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龙痛不欲生。他做梦也没想到,淮生大哥爱上的竟然是郑莉!他无法接受这严酷的事实,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香樟园咖啡厅的,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研究所的,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他呆坐在关了灯的办公室里,直到东方欲晓,直到朝霞满天,直到灿烂的阳光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一夜之间,他的眼红了、脸肿了、乌发变灰了。原以为郑莉回来没跟他联系是因为她有了新的恋人或是在国外有了新的归宿,没想到她是和淮生大哥……她会不会是对自己产生了误会?抑或是和淮生哥并没有恋情而是自己有了误会?想到这些,他的眼前不由得骤现一丝亮光,急不可耐地拿起了电话,颤抖着手摁下了吴淮生的手机号码。通了,他的心里一阵急跳,几乎跳到了喉咙口。他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激动,竭尽全力平定自己的情绪。
吴淮生说话了:“喂,哪位?”
乔小龙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正常:“哥,是我,小龙。”
吴淮生欢快的声音:“你昨天晚上怎么跑了?我还指望你在郑莉面前说我几句好话呢!”
乔小龙脸上的汗出来了,可他仍不死心:“哥,你上次给我讲的女士就是她?”
吴淮生大大咧咧:“还能有谁?当然是她!正因为是她,我才感到难为情嘛!是你清除了我的心理障碍,现在不存在了!”
乔小龙木然地“嗯”了两声,便卡上了话筒。他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十指紧紧握成拳头,狠狠砸在写字台上。
山崩地裂!天塌地陷!沧海横流!此时此刻,这些统统比不上乔小龙的绝望和哀伤。他像被人抽干了血,挖走了心,灵魂也飘出了体外。他想哭、想嚎、想跳,可又没有一丝力气。他石头一般僵硬的脑袋突然又裂开了一道缝:从淮生大哥的话音里似乎能听出他们并没有确立关系,至少还没有达到热恋的程度,她爱淮生大哥吗?假如……他又难以自禁地把手伸向了电话机。当他拿起话筒时,又犹豫了:这样做对得起淮生大哥吗?会不会伤害他?毕竟他对郑莉是那样地喜欢。在两难之中他还是做出了抉择,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应该是互相的心心相通,何况他们早就相恋,彼此深深地爱过,淮生大哥应该能理解宽容原谅他。他终于横下心来,快速拨通了郑家的电话。
“喂,哪位?”是那个熟悉而又甜美的声音。
“我……”乔小龙的喉咙像突然被人掐住了,他用力往外挤,“我是小……乔小龙……”
对方沉默,久久没有声音。
“你好,郑莉……”乔小龙的声音发干发涩。
对方仍然沉默着,没有回话。
乔小龙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提高音调,刚说出个“喂”字,对方就“啪”的一声卡断了电话。
完了!彻底完了!乔小龙瘫在了椅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咚咚。”有人敲门。
乔小龙双手抱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根本不理睬。
又是两声轻轻的叩门,一个柔柔的声音飘了进来:“小龙,我知道你在里面,是不是跟我玩捉迷藏?”
是林非。乔小龙只好机械地从写字台后站起来,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过去开门。
林非一进门,就被乔小龙憔悴不堪的面容和极度萎靡的神态吓住了。她反手关上房门,关切地问道:“小龙,你怎么这副样子?是不是病了?”说着就伸出玉笋般的手去摸他的额头。
乔小龙也不说话,却猛地抱住林非,发疯般地狂吻起来。
林非被乔小龙吻得喘不过气来,她似乎察觉出他有些不正常,扭动着身子挣脱出他的双臂,娇喘吁吁地说:“小龙,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乔小龙瞪着发红的双眼盯住她,声音嘶哑地问:“你能陪我去喝酒吗?”
林非愣了一下,想了想道:“我不去,你今天好像有些反常,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去!”
乔小龙不再说话,伸出胳膊紧紧揽住她,连推带拉就往外走。林非无奈地被他挟裹出了研究所。乔小龙拉开别克车门,把林非强行塞进车,然后跨进驾驶室,拉挡踩油门几乎同时进行,别克车发出一声尖啸,“呼”地就蹿了出去。
乔小龙脸无表情,紧握着方向盘,似乎根本就不把路上别的车放在眼里,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林非双手紧拉着扶手,眼瞅着罗盘表已指向160,紧张得朱唇大张着,不时被乔小龙的冒险动作惊得失声大叫。
别克车终于“嘎吱”一声停在了浪琴情侣酒吧门前。林非用面巾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珠,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乔小龙跳下车,“砰”地关上车门,闷着头就往酒吧里闯。林非心惊胆战地紧跟在他身后。
好在此时是上午时分,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多。已经意识到可能要出事的林非,赶忙找了一个角落的台位。
侍应生走过来,躬身询问上什么酒水。
“当然是白酒!”乔小龙也不抬头,声音粗重地补充,“高度的!”
58度的淮海大曲摆在了桌台上。乔小龙把正欲往小杯里斟酒的侍应生拨到一边,拿过高脚大玻璃杯,“哗”地倒满,仰头“咕嘟嘟”一气灌下。然后扫了林非一眼,问:“你为什么不喝?”
林非的嘴角**了一下,没有说话。
乔小龙又倒满了一杯酒,道:“什么东西都没有酒好!”
“是的,酒能解愁。”林非轻声说,但不难听出话音里的怨气。
乔小龙的眉峰耸了耸,动作夸张地双臂一张,大声道:“嘿!我何愁之有?有你陪我,我就只有喜!大喜!”
“小龙,别自欺欺人了,你有心事,这傻瓜都能看出来,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讲讲呢?讲出来也许心里就畅快了,总比喝闷酒强吧?”林非很婉转地劝慰乔小龙。
“没有!屁心事也没有!”乔小龙体内的酒精已产生了作用,说话也不讲究文雅了,“人为何物?情为何物?还是这酒好哇!”
林非神情黯然,不由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有些凄哀地道:“酒比人好,酒比情醇。既是如此,你就不该把我也拉来。”
酒精在乔小龙腹内燃烧,他满脸酡红,两只眼睛像两团火球般滚动,残存的意识里似乎觉得有些伤害了林非,于是他端起酒杯举向她:“你、你比酒好……你的情最醇,你就是酒!来,我、我敬你一杯……”
林非抬起脸,双眼有些潮湿,伸手摁住酒杯,充满深情地说:“小龙,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非常感谢你,但这酒别喝了行吗?”她说着已是泪花晶莹。
乔小龙迷蒙的醉眼前晃动着林非楚楚动人的面容和脉脉含情的目光,更加刺激了他,因为这张美目盼兮的脸渐渐变成了郑莉。他不顾林非的阻拦,把酒倒进了喉咙。
林非很无奈地叹息。
乔小龙往前倾着身子,强撑着眼皮问:“你、你爱我吗?”
林非把他的手抓住抚摸着,轻声道:“我总觉得我们之间还缺少点……”她顿了顿,看乔小龙有什么表示,见他只是咧着嘴傻笑,又叹了口气,“唉,我们还是仅限于朋友关系最好,这不也正是你希望的吗?”
“你到底爱不爱我?”乔小龙有些粗鲁地甩掉她的手。
林非赶紧点了点头。
乔小龙移向她身边,轻轻抚摸她凝如玉脂的脸,问:“你为什么爱我?”
林非握住他的手悄声答道:“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好!说得好!”话音未落,乔小龙干裂的嘴已紧紧压住了林非的香唇,拼命吸吮着。林非浑身酥软,在他的怀里蠕动,这更使得乔小龙血脉偾张,手便不自觉地伸向了她鼓胀的胸部。林非忙挡住他的手,抬起头四周看了看,满脸绯红地娇声嗔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咱们走吧!”说罢整整衣襟站了起来。
乔小龙跟在她身后,脚步踉跄地走出了酒吧。林非没敢再让他开车,自己先上了驾驶位置。别克车缓缓驶上了主干道。
太阳已升到了头顶,灿烂的阳光在车窗里跳动,林非的心里也觉得宽阔亮堂起来,她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乔小龙的爱,至于是乘着他感情受挫之机还是利用他情绪不稳定之时,她并不去想这些,只要最后的胜利属于她,她什么委屈都可以受,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但她心里十分清楚,她并没有完全抓住他的心,这种失恋后的癫狂是一种很平常的心理反应,要让他彻底属于自己,她明白该通过何种途径达到目的。
别克车很快便到了蓝宝石公寓楼门前。林非便住在这儿。她将车放好,对乔小龙道:“快下车吧,到我那儿喝点水休息一下,你不该喝这么多酒。”
乔小龙摇摇晃晃走下车,嘴里咕哝着:“到你那儿不喝水,喝酒……”
“好,喝酒,喝酒,我陪着你喝!”林非边说边挣着乔小龙走进了楼门,步入电梯。
他们很快便到了18号楼,进入林非所住的1808房间。乔小龙进了门就嚷嚷着要酒。林非无奈之下只好从壁橱里拿出一瓶洋酒,交给了乔小龙。她趁着他开酒瓶盖之机,以极快的速度换上了薄如蝉翼的睡裙,丰腴的双肩和酥软的乳沟都露在了外面。
乔小龙睁着红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招手让她过去。林非风情万种地坐到了他的腿上。乔小龙把面前的酒杯倒满,道:“来,为了我们的爱,干!”二人一饮而尽。
林非抓过酒瓶,也把杯子斟满,情意切切地说:“为我们爱到永远,干!”二人又是一饮而尽。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瓶洋酒很快就见了底。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故意挑逗,林非一改往日的淑女形象,放浪形骸,尽展女人的风情,和原来的她判若两人。已被酒烧得浑身燥热膨胀的乔小龙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林非抱起,扔到**,然后纵身跳起,压在她的身上,呼呼喘着粗气,扯下了她身上的睡裙。林非扭动着洁白如玉的胴体,边“哧味”地笑着,边帮乔小龙脱衣。乔小龙大叫一声,便沉入了峰涌浪起的波涛之中。
林非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着,像哭,又似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