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封宴眉头一挑,矛头移到他头上了?

“朱雀大街的宅子全部都移到王妃的名下,本座费了好大功夫,才抢得如今的宅子。”

他幽幽叹气,伸手将沈时鸢揽入怀中,大掌贴合着肌肤,馥郁的红蓼花香在两人之间徘徊不散。

“妤澄,快求求你嫂嫂,让她再给你一处,省的让人觉得她小气。”

沈时鸢面色未变,暗地里将季封宴放在她腰间的手撇下。

这妖孽真是会‘做人’!

明明看出宋妤澄故意挑衅,她不欲多计较。

把矛头指向季封宴,本打算给他个面子,今儿开心不跟他计较。

结果又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想隔岸观火斗,看她们两个为了他打起来,是吧?

好呀,那就看是谁下不来台。

“哎……”沈时鸢故意叹气:“妤澄,你哥哥不疼你,连处田宅都要嫂嫂来替你置办。

毕竟你出嫁了,是承安侯府的长媳,现下侯府被抄家,引以为傲的身份转瞬间没了,真是可怜。”

她上前握住宋妤澄的手,笑道:“既然你认了千岁爷为哥哥,本王妃就是你的嫂嫂。

今儿不赶巧,没有见面礼给你,等会回千岁府,嫂嫂给你进贡的玉镯子,你定会喜欢。”

季封宴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并未言语。

见沈时鸢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眼中闪过幽深的光芒。

宋妤澄勉强对这沈时鸢笑笑。

捏着手帕的手藏在袖子里,骤然攥紧手帕。

沈时鸢这贱人!

话里话外都在说,她才是千岁王府的女主人,而她不过是九千岁认得妹妹。

这话自然也被诸位宾客听见,不少人议论纷纷。

“我还以为侯府长媳真是九千岁的亲妹妹,原来只是认的。”

“嗨,那还怕个什么劲。我还真以为侯府又能崛起了。”

“干妹妹吗?啧啧啧,知道以为是认的妹妹。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是来抢王妃的位置,瞧她装可怜的样子!真是一股子龙井味。”

闻言,宋妤澄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如决堤般在眼中泛滥。

她用帕子擦了擦,想让眼泪倔强地不让其落下,可泪珠还是一滴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嫂嫂……”她哑声着:“若是嫂嫂不喜欢妤澄,妤澄可以走的。

我不过是哥哥认得妹妹,自然比不上亲生的,也比不上王妃您在哥哥心里的份量。

这些、这些妤澄都懂的……”

她抬眸看向季封宴,柔柔弱弱道:“哥哥,是妤澄给你添麻烦了,妤澄不想您夹在嫂嫂和我之间左右为难。

嫂嫂说得对,既然侯府被抄家,我这个侯府长媳,自然也要跟着傅二公子一块离开京都的。

是妤澄不识趣,这就告辞了……”

说罢,她斜着身子对季封宴行礼,起身的动作每一处都精心设计过。

站起身的时候,脸上的柔弱之意,叫人心疼不已。

瞥见宋妤澄暗中对她露出挑衅的眼神。

沈时鸢倏然觉得没意思。

她的时间不该花在这些无意义的人身上。

“嗯。”沈时鸢点点头,她抬手让都察院的侍卫护在宋妤澄身侧。

“送送千岁爷的义妹。若是她有半点闪失,本王妃唯你们试问。”

身着黑衣的侍卫们抱拳提剑:“是!属下定将千岁爷的义妹送回侯府。”

听到这话,宋妤澄身子一僵,脸上的委屈差点掩饰不住。

她暗恨,自己原本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沈时鸢来真的!

怎么不按她设想的来?沈时鸢面对她的挑衅,不应该生气吗!

见宋妤澄不动,沈时鸢挑眉,明知故问:“唉呀,妹妹怎么还不走?

是嫌外头天热,站不出是吧?无妨。”

她拍拍手,‘迎春楼’的小厮们抬出一顶轿子。

沈时鸢指了指轿子:“这样,妹妹就不用走路了,多省事。

还有什么落下的,一并提了。省的回到侯府,生活处处不便,也是艰难。

本王妃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跟你计较什么的。”

宋妤澄被这番话激得脸上发红。

她的身形微微一踉跄,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伸出手,柔弱无助地向季封宴的方向抓了抓,像是要寻找一个支撑。

季封宴哪里会被她抓住?往沈时鸢身侧移了移。

宋妤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随后,她用那带着哭腔的声音,细若蚊蝇地说道。

“嫂嫂,你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妤澄、妤澄只不过是想加入这个家。

没有任何挑拨离间你们的意思。嫂嫂不信妤澄是吗?”

说完,她还无助地用手帕轻掩嘴唇,肩膀一耸一耸的。

沈时鸢听着这话,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她敢百分之百确认宋妤澄不是季封宴的妹妹。

季家的孩子会这么蠢?只懂得用些下作手段,一味讨好,没有一点脑子。

“嗯嗯,你自便。”

沈时鸢说完这句话,径直离开。

不止宋妤澄傻眼,周遭的宾客也都傻眼了。

唯独季封宴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微不可见皱了眉。

“哥哥……”

宋妤澄微微咬着下唇,双眸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那雾霭中满是楚楚可怜。

“嫂嫂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说完,她咳嗽起来,纤细的手指轻攥着衣角,身体颤抖着,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倒。

“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还要强行跟在她身后?”

季封宴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弧度:“你的那些小把戏就像粗制滥造的笑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假得可笑。

真是想不到本座会有你这么个蠢到家的妹妹,你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说完这句,在宋妤澄还没反应过来之时。

季封宴已悄然移步至沈时鸢身侧,跟着她来到二层厢房——凌千雁在里头跟凌千叶说着话。

见季封宴来了,沈时鸢丝毫不意外,柳眉一挑,嘴角噙着一丝玩味。

“哟,千岁爷不去找您的妹妹,怎么来找我这个破坏你们兄妹两人的罪人?

被您的妹妹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

季封宴听到这话,头都大了,连忙扯出一个讨好的笑。

“本座再告诉王妃一个好消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