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车上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霍允辞似乎是等了一会儿,但脸上并未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心情不错?”他陡然问了我一句。

我明知顾问,“有这么明显吗?”

“你凡事都写在脸上。”说着转身看向我,深邃的眼眸死死的锁定着我,突然问道,“昨天那么着急是想去哪儿?你别告诉我,你那会儿都要哭了,还赶着去找纪舒玩?”

我没想到原来我的一切情绪原来在他眼里早就无所遁形。

可偏偏我总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我看着他,越是盯着他的眼睛,我心里越慌。

慌到……我害怕他知道我背着他藏了一个孩子……

“没事啊,我昨天只是被风吹得。”我咧嘴笑了起来,伸出拳头轻轻地砸在了他的胸口上,“都怪你,昨天纪舒喊了好几个小鲜肉,等着我去玩,结果你还要跟过去。”

“白清莳,撒谎很有意思?”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心跳更乱了……

“我没撒谎。”我垂下头,视线无处可落,“真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做,你才肯跟我离婚。”

顿了顿,我又说,“今天我是故意报警的,我就是想让杜姒名声扫地。她怀了你的孩子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白清莳不是好惹的!”

我越说脸上的表情越凶狠。

同时,也看到霍允辞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哂笑,伸手想去触摸这张无比好看的脸。

可是在快触碰到的时候,我还是收了回来。

“霍总,你还是不了解我。想当初我能爬上你的床,还能嫁给你,不就证明了我也是有能耐的。白渡教出来的,您觉得能是什么善茬吗?”

霍允辞的眼尾逐渐开始泛红……

我看着他眼眸紧缩,菲薄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不爽的弧度,心满意足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窗边休息。

*

因为霍东峦回来,今晚注定是要回老宅那边的。

只是刚进门,沉闷的气氛多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霍家其他人早已到了,见我跟霍允辞姗姗来迟,注意力都放在了我们身上。

往日,我就不怎么跟他们这些人走动,除了逢年过节。

二房那边的婶婶一见我进门赶紧走了过来,“哎哟,清莳啊,你什么时候醒的啊?早知道婶婶就该去看看你的。”

“婶婶,您客气了。我挺好的。”我侃侃而谈,跟着她走到了沙发旁。

同辈的兄弟姐妹都跟霍允晰一派的,自然不待见我,况且上次霍允晰在我这边吃过亏,更是一副恨不能把我给剥皮抽筋的样子。

我懒得搭理他们,转头专心“伺候”这些长辈。

毕竟,我今天还想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言语间没少因为杜姒的事情揶揄我。

我全程脸上都带着笑容,反正我这脸早就被踩在脚底下,捡不捡,不重要。

搞钱才是重点。

临近七点,晚饭开席。

霍家的男丁才从楼上下来,席间,霍东峦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我的身上。

那种阴祟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即便我今天没有处理好杜姒的事情,那也是我跟霍允辞之间的事情,他作为长辈也不该这么明显吧……

我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一嘴。

“允辞,你跟清莳结婚都快两年了,什么时候要孩子?”

亲人之间谈及子嗣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这种场合下,多少有些想看我们这一房笑话的意思。

霍母今天本来就为了杜姒的事情有些不高兴,又被问到孩子的事情,直接拉了脸。

“二房,知道你们刚添丁。可是不是你们家的种,查了没啊!”

“顾漫妮,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儿子生不出来,就见不得我这边好吧!”

“哟,这谁都知道老太太最厌烦的就是搞外面的女人,你们还敢乱来。这以后霍家的产业可真不能交到你们的手里。当心被外人给败光!”

“顾漫妮,你什么意思!”

“妈,婶婶,你们一人少说少说一句。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真要是闹起来,回头两房不合的传言传出去,外人可真就要看笑话的!”

我适时拉住了离我最近的二房婶婶,随口安慰了几句,让她坐了下来。

二房剔了我一眼,毫不客气地甩开了我的手。

“什么玩意儿,你也配碰我,别弄坏了我的镯子。”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才注意到她手上戴着一只水头很好的翡翠镯子。

不过成色算不上最佳,我曾在外公家见过一对,宫里传出来的,百年之久,但种水依旧清透。

“婶婶,别怪我多嘴,您这镯子也就三十多万。”我实话实说,对方立马剜了我一眼。

“你放屁,我这镯子可是花了我小两千买的!两千万!你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你懂什么呀!”

好嘛,还真被骗了。

不过对方愿意做冤大头,我能怎么说。

这顿饭没滋没味地吃完了,二房这边也不说走。

还能图什么。

不过也正中我下怀。

想起第一年在霍家过年,陪着这帮亲戚打了两天的麻将,愣是被逼着输了几百万。

现在想一想就肉疼。

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但凡以“离婚”为前提的活动,都能刺激我搞钱的动力。

到了休息室,我给她们倒了茶,拿上了瓜果点心。

二房婶婶瞧着我忙前忙后的样子,忍不住嘲讽道,“唉,顾漫妮,我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的,有这么个好儿媳妇,眼里有活儿。不像我们允臣的女朋友,金枝玉叶,打小什么事儿都没做过。就是想吃个荔枝都没人给我剥。”

“婶婶想吃荔枝?”我凑上去,笑颜如花。

霍母忙不迭剜了我一眼,我直接无视。

“婶婶,您要是想吃,我现在就给你弄。”说着,我麻溜的进了厨房。

老宅这边常年都备着世界各地的水果,荔枝不难找。

剥了一盘后,我又把里面核儿给剔了,在里面塞了果酱。

准备好这一切后,我才想起好像忘了些东西。

白天在医院老太太用剩下的开塞露还在我口袋里,可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