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都的目光像头小狼崽子一样,季封宴轻蔑一笑。

就这?

或许等霍都成长起来会威胁到他,但现在的他,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

“霍都以下犯上,其罪当诛,本座念及你乃长公主之子,特此对你网开一面,拖出去重打三十和面壁思过三月,你选一个。”

季封宴那张精致到过分的脸上,丝毫不掩饰对霍都的恶意。

沈时鸢无奈扯了扯嘴角。

自家千岁爷这是一点没给长公主还有霍都留面子。

任谁也知道以霍都的性格会选什么。

若是长公主看见自家儿子在她的‘迎春楼’被责罚,自己难逃其咎,他这不是胡来?

随即,她微微一愣,意识到季封宴为何这样做。

他是在为自己出气。

本就不喜霍都,加之长公主一番说教,借着圣旨的机会,伺机报复霍都。

这一套下来,沈时鸢不能说半个不字。

这人真是小肚鸡肠,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千岁爷,霍小将军跟傅二公子情同兄弟,见好兄弟出事,骤然失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沈时鸢上前,挽着他的胳膊,笑意盈盈地看向他,继续道:“本不算大事。

依我看,不如饶了他这次,霍小将军下次定不会再犯了。”

她不可能真的跟长公主撕破脸皮,长公主好歹也帮了她那么多回。

毕竟是尊贵的公主殿下,带着高高在上的说教,也无可厚非。

真在‘迎春楼’打了霍都,后续收场,季封宴能帮她?还不是要靠她解决。

想到这里,沈时鸢挽着季封宴胳膊的手微微使劲。

似是在用眼神示意他‘别做得太过分’。

季封宴冷哼着,他一甩袖袍,都察院的人放开霍都。

“看在王妃为你求情的份上,本座不跟你计较,若还有下次,本座定然严惩不贷!”

霍都抿着唇,将浑身的狼狈擦去,眼底屈辱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一直知道季封宴手眼通天,在京都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但之前,他被长公主保护得太好,丝毫没有意识到九千岁是何等权势滔天。

只要他一个心意,都察院那些疯狗就会围攻而上,至死方休。

怪不得朝堂上没有一个人敢跟他作对,都去见阎罗王了。

瞥了瞥沈时鸢,霍都的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本不觉得自己跟九千岁有多少差距,甚至在年纪上,还胜他几分。

但现下看来,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一回事。

季封宴无论是从权利身份地位,还是心机手段谋略,都远远强过自己百倍!

也难怪能抢走沈时鸢,抱得美人归……

但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见霍都没有闹,沈时鸢有些惊讶,他居然没闹?真是神奇。

“怎么?”季封宴诡谲的眸子闪过不悦。

大掌抚上她纤细的腰肢,吃味道:“本座的王妃当着本座的面,还惦念着其他男人?”

沈时鸢无奈一笑。

这醋精,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这事?

“霍都!你救救我,你进宫求求陛下,我不信我不信啊,这一定是假的!”

傅之寒哭得撕心裂肺,他跪着爬到霍都脚边,像条狗一样祈求着他。

“长公主不是才答应我,会给我爵位的吗?你我是兄弟,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我娘做的事跟我无关,我是无辜的!为何承安侯府说抄家就抄家了?

这事,肯定是有小人从中作梗,陛下被下人蒙蔽才会下旨。

霍都,你是忠心耿耿的臣子,见到圣上犯错,你这个做臣子的,一定要谏言啊!”

这话说的极为漂亮,漂亮到沈时鸢都觉得不像是从傅之寒这个蠢货嘴里说出来的。

沈时鸢眼眸一转,嘴角微微上扬。

会说这话确实长本事了,看来唐氏死后,傅之寒还是有长进的。

但很可惜,这话无疑于火上浇油,自取灭亡!

“傅之寒,你我是兄弟不假,但在你借着我名号在京都肆意妄为残害人命的时候,这份兄弟情就断了!”

霍都声音冷冷道,在得知傅之寒做的荒唐事。

他就派人去查了傅之寒的底细,做的桩桩件件都让他怀疑,自己究竟认识一个叫傅之寒的人吗?

“唐伯母干的事跟你没关系?她是为了谁,才去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样说,对得起她吗?你母亲才死了不到一天!”

傅之寒怒吼:“她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承安侯府的侯府之位,根本不是为了我。”

这话说完,霍都对傅之寒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这样毫无悔过之心的人,他给过他最后一次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的……

见霍都转身离开,傅之寒紧紧抓着他的脚踝,跪在地上恳求他。

“霍都,我就你一个兄弟了,你不是说过要帮我吗?说话不算话,你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霍都踢开他的手:“随便你怎么说,既然圣旨已下,今后好自为之。”

说罢,霍都头也不回地离开。

见霍小将军走了,都察院的侍卫步步紧逼傅之寒。

“你们、你们要对我干什么?”傅之寒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显然,面对这群大名鼎鼎的煞神们,他心里是有数的。

“请傅二公子去都察院喝口茶。”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阴阳怪气道。

“哦对,现在你是平民百姓了,不再是侯府世子,不必再称呼你为公子。”

傅之寒脸色惨白,下意识要逃跑。

连霍都都抵不过都察院的侍卫,他一个纨绔子弟又如何能抵挡得过?

傅之寒被几个黑衣人拖行着,他的指甲死死扣着地面。

抵不过被拖走的命运,在地面上流下几道长长刚到血痕。

他厉声尖叫:“沈时鸢,你这个贱人,我知道一定是你搞的鬼!

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沈时鸢看着眼前匍匐在地上的傅之寒。

曾经的嚣张早已不见,如今的他,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淤青和污垢,像条丧家之犬般瘫在地上。

傅之寒狼狈地呼着粗气,都察院的人对他一点没客气,直接打断他的腿。

他的双腿扭曲着,每一次试图挪动都是钻心的疼。

沈时鸢倏然笑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