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笑看着这一切。
她只是在唐氏看不见的地方推波助澜了一下。
若唐氏没有存坏心,她的计策又怎么会奏效?
“姨母在说什么,瑞宁不明白。”沈时鸢脸上露出疑惑:“真的是姨母害了我娘亲和妹妹吗?先前不过是猜测罢了。”
唐氏闻言脸上扭曲了一下。
同样都是聪明人,她怎么会听不出沈时鸢的言下之意。
沈时鸢这一出分明是要让她在沈婉清心里彻底抹去,好成全她们的姐妹情深!
“是我害了你们一家。”
唐氏冷笑着,她不甘地盯着沈氏两姐妹:“你们的存在让我恶心!”
“凭什么你们一出生就是嫡女,受到万千宠爱?而我这一辈子颠沛流离,这一切不公平!”
都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她也不必再伪装自己。索性全部说了又何妨?反正沈时鸢也没给她留活路。
她不信她儿子没了命根这事跟沈时鸢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她现在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跟将军府对抗。
矿场没了、侯府名望毁于一旦、傅之寒残废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凌千叶腹中的骨肉,这是她的软肋。
再不低头,沈时鸢对着这点穷追猛打,一旦出了什么事,唐氏知道自己肯定会受不住的!
没想到她算计一生最终毁在沈时鸢这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姨母……这些年你都在骗我?”
沈婉清在一旁听着,一脸受到欺骗的样子:“我一直都把你视为亲人,你在我心里比姐姐还要亲近。”
“我真的没想到原来是你害我!”
唐氏大声嘲讽:“是呀,我也没想到有人能蠢成这样。竟然会信外人,而不是信亲生姐姐。”
“沈婉清,这些年你姐姐受的苦日子,有一半是你给她的。没有你,你姐姐早就解脱了。”
见沈婉清怒视着,唐氏继续吵嚷着,每句话都直戳她的肺管子里。
“你都不知道为了治你的病,你姐姐四处求人的样子多可笑狼狈,她都是为了你呀,哈哈哈——”
沈婉清闻言,心里一痛,她想冲上前给唐氏一巴掌,但脚下一软,眼看就要跌在地上,是沈时鸢抱住她。
“别哭了,姐姐会心疼的。”
听到沈时鸢温柔的话,沈婉清蓦地哭了出来:“呜呜——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信唐氏的话跟你作对。”
“没事的,姐姐怎么会怪你呢?你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沈时鸢将沈婉清搂进怀里,两人搀扶着离开。
离开前,她转身睨着唐氏,嘴角勾起笑意——算唐氏识相。
*
将军府
沈时鸢带着哭肿了眼的沈婉清回府。
一路上妹妹都在哭,沈时鸢一直在安慰她,没有半分不耐烦,因为一起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心里暗自笑道:只有让唐氏亲手撕碎这一切,妹妹才肯信她的话。
沈时鸢轻叹一声,为了这个蠢妹妹,她真是操碎了心。
好在这一箭三雕的结果令她满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还没有长公主和季封宴那么庞大的势力。
现在的她依旧要借他们的势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看似顺心,实则主动权还是在上位者手里。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做上桌吃饭的。
沈时鸢有预感,那天不远了……
“姐姐,我的身体好了大半,我可以帮姐姐的。在算账这方面,我学了很多!”
沈婉清抹了抹眼泪,外头的冷风吹进来,她忍不住打了寒颤,沈时鸢给她披上大氅。
本就孱弱的她现在看着更加惹人怜爱,沈时鸢怎么舍得让她受苦。
但见她执意要求,她不想伤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姐妹情分,还是将府中账册交给她,让她跟着芳若嬷嬷好好学。
她则是去看矿场账册,凌千叶没骗她,这账册是真的。
只是……
沈时鸢冷哼着,不愧是凌家的大小姐,不负她才女之名。
她只是粗略估算了一下,这账册少说亏空了50万两银子。
那都是矿场的钱,是她将军府应得的银子,全部被承安侯府吞进肚子里,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怪不得凌千叶动作这么快,估摸着是她看见账册就知道侯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赶紧让将军府接手把这烂摊子移交到自己的手上。
而且赶在那样的时候,凌千叶算定了她不会拒绝,真是好算计。
沈时鸢蓦地合上账册,眼眸闪烁着精光。
她不会这样算了的,侯府欠将军府多少银子,她不多要一分也不会少拿一分。
“不是拿到账册了,怎么还是不满意?”
沈时鸢的鼻尖充斥着馥郁的红廖香,季封宴不知何时蓦地出现在她身后,大掌一伸将她搂进怀里。
“在想着怎么让侯府把剩下的银子吐出来?”
沈时鸢轻声叹气:“千岁爷,您出现在这儿,别告诉我,您想替侯府还了这笔钱。”
季封宴笑而不语,沈时鸢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她忍不住问道:“为何要帮侯府?承安侯府没了利用价值,你可以扶持其他世家稳固你在朝中的势力。”
“选将军府吗?”季封宴嘴角的笑意未变,那双异常诡谲的眼闪烁几分:“可惜……你们还不够格。”
沈时鸢沉默了。
的确,她有这个心思。
但时不她待,沈沐泽虚岁不过十二,不论如何也担不了大任。
所以她才想让季封宴选其他氏族,只要不是承安侯府就行。
季封宴一眼看穿她的想法,难得这么直白:“办不到。”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至少现在是。”他叮嘱:“承安侯府是最佳的选择。”
难不成侯府还有其他秘密?
沈时鸢闻言点点头,却将这句话记在心里,迟早有一天她会挖出来。
季封宴贴近沈时鸢,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他略带侵略性的眼神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沈时鸢伸手去推他,没推动反被他抓住手腕,用犬齿轻轻啃噬着,手腕酥酥麻麻的,馥郁的红廖香刺激着她……
“不行……”
她挡住季封宴接下来的动作:“再过一个月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