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塔库和苏贡安二人,赤手空拳上场。

苏贡安甚至解下了护腕,活动完身子,冲着塔库抱拳示意友好。

但这让一手的意思,落在塔库眼里不是友好而是挑衅,让他更加震怒,慢慢矮下身子,扎稳底盘,盯着苏贡安的眼神越发嗜血。

随着一声锣响,对战一触即发。

塔库先声夺人,如狼似虎一般扑了上去,想要靠体型压制苏贡安。

苏贡安则更为灵活,轻松躲开了塔库的进攻,一个肘击,落在塔库的熊腰上,可惜塔库实在皮糙肉厚,这一击收效甚微。

有了第一手的较量,两人都心里有了底,知晓对方非好对付的对手,一时间僵持起来,仔细观察对方的破绽,无人再冒进。

二皇子心里颇为复杂,若是苏贡安落败,那便是太子的人丢了澧朝的脸,但反之,澧朝的勇士不如北域的,可不是父皇想要看到的局面。

他余光瞥见老四坐没坐相的模样,不由得迁怒于他,“当着外人的面,还不坐好。”

姜询闻言,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有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地继续观赏这番比试。

场上你来我往过了数招,明面上苏贡安进攻得手更多,看似占了上风。

二皇子作为澧朝皇子,不由得出声喝了一句彩,跟着他的将士也多有发声,仿佛在提前庆祝胜利。

唯有姜询,以及负责此番接风宴护卫的五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钟衍舟没有一丝喜悦,看出了这局面的隐忧。

苏贡安和塔库的身体素质实在相差甚远,苏贡安虽得招甚多,但根本就是隔靴搔痒,对那塔库造不成致命打击不说,还耗费了自己的气力。

继续如此下去,三十招之内,苏贡安必败。

局势慢慢变化,果然如姜询和钟衍舟所料,苏贡安渐渐乏力,露出了不少破绽。

塔库虽然有些愚钝,但到底一身肌肉不是白长的,看见苏贡安有乏力之象,立刻乘胜追击,一个鞭腿,狠狠扫过苏贡安的左腿,让他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塔塔洛部族的人,见局面扭转,也欢呼雀跃起来,不乏有人振臂高呼,用北域的语言,让塔库杀了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塔塔洛的使臣搓了搓胡须,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主动开口道,“二殿下,如您所言,此番比武只为切磋,不如,就让两位勇士停手吧,免得澧朝勇士受伤,我们也过意不去......”

二皇子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可要是继续下去,苏贡安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指不定太子还要让恭肃伯爵来找自己的麻烦。

正当二皇子犹豫时,场上的局势却又有了新的转变。

单膝跪地的苏贡安喘着粗气,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汗,胸口起伏不定,忽然像一只猎豹一般扑向了塔库。

众人皆惊,只是一招,快得令人难以反应,苏贡安便已扼住塔库的脖子,将人一路推倒,狠狠砸在了地上。

力道之大,地板都裂出了缝隙,有两人反应极快,一左一右上前将苏贡安拽了起来。

姜询和钟衍舟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默契地将还在挣扎,且力气极大的苏贡安搀扶到了人后。

苏贡安的反应可不是什么厚积薄发,姜询和钟衍舟都经历过春猎遇虎一事,苏贡安的那双眼睛,明明就和那只用过药的老虎一般。

在北域使臣看来,倒是觉得是这澧朝勇士的计策,只等塔库松懈一击毙命,对澧朝的敬畏之心不仅油然而生。

唯有金戈亚的少主,略略挑眉,似乎看出了什么,开口却是赞叹,“澧朝勇士依旧威猛无比,有勇有谋另我等大开眼界。”

其余使臣也纷纷附和,塔塔洛部族的使臣面色不佳,但见澧朝的人拦住了自家的勇士,给塔库留了一条性命,到底全了他们部族的颜面,也低头拜服下去。

二皇子看了一眼被姜询看似勾肩搭背实则钳制住的苏贡安,当着众使臣的面,自然说了一些以和为贵的场面话。

“比武本就为了切磋,北域此番来了五个部族,若光让塔塔洛部族的勇士一展武艺倒是有些不公平了,不如三局两胜,第二位勇士,可有自愿上场的?”

既然北域这边先开了这个头,澧朝又占了先机,那不如继续保持,彻底让这些心怀鬼胎的使臣看清澧朝今时今日威名不减。

北域那边还在犹豫,澧朝却已有人站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钟衍舟。

苏贡安多半服用了激发血性的药,才拿下第一局的胜利,他身为澧朝男儿,又有父亲和叔叔一脉的永宁侯的家风,更要替澧朝光明正大地拿下胜局。

二皇子看着钟衍舟走出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是神威将军之子,诸位身在北域,恐不知晓,也是我澧朝武将之后。”

永宁侯府以往镇守西境,北域的部族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到底还是有勇士敢于应战。

没了药物的加持,钟衍舟和第二名北域勇士打得有来有往,最后还是钟衍舟武艺娴熟,棋胜一招。

最后两人也是点到为止,钟衍舟靠真正的实力赢得了对方的赞服。

最后一战,为了场面好看,澧朝需败,但是败得不能太难看。

二皇子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儿,忽然勾起嘴角,“四弟,这最后一场不如就你来吧。”

而后看向对面一脸天真的金戈亚少主,一脸和气地招呼道,“少主不如也下场解解乏,我四弟武艺粗通,与少主较量也不算乘人之危,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金戈亚少主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起身时还有些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站到了场中央,对着姜询以澧朝之礼拜了拜。

“既如此,我便献丑了,还请四殿下指教。”

姜询懒懒散散地起身,将苏贡安推给了钟衍舟,别说比武了,走两步腰都不带直的。

“好说好说,不就是比武吗,咱们也是,点到为止啊,点到为止。”

第三场的比武迅速到一眨眼便结束了。

姜询仰倒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胳膊,又抱住自己的腿,哀嚎不已,“快,请大夫,小勋子,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