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城市的夜似乎比白天还要喧闹,灯海人潮车流、赤橙黄绿青蓝紫,让人目不暇接。
凌志轿车在宽阔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聂明宇手扶方向盘,露出多少天来从未有过的轻松神情。他回头看看坐在后面的蕾蕾和孟琳,很是潇洒的样子道:“二位小姐,去哪里吃饭?我请客!”
蕾蕾神情呆滞,眼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见哥哥的话。
孟琳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上饭店?”
“这个时候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刻,良辰美景配佳人,我心情好的很呢!”
蕾蕾忍不住了:“今天振汉哥被停职,你不用再担惊受怕,自然心情好了。”她的话音里不无揶揄。
聂明宇哈哈大笑:“当然!当然!还是蕾蕾最理解我!咱们去吃海鲜如何?”
“我吃不下!”蕾蕾眼圈红了,“哥,你不能这样对待振汉哥,这太不公平!”
聂明宇突然提高了车速,说话的声音也骤然急促起来:“你以为我很快活?我的心比你们谁都疼!他刘振汉是我兄弟,张峰、小芮、还有那些家破人亡的龙腾员工,他们就不是吗?他们都死在刘振汉手上!”他痛心疾首,不停地拍打着方向盘。
蕾蕾并不为之所动,话也尖刻起来:“振汉哥是在做正直人应该做的事情,而你们呢?”
“我怎么了?我是在做邪恶的事情,是吗?”聂明宇被激怒了。
“明宇!”孟琳伸手拍拍聂明宇的肩膀,然后握住蕾蕾的手,“蕾蕾,你哥哥并不想害振汉,他们毕竟是生死兄弟。现在咱们应该尽量把这件事平息下来。再闹下去,绝对是个双败的结局。”
蕾蕾轻轻抽出手,目光又投向窗外,怅然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孟琳笑着说:“既然回来了,也是老天爷派来的天使,你一定要替你哥哥解难呀!”
蕾蕾此时已是满眼是泪,低声但却十分决绝地说道:“我不能让振汉哥伤害你,但也不能让你伤害振汉哥。不然,我就死在你们俩面前!”
聂明宇不由打了个寒噤,心猛地一沉。
“你马上送我去振汉哥家,我要找丽敏姐谈谈!”蕾蕾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吩咐哥哥。
郭万清在家中像囚笼里的困兽,东奔西蹿,见到东西就扔。妻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捡拾,可着喉咙叫:“我说老东西,你干什么呢?发什么邪火?”
郭万清一屁股斜躺在沙发上,手抚脑门,哀叹道:“完了!彻底完了!陷进去了……这个陆伯龄太损了,不是设套害我吗?我可该怎么办啊……”
郭夫人惊讶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唉!一句话讲不清楚呀!张峰你知道吧?那个龙腾公司的总经理。在号房被人打死了。就在他死的前一天,这个陆伯龄让我放进一个人。你说,这不是太明显了吗?他陆伯龄和聂明宇穿连裆裤,把我给害了!”
郭夫人张大了嘴,不由得“啊”了一声。
“现在非要追査刘振汉,这不是逼我当混蛋吗?”郭万清痛不欲生,“我这不成了秦桧了吗?是陷害忠良呀!他陆伯龄的手也太黑了……”
郭夫人急了,围着沙发直转圈子:“那你准备怎么办?这可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儿,要命的事呢!”
“怎么办?我要知道怎么办就好了!”郭万清倒在沙发上不住地拍自己的头。
郭夫人到底是经过阵势的,她曾经无数次给懦弱胆小的丈夫出过主意,于是,作出老练的样子道:“大不了,你陆伯龄身上推,是他让你干的。真有了个三长两短,他也不会不保你,你急什么急?”
郭万清听了老婆的话,琢磨琢磨是有点道理,于是,渐渐平静下来,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不忍心害振汉呀,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兵,而且他是个正派人。”
郭夫人想了想,语重心长地劝道:“万清啊,这个事情你最好不要沾手。他们干是他们干,这种事是要损阴德的。你在一旁看着就完了,千万别搀和。”
郭万清摇摇头:“我要是真能在一旁看着就好了。现在陆伯龄恨不得把我当枪用当刀子使,直接整死刘振汉呢!我真不明白,他个政法委书记,怎么就这么恨振汉呀?”
郭夫人不吭声了,皱着眉头,帮助丈夫苦思冥想起应对之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