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秋日的落雨猝不及防而来,打得流放队伍们措手不及。
云辛籽早已在空间里的老街用一颗磕碰过的小珍珠兑换了一些蓑衣和防水的靴子,第一时间换上,几人倒没有淋湿。
她更是偷偷在水囊里装了些姜汤和预防伤寒的汤药,一路上给每个人都喝了些,所以他们五口人除了有些赶路的疲惫外,并没有出现别的症状。
而别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有些已经出现了头晕的症状,还有些已经发起高热,更别说被差头鞭打的张家几人,本就有伤,又淋雨,已经烧得不省人事。
“李差头,这天雨路滑,张家的又不省人事,我们实在背不动了。”
“你们家人口是所有家中最多的,轮着背!”
“可……”
说话的是云苏的那位庶子的妻子廖氏,就是此前和吴氏合作闹事的那个妇人。
云苏家人口巨多,那些年啥事都不干,光生孩子去了,孩子多了争斗就多,更别说廖氏的夫君云际不过是个最不起眼的庶子。
“我们身体都不好,可不好累着,你不是农户出身,就是干活的呀,你背着咯。”
话语里的轻视甚浓,廖氏垂首根本不敢反驳,只敢偷偷活动下酸软的后背,愤恨的眼神却落在云辛籽身上。
云辛籽扯过嘴角,对此不以为意。
张家的人晕了,没有人愿意帮他们,是她“好心”地提点了一句。
“你不是和吴氏眉来眼去许久,帮帮他们怎么了,就由你们背着他们走吧。”
所以,廖氏的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中内。
算计她还想轻松避过?上下八辈子都不可能!
“这点活就嚷累,以为自己像某些人那般,是王妃吗!这没有本事啊,就该受苦受累。”云苏的妻子佟氏不阴不阳地开口。
“你……”
周涵絮脾气急,根本忍不了半点,云辛籽拦住欲要上前理论的周涵絮和家人们,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
“这没有本事的人确实只能受苦受累,那位我的祖辈,您的夫人在点你呢,说你没有本事,所以带着一家子只能受苦受累呢。”
佟氏脸色一变,急急侧身朝云苏解释:“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云苏用力一甩佟氏搀扶的手,佟氏立即身形不稳,可云苏也没讨得到好,他本就腿脚不好,靠着佟氏搀扶着,佟氏倒了,云苏自然也摔了,那些子子孙孙们一直站在他们身后,都来不及上前帮扶,眼睁睁看着两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哈哈!所以说白日不说人,说人报应来!”周涵絮乐极了,一口气总算是出了。
佟氏被周涵絮嘲笑,气得一张老脸都不停抖动,不舍地骂自己的亲儿,只能恨恨地将怒火对着几个儿媳,尤其是廖氏,又被佟氏打了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
廖氏不敢同她顶嘴,受的气就算在云辛籽头上,她狠狠剜了云辛籽一眼,满脸恨意。
若不是这个贱蹄子生事,她根本不用受这样的苦!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挖了你的眼珠子。”
云辛籽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温度,无端让人升起几分凉意。
“贱人就是贱人,说话行事如夜叉般野蛮,怪不得要被休……”
休字还没落地,云辛籽速度极快地来到佟氏面前,手中还拿着一块土块。
“给你两个选择,是拔了你的舌头还是你吞下这块土块。”
这土块佟氏熟啊,张永被塞了土块后就不能说话了!
她害怕得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将自己几个儿媳妇拉到跟前挡枪。
那几人脸色一僵,眼底浮现不满的情绪。
云辛籽眉头一挑。
看来这看似团结的一大家子,很容易被挑拨啊。
“躲?有用吗!”
周涵絮直接将佟氏提了出来,云辛籽快速地将土块塞了进去。
“呸呸呸,你个贱蹄子,我可是你的长辈!”
“我的长辈都在棺材里躺着呢,你怎么跳出来了,诈尸吗!”
“你!”
佟氏的手朝云辛籽挥去,却在靠近云辛籽的脸时停了下来,嘴角**,不可置信地愣着原地。
原来,云辛籽手指上夹着一根极粗的银针,只要这巴掌甩过去,她就第一时间刺过去,就算无毒,痛也要痛个半死。
“你好毒的心思!”
佟氏骤然反应过来,猛地后退,嘴上却依旧骂骂咧咧的。
云辛籽冷笑不已,直接将银针刺向佟氏的掌心。
“啊……”
惊叫声蓦然停止,佟氏这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能说话了。
她拼命地抠喉咙,吐口水,却怎么也没用,就是无法发声说话了,这无法开口的恐惧盖过了手掌的疼痛,令她忘了流血的手掌。
“呜呜呜!”
佟氏带血的手扯着云苏的胳膊求助,哭得极其难看。
“滚开!脏死了!”
云苏满脸的嫌弃,瞧见那血迹,急急将胳膊从佟氏手中抽了出来,还用力推了佟氏一下,根本不管佟氏的死活,自己躲在妾室的身后整理衣袍。
佟氏狠狠瞪了眼妾室,却不能将其如何,只能将气撒在几个儿媳头上,那些人刚才被推出去挡枪,这会动作倒利索,都躲开了,只有廖氏在跟前,被佟氏逮着好一番教训。
雨落不停,这出闹剧也无法让队伍停下。
这时,一脸青紫的廖氏却猛地跪在云辛籽跟前,二话没说,直接磕了几个头。
“张家几人昏迷不醒,眼看就要不行了,求你让他们待在平板车上休息吧。”
不远处的佟氏恨恨然挑眉,直直盯着云辛籽的反应。
廖氏怎么都算是长辈,这时跪在云辛籽的面前,这可是天打雷劈的事,看她怎么好意思受这礼!
云辛籽却没有动,安然受了这礼。
过了几息,廖氏就有些跪不住了,她似乎听到了周遭的讥笑声,在嘲笑自己。
她咬牙,又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
“当我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这也是几条人命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呵。”云辛籽笑的讽刺,继续道,“你不用拿这招逼我,你要跪我,我也是受得起的,至于那三人,我就是见死不救又怎么了,我没道理犯农夫与蛇的错误吧。”
云辛籽眼神落在不远处看戏的佟氏,了然一笑。
这佟氏还真是胆大,话都说不出来了,还要招惹她。
云辛籽缓缓靠近廖氏,语调虚无缥缈。
“我知道是谁让你过来找我麻烦的,我要是你啊,就及早丢了累赘,反击压迫你的人……”
云辛籽的话似有魔力,渐渐入了廖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