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裴和玉好像开了窍一样,开始疯狂读书。

次日,马家有意将伶人的事情压下,对外声称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没想到之前一口咬定是马家授意的伶人也改变供词,说此事与马家无关。

马家脱身后,可怜的戏子就被扣上了私藏银锭的罪名。

直接发配边疆,幼子则丢到育婴堂。

之后戏子在怎么哭诉自己被马家威胁,被马家蛊惑,已经没有任何说服力。

孟十月为其惋惜,她已经看到此人的结局,给了此人提示,但凡她信了,如今也不会失去孩子,被发配。

闹剧愈演愈烈。

当时孟十月在大街上声称大哥捉奸两人,随后就被陷害的事情,也越传越广。

本来,两家人应该极力避嫌,奈何马馨月的肚子等不了,马家力压流言蜚语后,要求封五立刻与马馨月成亲。

这个丑闻,也让原本已经靠关系可以进入官场的封五,彻底断送了仕途。

之前卓天麒提出的解决方法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像是一顶巨大的绿帽扣在封五的脑袋上。

甚至流传,马馨月腹中的胎儿并非封五的,她与多人有染,只是封五无权拒绝马家才做了这个接盘侠。

当年孟文睿侮辱马馨月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马馨月整日不敢踏出闺房半步,封五将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直到马家送来让封五无法拒绝的彩礼,才出面澄清,是在孟文睿侮辱马馨月之后,自己才和马馨月在一起,他不嫌弃马馨月残花败柳之身,因为他就喜欢马馨月这个人。

澄清也不忘踩马馨月一脚,气得那位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半死。

紧接着又有一个流言从坊间流出。

当年马馨月并未失身,是封五乘虚而入。

好一场狗咬狗的大戏,孟十月是看得不亦乐乎。

马封两家即便是咬得满嘴毛,但两人的婚礼,依然如期提上日程。

而太后的寿宴也如期举行。

皇帝宴请群臣,只要是在京官员皆可参加,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女也可参加。

孟心蕊身为宣王的未婚妻,自然受邀参加。

孟老太为了让孟心蕊尽快嫁给宣王,尽自己所能,给她准备了一套华贵的裙子。

衣服从半个月前就命令绣娘去做。

上面绣的花纹栩栩如生,穿戴的珠宝都是最好的,但孟心蕊还是觉得寒酸。

这与孟十月没回来、孟心雅还嫁他人妇,孟家所有心思精力都用在她身上的时候,简直不能比。

但孟心蕊知道,如果嫁到了宣王府,整个孟家都要以她为尊,区区孟十月,她不放在眼里。

这次为了稳妥起见,她甚至都强忍下向孟十月炫耀的想法,优雅地走上马车坐好。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想到即将可以见到宣王,她的心就控制不住的跳动。

即便孟十月邪性,但她依然是最后的赢家。

日后,这个女人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马车忽然晃了晃。

她立刻坐直,以为马车就要前往皇宫。

没想到车帘被掀开,孟十月钻了进来,朝她挥了挥手,道:“还没走啊,一起啊。”

孟心蕊脸上的微笑僵住,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姐姐这是做什么?蕊儿与父亲要进宫参加太后娘娘的寿宴。”

“是啊,一起。”孟十月背靠在马车上,朝她挑了挑眉,对着外面车夫道:“走吧。”

“是。”车夫应声驾马。

“等等!”孟心蕊猛地大喊一声。

孟十月歪头,疑惑看向她。

孟心蕊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轻咳一声,道:“姐姐,你要去太后寿宴,父亲知道吗?”

“若是让父亲知道姐姐擅自前往,难免责罚,姐姐还是先下马车吧。”

“原来是担心这个啊,那你不用担心了,父亲知道。”孟十月敲了敲马车壁,“车夫,走。”

“诶!”孟心蕊伸手想要阻止。

但看到孟十月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僵硬地收回手,回之一个僵硬的笑容后坐好。

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乍青乍白,指头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绞碎。

孟十月顿时心情大好。

看着她那么憋屈,她可高兴多了。

马车到达皇宫,已经是傍晚,待孟十月等人下马车后,太监就踩着小碎步上前,将马车与车夫引到别处,避免皇宫前车辆太多堵塞。

在皇宫门口见到了一位二品大臣,带着一个少年,孟父朝着大臣行礼,大臣理都不理就走了。

而他的儿子,却朝着孟心蕊作了个揖,才跟着其父走进去。

孟心蕊脸微微泛红。

孟十月有印象,在观花宴当天,便是这个人率先为孟心蕊说话,是她排得上名号的裙下之臣。

户部尚书之子——叶詹方。

前往宫宴的路上,孟父反反复复地交代二人,一定不可以做出格之事,皇族面前一定要恪守本分。

并特意压低声音,对孟十月道:“月儿,你千千万万要记住,别看皇族和蔼可亲,但在他们眼中,皇权至上。”

他瞥了一眼前方带路,眼不看耳不闻的太监,再将声音压低:“凶狠残忍,不把人命当回事,这才是真正的皇族,莫要被表现欺骗。”

孟十月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女儿明白。”

见女儿乖巧,孟父刚刚松了口气,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那我能不明白吗,太子都可以杀,那还有什么不能杀的。】

孟父震惊地看向孟十月。

什么太子都可以杀?她知道些什么?

宫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心蕊见孟父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着亲生女儿,薄唇绷紧。

宫宴设在室外。

孟父等大臣在前朝,孟十月等大臣们的男女子嗣都被带到后宫御花园。

中间一条宽敞的道路,两侧分别竖着摆放着四排案几与坐垫。

一品二品大臣的子嗣,嫡女庶女都到场,男左女右,坐在靠道路的第一排,四五品自然是后面的一排。

只有几个男子入座,女子则一群一群地凑在一起闲聊。

一二品大臣的女嗣身边,无论嫡庶都围绕着不少人,大多都是生面孔,显然这些人在上次观花宴并未出现。

唯有一个女孩正孤零零地坐在第一排。

“十月!”翁清音看到孟十月后,眼睛猛地一亮,从座位上跳起来朝她挥了挥手。

四周人全部顺着翁清音的目光看向孟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