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0002很快,三日之期已到。
宫中派了马车来接容晚玉入宫。
此行不便准备太多,她便只带了随身的药箱以及几套换洗衣裳。
一路上,容晚玉也没有和接驾的宫人搭话,只是静静地靠坐着,闭目养神。
到了宫门,需下车查验,容晚玉才缓缓睁开眼睛。
“参见永宁县主。”负责查验的守卫对着容晚玉微微低头。
如今她有爵位在身,和最初几次入宫不同,守卫们见了她也需行礼。
容晚玉颔首示意回礼,打开行囊让守卫检查,余光则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
检查完无碍后,守卫见她看着另一辆马车,主动开口替她解惑。
“那是硕国皇子的车驾。”
硕国以及夜鹮国的使臣们,返程之日定在二皇子订婚宴后。
这些天,硕国皇子齐鸣竹得皇帝传召,几乎日日入宫。
容晚玉略思量,也不难猜测皇帝这番举动的意思。
和亲硕国的公主和皇帝并非一母所出,谈不上多亲厚。
自然对齐鸣竹这个有异国血统的侄子也不过尔尔。
从硕国使臣入京到现在,也就近来几日皇帝才传召齐鸣竹入宫伴驾。
不过是因为北域之事在前,想要以此告诫北域,澧朝和硕国有和亲之谊,日后当真开战,定然也有天然的站队关系。
比起这些政治上的钩心斗角,容晚玉更想知道,那个喜欢戴面具的侍卫有没有陪伴齐国皇子入宫。
从塔姆亚口中,容晚玉得知救了他的人戴了银色面具。
提起银色面具,她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那个在寒山寺救了自己的硕国人。
原本容晚玉想寻机会,当面和那硕国人谈论一番此前种种。
但北域使臣出逃,打乱了她的计划,鸿胪寺加派了不少官兵把守,她贸然前往,只怕打草惊蛇。
一直到现在,她又被请入宫陪产,而硕国使臣将不日返乡,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县主,请吧。”
宫人的催促,唤回了容晚玉的思索,她暂且将这件事搁置一边,跟着宫人朝祥妃所在的宫殿走去。
日渐天寒,又才落了雪不久,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上,风刮得脸生疼。
还未到后宫,宫道一头便有步辇迎面而来,抬步辇的太监便有六人,身边跟着的宫女也有十余个,看着架势不小。
在宫中能乘步辇之人,身份都尊贵非常,容晚玉只好站在宫道一侧,侧身避让。
步辇缓缓前移,路过容晚玉时,忽然一声娇喝,“停下。”
容晚玉非礼勿视,正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便听见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永宁县主吗?”
语气中的讥笑,显然来意不善。
容晚玉并未慌乱,只是不急不慢地行了平礼,“见过苏侧妃。”
步辇上的人赫然是嫁入东宫为侧妃的苏静安。
自从苏静安入东宫,容晚玉便再未见到过她。
之前两人的恩怨,自然不会随着时日烟消云散,苏静安看向容晚玉的眼神中,还有对此前两回交锋落败的不甘。
她们一个是县主之身,一个是东宫侧妃。
当真论起身份来,苏静安也不过是太子的妾室,还未成为皇妃,比不得容晚玉御赐的爵位。
所以苏静安并未挑容晚玉的礼,而是拉家常一般,说起了闲话。
“入东宫后,本宫曾听太子妃提起,她曾想过替太子纳你入东宫。”
苏静安提起这件事,还有些不忿,好似自己是容晚玉的替补一般。
不过想起自己如今在东宫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苏静安又笑了起来。
“这婚嫁之事,既是父母之命,也是天命。有些人命好,嫁得如意郎君,有些人命硬,还会克死未婚夫婿。当真是世事无常,你说是吧,永宁县主?”
这话,便是拿容晚玉未成的婚事来取笑她,甚至可以称得上侮辱。
容晚玉缓缓抬头,目光如炬,只扫了一眼苏静安。
却如同看见什么脏东西一般,立刻将目光瞥到一边,并不与她多言。
“今日我是受祥妃娘娘所邀,入宫陪娘娘待产。若侧妃觉得可以耽误祥妃娘娘的生产之事,那我便陪侧妃再多聊一会儿。”
祥妃邀自己入宫多半也不怀好意,拿她做挡箭牌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苏静安虽然仗着自己怀有身孕,在东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她也得罪不起皇帝心尖尖上的人。
宫中人尽皆知,皇帝对祥妃怀有身孕十分重视,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入了她的寝宫。
苏静安不过是东宫侧妃,自然比不过这声势。
“哼,你在宫中还得待一段时日呢。”苏静安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狐假虎威到什么时候。”
容晚玉浅笑一声,冲苏静安拱了拱手,意味深长。
“这番话也送给苏侧妃您自己。孕者......可不宜阴晴不定,还望苏侧妃多多保重自身。”
两人话不投机,自然不会在宫道多言下去。
苏静安没把容晚玉的话放在心上,仰着头让宫人继续前进。
容晚玉则收回目光,垂首继续和宫人往祥妃宫中去。
没了耽搁,赶在午膳前,很快便到了祥妃宫中。
刚踏入宫门,容晚玉便可窥见这位福星临世的祥妃娘娘,如今身在后宫的荣宠。
一路向宫室而去,院中摆了不少常青草木,看着郁郁葱葱,并不似严冬。
到了暖和些的走廊,还可见温室培养出来的花朵正怒放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人有迎春的错觉。
这些名贵的花草自然是皇帝御赐之物。
不过宫中也有传闻,说正是因为祥妃娘娘是福星,所以这些不应季的花草才会在冬日也绽放。
容晚玉垂首路过那些花草,闻到了花香之下有刺鼻的气味。
寻常人难以辨别,她却一闻便知。
心道,难怪这些花开得如此奇怪,原来都是用了特殊的催化药物。
如此看来,世人口中天生福星的祥妃娘娘,只怕是造势的手段,也不少。
怀揣着如此印象,容晚玉终于跨入正殿,见到了年纪轻轻的祥妃娘娘。
祥妃不同雍容华贵的娴贵妃,样貌不算出众,只堪清秀,眉宇间也没有凌人盛气,一派随和之象。
“县主一路辛苦了,快坐下喝茶歇一歇。”
容晚玉躬身行礼后,依言落座,并不着急去问询些什么,当真品起了茶。
“娘娘宫中的茶果然是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