
可如今看着顾江淮这副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顾总,您不过去看看吗?”
顾江淮缓缓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回道:“不去了”
尽管他现在心里的思念在疯狂地叫嚣着,但他只能强忍着,因为他知道谭钰不会想看见他的。
这段时间他像阴沟里窥视者一样,只有他实在忍不住想见她的欲望才会跑来医院,就算他来了,他也只敢在谭钰睡着的时候远远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