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跃进和冯自强匆匆走进刑警队办公室,李铁将一件传真递给刘跃进,道:“这是国际刑警组织刚刚发来的,林非的身份和你推测的完全相符。你看看吧。”

刘跃进浏览了一遍传真,交给旁边的冯自强,问李铁:“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吗?”

李铁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拘捕令,往刘跃进手里一拍,命令道:“马上行动!”

刘跃进和冯自强快步奔出,跳上警车,鸣响警笛,风驰电掣般驶出刑警队大院。

刘跃进拿起对讲机,呼叫凡一萍。凡一萍的声音立刻便传了出来:“猎狗已到小黄山,我正在跟踪。请指示!”

刘跃进大声吩咐:“一定要盯住她,随时报告你的位置!”

“明白!”凡一萍的回答清脆响亮。

刘跃进放下对讲机,催促手握方向盘的冯自强:“快,小黄山!”

冯自强一打方向盘,警车发出一声轮胎磨擦地面的尖啸,向前疾速驶去。

林非身着黑色套装,从出租车上走下,神情略略有些激动地看着面前郁郁葱葱的小黄山,大步走进公墓陵园。

凡一萍跟在林非的身后,边走边对衣领上的微型对话器低声讲道:“她已进了公墓陵园!进了公墓陵园!”她只顾盯着前面的林非,并没料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郑莉一身素装,用纱巾裹着头脸,从凡一萍身旁快步走过。

林非的方向十分明确,一直朝陵园的深处走,最后终于在一处不显眼的松林里停住。她的面前是一大一小两个水泥墓冢,墓前立着洁白如玉的大理石碑,大冢前的碑上刻着“家父孔令军之墓”,小冢前的碑上刻着“家兄孔勇敢之墓”。

林非从包里掏出乔小龙和吴淮生的照片,在墓前点燃,嘴里念念有词:“爸爸、哥哥,我已经为你们报了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祭奠你们了,安息吧!”

一阵冷笑从林非身后传来。她没有惊愕,也没有丝毫的恐惧,缓缓转过身来,从容不迫地注视着郑莉。

郑莉扯下头上的纱巾,平端着手枪,冷冷地道:“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你是孔家的千金!可你知道他们是为何死去的吗?”

林非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我当然知道。他们死得是有些不太光明磊落。可如果不是乔小龙、吴淮生苦苦相逼、落井下石,他们就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郑莉满脸的不屑,话语自然也就多了些冷嘲热讽:“你千里迢迢,弃母舍家,从国外回来,不惜出卖灵魂和肉体,竟然是为这样的父兄招魂,你难道就不感到羞愧?”

林非仰了仰脸:“在儿女的眼中,父母永远都是圣洁的,是至高无上的。是他们给了我血肉之躯,我没有什么不可以献出!试问郑女士,如果你的父兄双双被押赴刑场,武警摁着他们的头,随着枪声,血和泪溅在地上,然后那蜷卧在污泥里的肿胀躯体受尽万人唾骂,千人践踏,你该作何感想?所以,我没有什么可羞愧,更没有丝毫的遗憾!”

“好一个孝女!”郑莉撇了撇嘴角,“你知道‘孝’字前面还有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是义!如果你是个孝女,你就应该用高尚的善举去赎父兄的罪恶,超度他们的孽魂!”她说着用枪指住林非,“现在跟你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你已经真正和父兄堕落为一体,用丑恶的行径为自己的生命之旅画上了休止符!”

在树后观察着的凡一萍听着她们的对话,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警车开不过来,所以刘跃进和冯自强迟迟未到。当郑莉把怀中平端的枪突然伸出时,凡一萍的心猛地提到了喉咙口。

郑莉往前跨出两步,沉声道:“林非,我今天要代表法律,代表正义,也代表乔小龙和吴淮生判处你的死刑!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林非挺了挺胸,整整头发和衣服,表情从容地说:“郑莉,谢谢你成全我,我早就知道这是条不归之路!”说罢,慢慢闭上了眼睛。

“住手!”刘跃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郑莉,别冲动,她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这是小龙最后的遗言……”

郑莉长叹一声,手中的枪慢慢垂了下来。刘跃进把她手里的枪拿下递给冯自强,道:“这是吴淮生的枪,你把它收好。”

冯自强对刘跃进的意思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刘跃进大步走到林非面前,亮出逮捕证,大声道:“孔智慧,你被捕了!”

林非听着自己久违的名字,不觉凄凉地笑了,伸出了双腕。

凡一萍上前给她戴上了手铐。

一阵大风骤起,漫山响起松涛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