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我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他身上下来,学着周星驰电影里的台词,十分矫揉造作,“喜欢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小甜甜’,不喜欢就成了‘牛夫人’。我走~”

坐在前面的老张直接被我的话给笑破防了。

“抱歉啊,太太,我不是故意的。”

霍允辞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下车绕到了副驾驶上,才问老张是准备去哪。

老张说老太太醒了,现在去医院。

想起老太太来,我不免有些担心,都是快九十的人了,这一次难关能度过已经十分不容易。

一路上,针对白天的事情霍允辞只字未提,也不知道是被霍母警告过,还是他本来就不想多管。

老太太的病房在顶楼的VIP,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训斥声。

“不成器的东西!一把年纪做什么不好,要给小辈添麻烦!明天我就跟董事会说褫夺了你在霍氏董事长的位置!”

好家伙,什么事儿都用上“褫夺”这两个字了。

不过听动静应该是老太太在教训我公公。

说起来自从我醒来,好像在老宅就没见到霍东峦的面,之前随口问了一句好像是在国外对接什么项目。

我跟霍允辞站在门外,就这么听着老太太训斥儿子。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咱们先走?听爸挨骂,咱们多少沾了点不孝吧。”

霍允辞难得一见的嗤了一声,连门都没敲就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霍东峦一脸的猪肝色。

虽说霍东峦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但保养的不错,没有啤酒肚,脸上的皱纹也少。

大有那种影视剧里斯文大叔的样子。

也对,能生出霍允辞这样的绝色,单靠我婆婆一人的能力还达不到。

见到他,我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奶奶,爸。”

“嗯。”霍东峦鼻底哼气儿,那打量我时的姿态跟霍允辞别无二致。

咦惹,渣男原来都是一个样色儿的。

“今天是你报的警?”他突然这么说,弄得我就是一激灵。

我忙抬头看向他,“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清莳,我原以为你也是白家出来的,虽比不上白清叙那般知书达理,至少也分得清局势。”霍父的话说一半藏一半,弄得我十分不安。

自我跟了霍允辞开始,霍东峦就没管过我们。

反正对他而言霍家在帝都就是天,不需要攀附任何家族,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到底也会考量继承人的另一半是怎样的出身。

但像今天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还是第一次。

我立在原地,后背冷汗渐生。

就在我酝酿着到底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时,霍允辞却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

“爸,我并不觉得清莳今天的做法有什么错。倒是您……”

霍允辞微抬下巴,桃花眼里透着一抹戏谑。

还别说,霍允辞这副模样大有一种要公然挑战权威的样子。

霍东峦眸色一敛,透出了几分狠劲,“不愧是我的儿子。”

他撂下话,头也不回地直接走出了病房。

等人一走,老太太立刻招呼我坐过去。

我刚坐下,老太太就皱了皱鼻子,“清莳啊,你这是踩到狗屎了?”

我尴尬地咧咧嘴,“没有啦……啊对,早上踩到了卢卡的便便。”

老太太“哦”了一声就没说什么,末了又关心起了我跟霍允辞的事情。

霍允辞静静地凝视了我们一会儿,兀自走了出去。

他一走,老太太拉着我的手便为孙子说起了好话来,“清莳啊,你不要以为奶奶年纪大,老糊涂,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似得。”

我点点头,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意。

奶奶维护孙子,情理之中的事情。

“奶奶,我跟允辞挺好的。”

“好什么呀!你们闹离婚的动静还小吗?当真我们在老宅就听不到半点的风声?”

我哑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允辞这孩子是缺心眼,但不代表他心里就没有你。如果当初要是心里没有你,别说是跟你结婚了,可能早就把你送到国外,打发走了!”

瞧着老太太苦口婆心的样子,我还真就信了。

要是早一年这么说,我肯定会信,但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在我心里早已没什么可信度。

纵容杜姒一次次伤害我,心里放着白清叙,一个电话就能为对方要死要活,这样的男人还不如地上的一块狗屎。

老太太见我不说话,误以为我是心动了。

“清莳啊,这小夫妻过日子就是要学会相互体谅的。允辞在外面做生意,免不得要逢场作戏,可他对你到底有着几分真心。”

“真心……”我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禁笑了起来,“是啊,霍允辞是有真心。”

但不是对我的。

跟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后我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出来时霍允辞就靠着窗台,微风掠过他乌黑的发丝,加上堪比建模一般的侧脸,真不是一般的好看。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说道,“你爸特意回国就是为了找我兴师问罪的?”

霍允辞转过身来,漆幽的眼眸盯着我。

“处理的不错。”

莫名其妙的五个字,弄得我一脸茫然。

但他又说,“但你婆婆那边就麻烦了。”

我侧了侧脖子,后知后觉道,“霍总,我怎么觉得您好像是在看热闹,巴不得有谁能打起来?”

霍允辞没解释,抄着裤袋往电梯那边走。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转而给权灼言打了一通电话。

权灼言很快就接通了,“霍太太,您找我不会是又想跟霍先生离婚吧?”

“那您接吗?”我问。

权灼言笑了笑,“您说呢?”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放心,我找您不是为了这件事。但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权灼言似乎不太喜欢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霍太太,我的诉讼费可是很高的,我担心你付不起。”

“是吗?那我就去勾引你最心疼的侄子,到时候我们成为一家人,是不是就能给我打个折?”

话音刚落,权灼言就急了,“诶诶诶,霍太太!有话好好说,你别动那个臭小子!”

“好,我就喜欢权律师这种分得清轻重的人谈生意。”我笑意盈盈道,转瞬问他,“一般故意杀人能判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