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封宴的话,让她默然。

沈时鸢想不通唐氏恨她入骨的缘由。

但族老敢对她大声呵斥,随意处置她的婚事,就是仗着长辈的身份压制她。

就像方才,她的权势压过族老,族老在她面前只能磕头谢罪,哪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如今你是瑞宁郡主,是本座的未婚妻,更是将来的千岁王妃。”

季封宴冷哼:“谁敢在你面前不给你面子,哪怕你把她全家都杀了,在京中没有一个人敢对你说不!”

沈时鸢垂眸。

这话听着狂妄,但从季封宴嘴里说出来显得顺理成章。

他是真的能做出来!

“只要有本座在的一天,不允许有人对你不敬。他们对我是什么态度,就得拿出十二万分的态度来对你。”

“否则……”季封宴眼底的阴霾一闪而过,轻声哼笑着:“都察院的监牢还很宽敞,足够让他们待一辈子。”

真的有人能在都察院呆一辈子吗?那地方踏进去的时候就得被扒一层皮,超过一周的人都疯了。

沈时鸢嘴角微微勾起。

这是季封宴能说出最甜蜜的情话,虽然听上去很是惊悚,但莫名取悦到了她。

这样疯魔的男人只有她才能驯服。

许是沈时鸢的眼神过分专注,季封宴倏然勾起唇角,眼底浮现出一抹笑。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顿了顿:“不舍得跟我分开?”

沈时鸢立刻移开视线。

天尊,她要把刚刚说的话收回去。这只不要脸的千年老妖孽谁爱要谁拿走!

见他散发着越来越危险的气息,沈时鸢反应极快地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

“千岁爷,白日**可不是好事。您还是得修身养性!”

见她想逃,季封宴大掌一捞,将她的纤腰牢牢禁锢在怀里。

馥郁的红廖花香氤氲在两人周身,沈时鸢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一片,眼前满是绚烂的烟火。

“是吗?可是你的反应不是这样说的。”

季封宴的嗓音露着愉悦,见怀里的人儿眼神迷离着,他慢悠悠地直起身来,将人抵在八仙桌前。

沈时鸢脸上一片绯红,尤其是耳垂红得简直能滴血。

她伸手去抵,季封宴拉着她的手腕,两个人肌肤相互接触着,惹来一片颤栗。

“”唔——”

红廖花再次充斥着鼻尖,她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发出的低吟也被季封宴尽数吃下。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呵斥打断两人越发明显的动作。

沈时鸢浑身一僵,一把推开压在上头的季封宴。

糟糕了!

怎么、怎么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回来了?

沈沐泽提着长枪进来,看清季封宴怀里的沈时鸢,眼底满是怒火。

“狗贼,你敢觊觎我姐姐,我杀了你!”

眼见长枪朝他袭来,季封宴也不躲,用眼神示意沈时鸢,你怕吗?

沈时鸢用愤怒的眼神回应他,都是因为你,弟弟才生气,你来解决!

季封宴低声轻笑,将沈时鸢护在身后。

伸手握住长枪,把沈沐泽的力道卸了几分,待他再想使出力气,季封宴一个用力将他推翻在地。

他将长枪夺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沈沐泽:“小子,这些年的武艺白学了。”

“沈将军的白龙枪法举世闻名,而你……”他哼笑着:“实在愧对你爹传给你的枪法。”

沈沐泽羞恼:“你少嚣张了!”

季封宴倒也不恼,继续张开他那张毒牙四处乱喷:“我要是你趁早不练,去市场杀猪都比现在有前途。”

“你姐姐还是太宠溺你了,换做是我,哼……”

沈时鸢扯了扯他的衣裳,在他的腰上重重拧了两把,打断他的话。

“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她扶起沈沐泽,心疼地拍着他身上的灰。

“姐姐,你怎么会跟他在一块?”沈沐泽眼里跳跃着怒火:“他不是你的良人!”

见季封宴挑眉,沈时鸢狠狠瞪了他一眼,生怕这位傲娇的爷再说出什么伤了沈沐泽的心。

她对着弟弟挤出笑意:“你还不知道,姐姐被封为瑞宁郡主,陛下为我跟千岁爷赐婚。”

“什么——”

沈沐泽瞪大了眼,似是不可思议,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他的视线在沈时鸢和季封宴之间徘徊着,眼里的震惊清晰可见。

“陛下、陛下怎么可以这样!”

他没想到姐姐终于摆脱侯府那个草包,结果又遇到九千岁这只豺狼。

一个太监怎么可能给姐姐幸福!这桩婚事他不同意!

见状,季封宴懒洋洋起身,走到沈时鸢面前,低头亲在她的发髻上,将她鬓边的簪花拿走。

沈时鸢心里大囧,你这死骚包还嫌现在不够乱吗?没看见他快哭了吗?

“姐姐——”沈沐泽抽噎的声音传来。

不等她动作,耳垂上的触感让沈时鸢浑身一颤。

她怒视着对上季封宴含笑的眼,警告他别乱来。

季封宴哼笑着,手上的动作越发过分,沈时鸢的眼神变了,似是在对他服软。

“呵……”他轻笑着,眼里划过满意。

经过沈沐泽时,他顿了顿:“若想精进,来隔壁府找本座。”

见季封宴施施然离开的背影,沈时鸢忍住唾弃他的冲动。

沈沐泽满是沮丧,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年纪还小。”

沈时鸢不忍责怪他,但心知季封宴说的对。

她是想让弟弟继承将军府,势必要有一身武力才能服众。

这些年弟弟也在努力,但始终不得法。

故而他欣赏能上战场的霍小将军,梦想能跟他一样上战场建功立业。

若是季封宴能帮沈沐泽找到问题,他必能一飞冲天!

“姐姐,九千岁是个奸佞,他能帮我吗?”

沈沐泽充满了怀疑。

许是弟弟对姐夫天然的讨厌,原本对九千岁没有意见的他,现在听见季封宴三个字就炸毛。

沈时鸢无奈一笑。

季封宴此人龟毛求疵,缺点大得很,但事事精通,把弟弟送到他手里,自己很放心。

“大小姐——”在一旁的芳若迟疑上前。

“这门婚事真的不能退吗?九千岁实在不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