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生产连的仓库前,摊着满地的碧茶;青龙生产连的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玲奔香,素龙生产连今天成了绿色的海洋哟里!
佟世贵拿着一杆大秤,忙忙碌碌地在茶叶穿来行去,给大伙称着份量。今天他脱去了平时穿的那件的确凉白衬衫,换了一件旧蓝布衫,看上去“土气”多了。他一边称着茶叶,一边拉长了声音叨唠着:“三十四斤,不错啊,大胖,今天还数你多。”“阿强,你的茶叶质量好,啧啧,多是一级的。似乎这越来越多的茶叶,使他高兴地对每一个人都要说上几句恭维话。
洪雁领着龙头峰的队伍赶来了。佟世贵便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咱们的英雄们回来了,让开,让开。左角上空出来,留给她们放,特级茶,特级茶啊!”
姑娘们听了都讨厌极了。玮凤放下篓子就冲着佟世贵说:“去去去,谁要你这么优待了?’
佟世贵碰了个钉子,有些尴尬,但他仍然“嘻嘻”地笑着说:“礁你这丫头,嘴皮子这么不饶人,我这是优待援外茶嘛。”
洪雁抹了抹通红的脸,说,“快抓紧时间称茶叶吧。”
‘好,一个个挨着来,别急呀。”佟世贵满脸堆笑地称开了。
小侯把沉甸甸的篓筐往大秤上一挂,神气十足地挺起胸抹着汗,因为他刚才与火柱“起估了估份量,起码有五十斤以上,心中正乐着哪。
佟世贵把秤蛇向外一挪,秤蛇直往下堕,他连忙用手一托,紧接着数字就飞出了嘴唇:“六十斤。乖乖,‘猴子’今天创奇迹了!”
“真的?你别瞧花眼了。”小侯不相信地凑上前去。
“你瞧嘛,喏。”佟世贵把秤杆伸到小侯的鼻.子底下。
小侯一看,不多不少,正好是六十斤。他舒了一口气,这个意外的成绩,使他咧开嘴笑了。
佟世贵迅速地放下秤杆,拎起小侯的茶等就要倒,却被人拉住了,他正想发作,忽然瞥见背后红衣服一闪,骂人的话便在舌头上翻了个滚儿,变成了.“哎哟,我说洪雁,你想帮小侯倒吗?嘿嗯,我倒也一样……”说着又要去倒茶叶。
“这份量不对!”洪雁拽住佟世贵的袖管,一把将他手中的茶篓夺了过来。方才,她一听佟世贵报的,教量就很怀疑:一只篓顶多只熊装五十多斤茶叶,今天又没下雨,茶叶很干操,怎么会有这么多呢?说不定是佟世贵捣鬼,看来这里边有文章。她见修世贵要倒茶叶,便箭一步上前夺下了茶篓。
佟世贵心中暗忖:“好厉害的丫头,偏你的眼尖嘴快,你真是我一命中一的克星啊里!”他脸上最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怎么不对呢?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呀。”
“咱们要对国家负责,一只篓子能装下六十斤吗?”
“是我眼睛看花了?佟世贵用眼瞟了一下小侯,“不过,人家小侯可是快手啊。”
小候心里有点不痛快了:洪雁也太多事了,管它装得下装不下,称出来多少就是多少呗。些份量还可以早点完成任务呢。于是他说:“佟会计是老称手了,你就别管闲事了,难道不相信我的速度吗?”
“小侯,干什么事都要实实在在,弄虚作假可不是咱们的作风。怎么能为了个人完成计划,损害国家的利益呢?”洪雁说话可真尖锐啊。
“啊!我损害国家利益啦?”小侯叫了起来。
“唉,洪雁的觉悟就是高,咱们都得向她学习呀。”佟世贵把“咱们”两字说得特别重,说着拿起秤,“重称、重称。”
重称的结果是五十三斤半。
小侯不高兴地横了洪雁一眼,他认为这是当面出他的洋相:“哼!我又不是为自个儿多争份量,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弄虚作假呢。你爱表现自己,.干吗拿我当垫背”他下了狠心:下午一定要采到六十斤,看你洪雁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就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人群。
佟世贵可在一旁检讨开了,“瞧我这粗心劲儿,看到这么多茶叶都乐疯了,差点报错了份量。”
洪雁心想。佟世贵是无心还是有意,不难弄清楚。如果是他有意错报斤两,那就绝不仅仅是为了讨好小侯一个人,而是要达到破坏知识青年的声誉、挑拨同志间的关系,这样一箭三雕的目的,自己绝不能上当。于是她双眼睁得榴圆,说出来的话象磨过的砍刀那样锋利:“把心眼儿摆摆正,眼就歪不到旁边去啦。现在不是开批评会的时候,快称吧里,
佟世贵弄了个倒憋气,只好埋头称起来。
秤砣不断地前后移动着,茶叶的数量就象乘了飞机直往上升。当称完最后一篓茶叶,洪雁他们一算,不多不少正好一千斤。大伙看着洪雁在记录本上写上了“1000”的字样时,都拍手欢叫起来:“半天一千斤,照这速度下去,完成任务啊,就象三只手指捏田螺,没跑啦。”
这时老廖与竹林奶奶的话又在洪雁耳边响起,她不觉自言自语地说:“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小侯这会儿真象鼓足了气的皮球似的,谁要磁他呀就弹谁。他拿了只小脸盆般大的饭碗,往食堂窗口上一放,粗声粗气地说:“打八两饭!”―小侯有个怪脾气,人家心里不高兴就吃不下.饭,可他越有气就越想吃饭。
窗口里露出两只晶亮的眼珠,传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打什么菜呀?”―哈,原来是洪雁,她也有个习惯,中午休息就想找活儿干,一干上手就把疲劳给忘啦。今天中午她来帮助食堂开饭了。
“随便!”小侯把头一歪,没好气地说。
瞧着小侯那气鼓鼓的架势,洪雁知道他思想上的疙瘩又结上了。她善意地冲着那张竖眉瞪眼的脸笑了笑:“小侯,吃完中饭,咱俩谈谈好不?”说着递给他一碗盖着金黄油香的炒鸡蛋的米饭。
‘没空!’小侯的话象弹皮弓上装了颗石子,硬梆梆地弹了出去。他端着碗三脚两步离开窗口,心想:“笑?笑啥东西?又你胜了是不?.得了,下午收工看我的。”心里急了,那饭粒儿就象长了腿似地往嘴里跑,不一会儿全下到肚里去了。难怪小侯长不胖,吃饭不嚼烂嘛,吃得再多也是个精瘦个儿,所以大伙才赏了他个“猴子”的美号。
小侯搁下碗,挎上茶篓,低着头就往山上走,‘他东一跳,西一蹦地爬上龙头峰茶园,拣准一行旺盛的茶棵采了起来。憋了好一会的气都冲着茶叶发了:他把茶篓吊在胸前顶住茶树,左手掌一持,右手指一扭,茶芽儿“稀哩哗啦”落进篓中,一眨眼功夫盖满了篓底……
“好快的手脚,就象上足了发条似的。头年采茶就这么利落,不简单!”山坡上有人赞叹了一句。小侯,眼角一瞥,原来是佟世贵。
‘你上山来干啥?”小侯没好气地问。
“采茶叶嘛。让我帮你采一会,创造个高产纪录。”
“去去去,谁要你帮忙,我自己一定能采到六十斤的。”小侯正在气头上,他没想一想,为啥佟世贵采茶-叶没带篓子?为啥他是从山顶幼林茶园上走下来的?
“哦,你还在生气呀。”佟世贵无可奈何地把手一摊,“我是存心帮你忙的,可是洪雁这人也太……算了,算了,事情过去了,别生气了。”
佟世贵站在旁边看着小侯采了一会儿,就说:“‘小猴子’,现在你快采吧!多采些!”
“嗯,不采到六十斤,我决不下山!”
“好,有志气。”佟世贵把手伸进衣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大把瓜子,往小侯跟前一塞,“喏,我稿赏你,嗑点瓜子儿,愿你称心如意。”
“谁见过劳动时磕瓜子的?”小侯用手猛一拂,差点把瓜子撒了一地,佟世贵只得汕汕地收起来:“不吃就不吃嘛。那我先下去啦,嗯,还有一大摊子账目未结清呢……”说着便啧着瓜子往小路上走了。
佟世贵迅速地,几乎是跳着下山去,他心中暗自祈祷着:“老天,不要在半路遇上那个厉害丫头……”然而偏偏在山道的拐弯处,闪出一团火光来―“糟了,又是她!晦气,晦气!”
洪雁在食堂忙完后,听说小侯已经赌气上山了,她想:“心中结个疙瘩,怎么能团结战斗打胜仗??’便决定马上上山,去解开疙瘩。谁知她一背茶篓,惊动了姑娘们,她们都跳了起来,嚷嚷说:“要上一同上。休息个啥呀,往后索性送饭上山,又省时间又省力,还能多采茶叶呢!”“对对对。”她们笑着拥着,不容洪雁分说,一齐上山了。
眼尖的玮凤拐过山弯就瞥见了佟世贵,她高声大嗓地嚷着:“哎哟,真稀奇,是什么风把会计老爷吹上山来啦?”
佟世贵平时极少参加劳动,这会被玮凤点了一下,心里又气又恼,但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心里藏着刀,嘴上抹着蜜。你看他笑得脸皮都挤在一堆了:“哎哟哟,向你们学习嘛。同志们干劲这么大,真让我感动,抽中午时间上来干一会,也为援外任务出份力。”
“那好,你再干一会嘛,干吗急着下山?”洪雁讨厌他这种虚伪的腔调,毫不客气地顶了一句。
“唉呀,洪雁,你哪知道当会计的难处。我也想留在山上一直干下去,可是没办法呀!月终结算、季度计划、食堂盘底、工资表格……有一大堆事啊……”
“那,你采的茶叶呢?怎么不见你背篓子?”洪雁马上发现了问题,尖锐地问。
侮世贵心里一慌,眼珠子转了一转就说:“我和小侯一块采呀,两个人合一只篓子。山上的茶叶多得真是……”
“玮凤,咱们走!”洪雁没等佟世贵说完,扭过头就走。洪雁并不只是讨厌佟世贵那副做作的模样,蔺是感到蹊跷,是什么东西把佟世贵吸引到山上来了呢?要上去看一看。再说,现在正是干金一刻的时候,山上的茶叶一眨眼一个样,长得飞快。不及时采下来,就会老在山上。
姑娘们来到山上。洪雁向周围扫视了一遍,见只有小侯在闷着头采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便喊了一声:“小侯!”
小侯见洪雁她们来了,翻翻服皮说起风凉话来:“哟,日头快偏西了,上山干啥呀?”
洪雁知道小侯心中还有气,就来到他那片茶园里,恳切地说。“小侯,你干劲真大,中午都没歇一口气。”
这一下,倒弄得小侯怪不好意思,他喃喃地说:“啥话?谁要你们夸啦?”说罢,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子,嘿,脸上立刻染上了两道墨绿的横杠杠,逗得洪雁“璞味”笑了:“瞧你,该上舞台了。”说着解下拴在茶篓上的水壶,递给他:“给,慰劳你。”
这同志间的关心与方才佟世贵的“犒劳”大不相同,直暖进小侯的心窝,更何况他正渴着呢!于是,他仰起头“咕咕咕”地喝了半壶水,把肚子里的气冲掉了一大半。
洪雁又瞅了瞅小侯的茶篓,、见茶叶已满过了篓腰,便笑咪咪地说:“哟,一下子就采这么多,小候,你真行呀!”
小侯还有啥可说,人家洪雁没半点瞧不起自己嘛,于是他那精瘦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别这么夸了,咱们互相学习吧!”
“好,一言为定!’洪雁对小侯直爽的性格很满意,感到应该帮助他使认识再提高一步,便说:“小侯,要完成这采友谊茶的任务,光靠一个人是不行的。一个人的干劲再大,也是有限的,应该带领大家一起前进才对呀!”
小侯不由红了脸,低下了头。洪雁的话是对的呀牛
洪雁接着说:“我们还要警惕,有人想挑拨我们知识青年的关系,给我们的脸上抹黑,一句话,就是想破坏毛主席指引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革命道路。”
“噢?有这样的事?你说这个人是谁,我马上把,他揪出来!”小侯瞪圆了眼睛,脸上露出一副惊奇加.气愤一的神情。
“这还要进一步调查。”洪雁冷静地说。“佟世贵刚才是和你在一起采茶吗?”
“他看我采了一会就走了。怎么,这里有问题?,
“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小侯,晚上咱们再聊聊好吗?把完成任务的事也商量一下。”
“好,到时候你来找我。”小侯爽快地答应了。
由于称茶叶的问题,在小侯思想上结的疙瘩解开了,而且通过这件事情,进一步看到了阶级斗争的一些迹象,洪雁心里真乐呀。只要大家纂成一个拳头,牢记党的基本路线,完成任务就更有把握了。她高兴地对着出没在绿海中的伙伴们喊道:“哎!大家加油干,快采友谊茶呀!”
“大家加油干!"
“快采友谊茶呀―:”
山谷里**起了阵阵回音。:年轻人一到这儿,茶山就显得格外欢乐。你听听,龙头峰上呼声连片,歌声起伏,唤得龙头哟,摆须晃脑地也跟着舞起来了!
佟世贵见洪雁她们走远了,这才舒了口气,慢悠悠地溜达着下山来。忽然,迎面又走过来一个人,侮世贵心里一惊,暗想不要再来个厉害的角色。他定神一看就乐啦。原来走过来的是冯副主任呀。
说快也快,佟世贵马上变得急匆匆似的,又是抹汗,又是煽风,一溜小跑向下冲去,看看快要撞着老冯了,这才猛然煞住脚,害得老冯差点栽个跟斗。
“佟世贵,你疯了?”老冯稳住身子,不满地说。
“冯副主任,对不起。赶时间下去做账啊,上午帮着采了半天茶叶……”佟世贵气喘吁吁地说。
“嗯,不错,应该多参加些劳动。”老冯听说伶世贵参加劳动,感到非常满意,他越发觉得佟世贵来到、、茶林场以后表现不错,既听话,又能干,在生产业务上有一套,虽然在**前犯过错误,但不过是些经济问题,现在人家已经改了嘛。再说,基层里有个这样水平的人当会计,上哪儿找去?于是他带着满意的心情问;“半天下米,生产情况不错吧?”
“小青年热情高、干劲足,错不了。”
‘嗯,干社会主义嘛,就得这样。”老冯挥挥手,继续上山去了。今天上午情况很好,一千斤!刚才又问了佟世贵,老冯那悬在半空的心方才落了地。所以他下午上山步伐轻松,东看看,西望望,不觉爬上了龙头峰上的幼林茶园。
“这班小鬼还真有点勇气,‘象龙头峰这么块乱石坡也被他们开出茶林来了,过两年幼茶长大了,产量就可以翻上一番罗。”老冯兴致勃勃地向幼林望去。这一望呀,老冯不由瞪圆了两眼,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回事?前几天来的时候,这半尺来高的幼林茶棵上,已经长声了新芽般的嫩枝,足有三四寸长,迎风摇晃可喜人呢。可现在却被人抓了个精光,坡上散落着七零八落的嫩芽,幼茶棵光秃秃的,活象枯技枒析。“不好,一定是这斑小青年拿幼林当茶叶采了!”
老冯方才的喜悦顿时变成了阵阵怒火,只感到血往上涌,心头乱跳,他三脚并作两步地从龙头峰顶上冲了下来,脸色铁青,络腮胡子一根根竖着。他站在坡头一个崖石上,对正在埋头采茶的青年们吼叫着:“是谁上幼林去采嫩枝芽的?啊?你们就是这样来完成任务的?就是这样对待国家财产的?你,你,你们真不象话。”
火柱张大了嘴,玮凤摸住了辫梢,雯雯连眼精都绷上了……谁也没有见过老冯发这么大的脾气,这说明事情已经非常非常地严重了!
洪雁狠狠地拉了拉头上的军帽沿,为的是让猛跳的心平静下来。然后,她走到老冯跟前,扬起眉毛泌疑惑地问:“老冯,幼林茶园怎么啦?”
“你去看看吧!”老冯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补‘你的兵都干了些什么?刚长出的嫩技芽都被毁!”
洪雁咬了咬嘴唇,飞快地向幼林茶园跑去。大伙也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去了。小侯开始犹豫了一下:他舍不得浪费采茶时间呀,要知道他下午的计划是六十斤。不过见大家都去了,也只好跟着去了。
到了幼林茶园,看着幼林被破坏的情景,大伙都呆住了:这就是咱们一把土一担水开出来的幼林茶园吗?要知道,咱们是象爱护眼珠那样爱护这片幼林的呀!冬天,挖开梆梆硬的冻土给它们施肥;刚开春,就锄了两遍草,打了灭虫药,……总之。大伙为这片幼林茶园费尽了心思,付出了辛勤的劳动,才使得这些幼林茶枝上慢慢地冒出油绿嫩脆的新芽来。要是再经过几番日沐雨润,新芽就会抽成枝条,小茶棵就会往上拔高一大截,再过三、五个春秋,青龙山就多了一块为社会主义出力的绿宝库啦。可现在,不知谁把这些嫩芽芽采掉了……这会儿,大伙的心情真比刀绞还难受呀!
洪雁弯下腰,捡起了一枝散落在地上的嫩枝,心口“突、突”地剧跳着,眼泪涌上眼帘,又被强忍了下去。她把伙伴们的脸一个、一个地瞧过去:玮风鼓起腮帮象要找人吵架;火柱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小侯蹲在一棵幼林边默默地培土;雯雯呢,已经在抹眼泪了…’二洪雁信得过这些同志和战友,尽管每个人都不免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大伙有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把青春献给社会主义新农场。他们怎么会做这种损害集体利益的事呢?那么又有谁会来采这幼林茶呢?看来问题还真复杂啊!
“洪雁,你看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简直是投机取巧!挖我们社会主义农场的墙脚。你给我好好查一查,把每个人的篓子都兜底翻过,查出来开大会批判!”老冯仍然火气未俏,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起来’,“另外,这次生产援外春茶的突击任务,我宣布收回,你们也别想再干了!”说完,就气呼呼地冲出人群下山去了。
“洪雁,怎么办?”玮凤、雯雯一班姑娘见老冯收回了任务,急得一时想不出主意来,而小侯、火柱他们却冲着老冯的背影叫道:“你说不给就行啦?反正这援外任务我们干定了!”
洪雁啊,在这战斗才打响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这么复杂的问题,你该怎么处理呢?
洪雁摘下了军帽,把它攥在手中,她的心情激动极了,不由想起昨天晚上老廖同她的谈话来:
“这是毛主席制订的党在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基本路线,我们无论何时何地可都得按照这条基本路线办事啊!
“大家应该互相帮助,互相促进,把思想和路线搞对头,做领导的如果有错误,就开展批评和斗争,这也是爱护嘛。”
想到这里,她感到心里踏实多了,于是又戴上军帽,平了平心,对大伙说;‘幼林茶园被破坏的事一定要追查清楚,下班后立即开调查会。但是援外春茶的突击任务,决不能退!我相信老冯会把任务还给我们的。现在,我们可不能让这千金一刻的时光白白地浪费了,走,采茶叶去!”
洪雁背起篓子,见大伙还不动身,便又指着层层茶林说:“瞧哇,茶芽儿在向咱招手呢!玮凤,怎么老虎着脸又泄气啦?”
玮凤将辫子往背后一甩:“才不呢!”
“雯雯,再把歌儿唱起来呀!嗓子哑了吗?”
雯雯扭扭身子:“哪不了,亮着哪。”
“小侯,不想创造新纪录了?”
小侯不好意思地笑了。
于是,大伙跟着洪雁又扑进了那绿色的茶叶的海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