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但可喜的是,我们的调查终于取得了相当的进展,三人都很兴奋。

第一件可以确定的事情是,黑色切诺基上的那些人,就算不是这件事情幕后的主谋,也一定和主谋有着很大的关系。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还有待调查。

第二件事情是,被追杀的那三个人,箭法很好的老头,还有那两个年轻人,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究竟是敌是友,我们还暂时不清楚。

从那天夜里最后发生的情况看,那三个人肯定是趁着狼群围向大汉的时候,逃进了深山。后来,那辆黑色切诺基进山寻找,应该没有找到他们。那三个人究竟去了哪里,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也是我们要弄清的事情。

吃过早饭以后,我们把所有事情分析了一番。接下来,我们有两件事情要去做,第一件就是要再去昨天遭遇狼群的地方仔细查看一下,如果能找到先前那三个人的踪迹最好,至少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天的雪下得很大,那三个人很有可能被困在了山里。

第二件就是调查那几辆黑色切诺基上的人,我相信他们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绝不会轻易放弃之前的那三个人,所以我们去山里搜索,很有可能会再次遇到他们,他们是更重要的突破口。

商量好之后,我们立即出发,先驱车去附近最大的城市赤峰,采购了一些专业的登山工具。在路上,我仔细查询了地图,并且在地图上找到了那夜我们遇到狼群的地方。我必须规划出来一条能开车直接到达那里的路线,如果每次过去都要骑马,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一切准备完毕,我们再次杀回乌兰左旗。

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夜遭遇狼群的地方。

为了避免被切诺基上的那些人认出来,我们三个乔装成了滑野雪的游客,每个人都装模作样地背上了在赤峰买好的滑雪板。勘察了整整一天,我确信我事先的判断是对的,这几天的大雪已经将所有进山出山的路口封死了,之前的那三个人,老头和那两个年轻人,肯定被封在山里还没有出来。

勘察完毕后,我们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支上帐篷,静静等待了几天。果然,等到第三天上午,那几辆黑色大切回来了。我拉着陈雅楠和沈若冰藏在了一块大石后面,只见那些人下了车以后,取出很专业的装备,开始进山勘察。

看来我猜对了,他们想到了和我同样的事情。

几个小时之后,那些人勘察完毕,上车离开了。

我们从大石后面闪身出来,陈雅楠问道:“要不要跟上他们?”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次还是不行,下面的环境太空旷了,不利于跟踪,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陈雅楠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说道:“之前的那三个人,现在应该还在山里。由于大雪封山,切诺基上的那些人现在也没有办法进山去抓他们,所以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陈雅楠问道:“那我们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很有把握地说道:“时间不会太长,再过一个多月,等到四月份雪化了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我在网上查询过,这一带地区化雪的时间大致在四月初到四月中,现在是三月初,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准备。

我们三人并没有离开,就在附近的县城住了下来,我想办法弄了一张假身份证,让陈雅楠和沈若冰用这个身份证租了一个民居。这边的物价很便宜,一套家具齐全、装修还不错的两居室只要几百块一个月。

安顿完毕,我们静下心来,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现在我非常确定,一个多月后,黑色大切上的那些人肯定会回来,而进山的那三个人也一定要下山,这绝对是我们最好的调查突破口。

不过我们也不能就在这儿死等。这一个多月,我们必须尽可能把能查的事情都查清楚,这样不耽误时间。

仔细思索之后,第一件重中之重的事情,就是那份档案。

我说的那份档案,就是我在北京东四十条那家亲子鉴定中心看过的那份二十几对没有血缘关系,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员档案。现在我们已经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档案上的那些人,他们的检测报告很可能是有问题的。

不过困难的是,那份档案属于内部资料,只有亲子鉴定中心才有。我现在的身份是个死人,不方便露面,就算能露面,直接去找鉴定中心要,没一些特殊的关系,人家也绝不会给我。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初看到那份档案的时候,我无论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弄到手。

陈雅楠看到我满面愁容,突然狡黠一笑,说道:“我和你打个赌好不好?”

我问道:“打什么赌?”

陈雅楠说道:“我们不用回北京,也不用找那家亲子鉴定中心,明天一大早,我就可以把那份档案拿给你。”

我和沈若冰都是一愣。我问道:“你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办法?”

陈雅楠说道:“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三人商量完毕,我满肚子问号地回自己房间睡觉,死活也琢磨不明白陈雅楠这个小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有什么本事,一下子就能拿到那份档案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晃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陈雅楠正笑吟吟地坐在我的床头,说道:“懒虫子快起来,看看这是什么!”

陈雅楠递过来她的手机,我接过来一看,上面竟然是那份档案名单。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身,问道:“这……你怎么弄来的?”

陈雅楠看了看一旁的沈若冰,两人都笑了。陈雅楠说道:“很简单啊,就许你男扮女装,色诱你的小读者,不许我去色诱一下鉴定中心的小伙子吗?”

其实事情很简单,陈雅楠和沈若冰第一次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是在中关村的一家鉴定中心,接待她们的是一个姓李的年轻医生。陈雅楠的容貌和活泼性格一下子就吸引了那个小伙子,他当时留下了陈雅楠的微信和电话号码。

陈雅楠性格开朗,没过多久,两人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昨晚,陈雅楠联系到这个姓李的医生,假称自己公司要搞个活动,想邀请一些没有血缘关系但长得很像的人,很轻松就要到了那份档案。看来,一个女孩子要是长得好看,性格再好点,确实会有很多方便之处。

陈雅楠拿到的这份档案,比起我上次在鉴定中心看到的那份,内容要全很多,每一个人的姓名、职业、电话、住址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上面。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份档案上。

经过一番仔细研究,档案上确实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第一就是档案上各个人种的概率比例非常平均,不像随机事件;第二是年龄段,档案上按照人种,每一种人的出生日期都集中在五到六年以内,这一点更为奇怪。

分析过后,我们确定这份档案是有问题的。接下来的行动,就是要走访上面在国内的每一个人,想办法取到他们的鉴定检材,重新为他们做一次亲子鉴定。

分析档案期间,我们又抽空到乌兰左旗的村子里调查了一次。

呼吉雅大娘家已经贴上了封条,我们假装游客走访了一些村民,凶杀案在这种平静的小山村里很少见,经过这十来天的一传十,十传百,这件案子在村民的口中已经完全走了样,他们所说的内容绝大多数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

但有几点是可以肯定的,第一就是犯罪现场并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警方目前还在全力破案,但至今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第二点很重要,在呼吉雅大娘被杀的那个晚上,村里的老生产队长,一个名叫莫日根的老人同时失踪了。我马上想到,这个叫莫日根的老人,会不会就是进山没有出来的那三个人之一,也就是那个箭法很好的老头?

几天之后,所有准备工作完毕,接下来就是亲自走访档案上的相关人员了。

我们行程的第一站是呼和浩特,我们要拜访的第一个人,叫麻雨轩,是一个私企老板。在跟踪了这个叫麻雨轩的人三天之后,我们摸清了他的行程。一天下午,他下班回家的路上,我们拦住了他的车子。

麻雨轩一开始非常警觉,但当他看到了我们出示的那份档案,以及陈雅楠和沈若冰两人的第二次亲子鉴定报告后,他相信了我们。

麻雨轩智商极高,他非常配合,了解到所有的情况之后,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麻雨轩亲自带我们找到了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居住在山西大同的赵德柱,顺利取到了他们两人的DNA 检材。

接下来,我们又用了一周的时间,拜访了在辽宁和河北的两对人,也顺利取到了他们的DNA 检材。

取到这三对检材之后,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没有再回内蒙古,而是回到了我在北京的临时住处。

档案上还有最后一对黄种人,一个在北京,一个在美国。美国那位暂时先不打算探访,我们花了两天寻找北京那位,却一直没有办法联系上。

乌兰左旗山里的雪没多久就要化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时陈雅楠提议,不如先把包括她和沈若冰在内的四对检材鉴定了再说。我和沈若冰听后,都表示同意。

现在到了该揭开这一层谜底的时候了!我第一时间联络了在美国的那个小读者,孙朗。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将这四对八个人的DNA 检材全部用快递寄往美国。

从中国发往美国的快递需要三天时间。这三天,我们几人不约而同地都绝口不再提这件事情,沈若冰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陈雅楠带着大家锻炼,我们这三天只做了几件事情,增加营养、保证休息、恢复体力。

其实,我心里非常不踏实,每天晚上都噩梦连连。最后一晚,我又是翻来覆去地在**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将近三点钟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噩梦中惊醒,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钟。我无法再睡,于是来到桌前,打开电脑,登录了QQ,小读者孙朗的信息来了!

我把沈若冰和陈雅楠全都叫起来,三人围坐到电脑前。我拿起鼠标,点开孙朗的对话框,只见孙朗说道:“东西收到了,刚刚做完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我看了看身旁的沈若冰和陈雅楠,两个姑娘的神情也明显有些紧张。

我按捺住心头的情绪,问道:“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孙朗发过来信息:“你寄过来的一共是四对八个人的检材,检测结果是,每一对都是同父同母,并且同卵的双胞胎。”

虽然事先有心理准备,但真的拿到实打实的证据,那种震撼还是完全不同的。

我再次问道:“你确定吗,这个结果,没问题吗?”

孙朗很肯定地回答道:“我亲自做的,肯定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极为可怕的结果!

我们送过去的检材一共是四对,八个人。无一例外,每一对的测试结果,都与他们先前在鉴定中心测试出的结果不同。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暗地里做了手脚。那份档案上一共有二十几对人,遍布世界各地数十家亲子鉴定中心,想必都是如此。

我们的对手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想到这里,一股极度的惧意袭上了我的心头,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身旁两个姑娘的手。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