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敏在刑警支队值班室的单人**似睡非睡地窝了一夜,清晨一睁开眼,泪水不觉又流了出来。
这时,庞天岳大步走进了支队办公室,对刘振汉等道:“今天一过就只剩七天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王明咬了咬嘴唇说:“时间这么紧,偏偏这会儿又出了亮亮的事,真是给聂明宇帮忙!”
“亮亮的事?什么事?”庞天岳不由瞪大了眼睛。
刘振汉忙向王明使个眼色,道:“没什么事。”然后转向李冬,“你给局长汇报一下电话提供线索的情况。”
李冬举了举手中的一沓子电话记录。“总比前几天好多了,还算有进展。”
王明不耐烦地摆摆手:“那都没有用,说不出个新鲜玩意儿!”
庞天岳瞥了他一眼,道:“有用的东西就是这样在不经意中发现的,要学会分析和利用。”他敲了敲头,“要多动动这个!”
王明想了想,转脸看着龚静问:“她们那天进了天都酒店,难道就没有人能回忆起进了哪个房间?”
龚静摇摇头道确实没人注意,来往的人太多,住客又有相当数量是用假名登记的……”
“以后得好好管管他们,现在居然敢不用身份证就让人住进去!”王明愤愤地说。刘振汉这时抬起了头,问龚静,“下午那个女孩打电话没有?”龚静摇摇头。刘振汉若有所思地皱起双眉,“她们是老乡,又说要考虑考虑再说,事情想必不会小了。我们能否作个这样的假设:周玲玲、王芳去天都酒店是要做一笔交易,而且是笔大交易。这从胖老太提供的电话内容中能够说明这一点。这两个女孩为防万一留了后手,也就是交给大堂领班代邮的那封信。她们是外省人,东西只能寄给最信得过的老乡。而这个人便很有可能是打来电话的那个女孩。”他顿了顿,又说“必须集中全力查找打电话的女孩,我想她还不会离开天都!龚静、李冬,你们俩二十四小时不准离开电话机,那个女孩有可能还会打电话来!”
李冬和龚静霍地站起,立正道:“是!明白了!”
刘振汉抓起帽子,对王明道:“走,我们去天都酒店!”
庞天岳走到刘振汉面前,沉声道:“等等。告诉我,亮亮出什么事了?”
刘振汉嗓嚅着:“没……没什么……”
“亮亮被人拐走了!”龚静脱口而出,然后看了看王明。王明站起来对刘振汉道:“刘支队,这事也得赶紧解决呀!要不,分出两个人吧?”
庞天岳面色沉重起来。他心中很明白,是谁在这种时候做了手脚。他注视着刘振汉。
李冬道:“要不,就让龚静去査査吧,我一个人守电话就行了。”
“这家伙的案底材料我看过了。”王明说着展示出肖云柱的照片和资料。“原菜刀队队长。在监狱中曾打伤四个同号囚犯。并曾用石块砸折自己的小臂,以换取保外就医。是个极端穷凶极恶的家伙。龚静一个女孩儿,还是我来吧!”
隔壁值班室的王丽敏正耳朵贴着墙,紧张地听着。
刘振汉火了,突然提高音调:“别废话了!是私人的事重要,还是龙腾的案子重要?天都市两百万老百姓都眼睁睁看着咱们呢!如果亮亮不是我儿子,你们会这样争吗?”
大家都沉默了,庞天岳显得很痛苦也很无奈。这时,王丽敏突然走进来,恶狠狠地盯着刘振汉,然后看看四周的人,猛地转身走了。庞天岳示意龚静跟上去。然后在办公室里一圈又一圈地默默踱着步。
王丽敏来到了喧闹的街头,边走边哭。龚静犹豫地跟着,不知该不该上去劝慰她。王丽敏精神恍惚脚步踉跄,有汽车在她前面鸣笛,她慌忙穿过马路。这时一辆红色奔驰车开过来,在她身旁停下。孟琳下车,上前扶住摇摆着似要摔倒的王丽敏,惊愕地问:“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龚静远远地看着,见孟琳在照顾她,便返身回了办公室。
孟琳把王丽敏扶进车里,用纸巾擦着她脸上的泪。王丽敏拿过纸巾,边擦边哭着说:“妹子,你哥他把亮亮给弄丢了。两天了。被一个刚从大狱里放出来的流氓拐走了……”
“什么?”孟琳吃了一惊。“那还不赶紧找?”
“这个没良心的,他说有案子要破,不管自家孩子呢……”
“这……”孟琳想了想说:“要不,求求明宇。他一定有办法。”
王丽敏抽泣着道:“看来,也只有求他了。我一个女人,孤孤单单的,到哪儿找去呀!”
“别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孟琳取出手机拨打:“明宇吗?你在哪儿?打篮球?丽敏的孩子丢了。对,是亮亮。让一个劳改释放犯拐走了。这可是大事,你有办法吗?”
聂明宇的声音传出:“哦,知道了,给我那个人的资料,我想想办法。”
孟琳合上手机道:“行了。他说想办法。他应该有的是办法。你放心,嫂子,亮亮没找回来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王丽敏止住哭,感动地看着她。“谢谢明宇了,也谢谢你。现在我有点主心骨了……”
龙腾大楼的室内篮球场里,聂明宇独自在运球、投篮,满身大汗。他不厌其烦地反复做着那几个动作,津津有味地玩着。
张峰走进来,看着他,目光里有些许的不安。聂明宇没有停止运球。“有事?”
张峰话中有话地道:“董事长,您悠着点儿。有些事,别看的那么重。”
聂明宇投篮,球击在铁圈上,高高弹起。“你指刘振汉?张峰,你多虑了。其实,从我在海上第一次做那笔电视机生意时,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我们迟早会走到这一步,谁也回避不了。”
张峰朝他跟前迈出一大步,接住要滚到场外的球,掷回给他,说:“既然如此,您该为以后想想才是,事情已经这样。”
聂明宇放下手中的球擦擦汗。“你以为我伤心?”他轻声笑了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能让我伤心了!”他擦拭腹部伤口,痛得咧了咧嘴。
张峰拿起地上的矿泉水,递给他:“您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我想您该放松一下,比如到国外度度假、散散心什么的。也许等您回来,天都市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聂明宇灌了一气矿泉水,突然停住,盯着他:“这话我听过,好像是我夫人说的。但是,你们的意思也许不一样。”
张峰忙解释:“董事长,您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在天都,在龙腾,一切还是离不开您的。我只是担心……”
“记住,张峰,我没有任何事情需要你担心。现在我倒是有件事一直担心着。你应该知道是什么。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优柔寡断似乎不是你的性格。”聂明宇在中场把球砸向篮圈。
张峰低下头闷声道:“我晚上就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