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塔姆亚的骨笛。”

塔达将骨笛递给索卡后,索卡便从一脸不信变得动摇。

“你知道,这是塔姆亚母亲的指骨所制,若不是情形急迫,塔姆亚绝对不会让此物离身。”

虽然索卡心中,对金戈亚部族以及金决本人,都十分有好感。

但事关自家少主的安危,他将此前的感激之情瞬间抛之脑后,变得无比愤慨。

“一路上,金决还一直宽慰着我,说一切都是澧朝的错,我还信以为真。”

索卡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满心都是被欺骗后的恼羞成怒,冲着首领抱了抱拳。

“首领,我现在就去把金决那小崽子提过来,给少主报仇!”

“站住。”

塔达开口叫住索卡,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索卡和乞罗两人,可谓文武之极,若能互相融合一点,便更好了。

“此事没那么简单。有塔姆亚的提醒,至少我们对金戈亚有了防备,之后还要看他们如何行事才好再做打算。”

“您的意思是要将金决他们放走?”

想起险些害死少主的罪魁祸首,如今还好端端地在自己部族中吃香喝辣,索卡便觉得吞了苍蝇一般。

“可这,岂不是放虎归山。”

塔达点点头,眼神深邃,“不错,便是放虎归山。”

......

另一头,由乞罗陪着,金决等人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席间,不少塔塔洛的贵族向金决敬酒,问询圣母的近况,亲切的态度宛若金决是自家子侄一般。

金决也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形形色色的人。

丝毫不见奔波逃亡后的疲倦。

乞罗坐在金决的一侧作陪,暗中一直打量着金决。

仅凭金决在澧朝经历了生死之事还能坐在这里谈笑风生,便绝非庸碌之辈。

而更让乞罗齿寒的,还是席间,看见了自己部族最有权势之人,对金决的热忱。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生老病死。

便是暂且没有被金戈亚圣母医治过的,对金决也存了一份交好的态度,以备不时之需。

知道宴饮结束,塔塔洛的首领以及索卡都没有露面。

有乞罗在一旁陪着,金决也暂时没提在澧朝发生的一切。

待乞罗领着金决等人到帐篷休息时,金决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乞,乞罗大人,母皇思念心切,恐金决不能久留,明,明日可否拜见首领一面?”

“唉,我们首领一到入冬身上的旧伤便容易复发,真不是时候。”

乞罗一副遗憾至极的模样,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金少主请先休息,明日我会再替金少主通传。”

金决也没坚持,在宴席上他被敬了不少酒,此时还被两个下属扶着,“那就有劳了。”

下属搀扶着金决进入帐篷后,金决歪歪扭扭地倒在了炕上。

不多时,帐篷内的油灯便被熄灭,隐约还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

过了约半个时辰,黑暗中,金决轻巧地翻身坐了起来。

除了面色有些酡红,目光清澈,丝毫不见半分醉意。

“少主,可需属下去主帐查探一番虚实?”下属跪在炕边问询道。

金决摇了摇头,“游说诸部之事,还需稳妥,不可妄动以免节外生枝。”

他低垂着头,回忆着抵达塔塔洛后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次日,乞罗带着奴仆来给金决等人送早膳。

并带来了一个消息,用过早膳后,首领会接见他们一个时辰。

金决没有多耽搁,简单用了几口垫了垫肚子后,便领着下属往首领所在的主帐走去。

“还请二位留步,我家首领想和金少主单独谈谈。”

金决的两位下属闻言,一起看向了金决,待金决点头后,才留守在了帐篷外。

进入帐篷后,金决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挡在他面前的还有一扇兽骨拼接皮毛的巨大屏风。

“金少主,我身子不便,只能如此相见,失礼了。”

听塔达的声音,确实有些虚弱。

金决停步在屏风之外,依旧行了大礼,“晚辈不敢当,叨扰首领了。”

“金少主客气了,你可是我们塔塔洛的大恩人。”塔达的声音有些激动,似乎还有些哽咽。

“若不是金少主大义,只怕索卡他们也难返回,如塔姆亚他......”

说到伤心处,塔达痛苦地咳嗽起来。

“首领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您一定要珍重自身,才能给塔姆亚报仇雪恨。”

金决语气也带上一份愤慨,还有懊悔,“是晚辈无能,没能将塔姆亚带回来......”

“当时情况危急,塔姆亚主动跳下马替我阻挡追兵,不然我也难逃一死。看着塔姆亚倒下,我心里便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着大家回到北域,替塔姆亚还有死去的北域同胞们报仇!”

稚气未脱的少年,口口声声报仇雪恨,很是符合金决以往示外的气质。

若没有收到塔姆亚的信,塔达当真会被金决这番肺腑之言感动。

可惜,现在只有满腹的戒备和冷笑。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儿的仇,我一定会报,只是......唉。”

塔达压住心头对金决的恶意,深深叹了一口气。

金决闻言,十分机灵道,“首领是担心澧朝势盛,仅凭塔塔洛一族难讨回公道?”

“不错,当初澧朝大军大败北域,至今北域将士都心有余悸。此仇难报啊。”塔达附和其言道。

“首领之虑自然有道理,但此番澧朝来势汹汹,并非我们退让便可息事宁人。”金决循循善诱,有理有据地分析着,并没有全是意气之言。

“在澧朝时,他们便想将内部发生的罪行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