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夏枫立即将情况向皇上禀报。
皇上闻言也觉不可思议,平日在后宫存在感极低的菊妃,竟也卷入了细作风波。
菊妃曾经救过皇上,因为有功,太后特意召见皇上,语重心长地提议:“皇儿,菊儿之功,不可不赏。她以柔弱之躯,护你周全,实为皇室之幸。哀家以为,当晋其为妃,以彰其德。”
这才有入宫三年,就晋妃位的菊妃。
现在想来,当初菊妃救他,是不是一场苦肉计,而自己和太后被蒙在鼓里?
菊妃很快带到了御书房。
菊妃至御前盈盈一拜,声音温婉如春水初融,“臣妾参见皇上,愿吾皇龙体康健,万岁千秋,福泽绵长。”
皇上目光深邃,轻轻抬手,“爱妃平身。朕今日特召你前来,确有要事相询。”
菊妃依言起身,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解,轻摇螓首,“臣妾愚钝,不知皇上此番召见,所为何故?”
皇上沉吟片刻问道:“朕闻你与纯答应情谊匪浅,你可知,她是代国细作?”
菊妃闻言脸色骤变,惊惧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慌忙跪下,以袖掩面,泣声道:“臣妾确实不知此事,臣妾与纯答应相交,仅因志同道合,共赏琴音棋韵,书画之美。臣妾清白之身,望皇上明鉴,臣妾实乃冤枉。”
夏枫查过菊妃的卷宗,她确为大周子民,目前也没有其它证据,皇上也不好贸然去审菊妃,只得放菊妃回去,然后在背地里让夏枫继续调查菊妃。
菊妃是母后要晋封的,那么菊妃的事,母后到底知不知情呢?
正好这段时间也很久没去太后宫请安了,皇上决定晚上去太后宫。
*
皇上踏着去太后宫中的路,他没想到,有一天会查到自己的母后头上,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踏入太后寝宫,一股淡淡的檀香与药香交织,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神稍定。
太后得知皇上晚上要过来,早已等候多时,她身着华丽的凤袍,发髻高挽,金钗玉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面容慈祥而威严。
皇上闭着眼睛嗅道:”好香,与朕在后宫嫔妃宫里闻的香味不同。”
太后笑了笑,柔声道:“皇上,母后熏的是念佛之人的檀香,自然与嫔妃宫里的香味不同。”
皇上缓缓行至太后身前,躬身行礼,而后缓缓开口,似在撒娇,“母后,儿臣今夜前来,是特意来看看您的。这几年您好像与儿臣有些疏远了,不似小时候那般疼朕。“
太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怎么会呢?这几年朝内事务繁忙,哀家也不好总去打扰皇儿。“
皇上拉着太后的手,陷入了回忆,“还记得那年夏日,儿臣贪玩骑马,不慎从马背上跌落,是母后您日夜守候,悉心照料,那份恩情,儿臣至今铭记于心。”
太后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她轻轻拍了拍皇上的手背,声音柔和而充满慈爱:“傻孩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些陈年旧事了?为娘者,自当尽心竭力护佑子女周全,那都是做母亲的本分,你又何必挂念于心。”
然而,皇上闻言,此刻他的眼神在这一刻悄然起了变化。
因为关于自己摔马的记忆,根本就不存在!
眼前的太后,不正常!
是不是母后年纪大了,记错了?
皇上决定继续试探。
“母后,”皇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儿臣记错了,儿时并未有过从马上摔下的经历。是九弟摔下马。”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微微一笑,试图用更深的母爱来掩盖即将暴露的真相:“哦?许是母后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记错了也是有的。”
是真的年纪大了记错了还是不知情?
皇上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与不解:“儿臣斗胆一问,昔日七弟年幼无知,不慎烫伤于朕,母后非但未加责难于他,反倒对儿臣略加训斥,此中缘由,实乃儿臣心中长久之惑。”
太后闻言,面色微变,言辞间略显迟疑,支吾着难以即刻回应,那双眸子深处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太后怕这又是皇上的试探,为了避免再次露陷,她手扶着额头,皱眉道:“母后现在有些头疼,想不起来了。”
一旁的老嬷嬷赶紧上前,“太后,您近日都没休息好,让老奴扶您进去歇息吧!”
“母后好好歇息,儿臣告退!”皇上只好离去。
就在这微妙的氛围之中,一股异样的气息悄然弥漫。
回宫的小径上,华公公压低嗓音,语带几分谨慎与忧虑:“皇上,老奴斗胆进言,今日太后娘娘的举止,委实透着几分不同寻常。老奴也感觉到了。”
皇上闻言,脚步微顿,目光深邃,似在沉思:“朕亦感其异,莫非……她与菊妃之间,竟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牵连?但转念一想,朕的母后怎可能是那代国之细作?若真如此,朕又置于何地,身份何存?”
华公公闻言,面色凝重,斟酌片刻,终是鼓足勇气,轻声续道:“皇上,还有一种可能。除非……”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
皇上侧身,紧盯着华公公,迫切地追问:“除非什么?”
华公公深吸一口气,“除非,此刻端坐于那凤椅之上,受万民敬仰的,并非真正的太后娘娘,而是……一位冒充的太后!”
皇上皱眉,一时间没有想到法子,“那要如何知道太后是不是冒充的呢?”
华公公不愧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公公,不仅会察言观色,还会给皇上献计。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陛下圣明,或可细想,太后娘娘身上是否藏有某种独特的胎记,又或是她老人家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特别喜好?这些私密之事,若非亲近之人,岂能轻易得知?以此为鉴,或许能辨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