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门口,郭长生无聊得紧。
在略微湿润的泥土画了个井字,教起了霏雨晴和松鼠玩三子连线的井字棋游戏。
就是三个石头在格子内的连成一条线就算胜利。
挑了几块石子,简单说明了一下规则,便玩了起来。
松鼠在霏雨晴肩膀上不停地吱吱指挥。
游戏简单得很,许多时候都是平局。
其实掌握规律后,基本上是谁先落子要么平要么赢。
然而霏雨晴和松鼠玩了多少把后还没发现规律,总是败给郭长生。
郭长生偶尔也会装着输掉一局,让她开心开心。
感受着霏雨晴高兴面容,是发自心底的笑。
来时聊过,武帮少主很麻烦,除了护商就是练武,再就是读书还要去维护关系,如今还要去挽回清算,想笑很难。
“吱~”松鼠似乎知道郭长生在想什么,描述了一番。
霏雨晴似乎懂了吱吱,低头看着棋盘的面颊一红,慌忙把子落在了中间。
啪!
白纸扇收起的声音从客栈内响起。
“大姐姐?”
“恩人?”
听闻声音两人停下手中的落子,纷纷抬起头。
正是霏雨晴在船上救下的小姑娘和她父亲,如此巧,又遇见了。
两人胸前一人挂着一角,泛着墨色的光芒。
正是老船翁为了赔礼道歉,从那江妖头上割下来的当做了饰品。
霏雨晴忙让了让位置,让两人进来避雨。
父女两人收了伞,如此大雨两人衣服一点雨痕没有,即便是布鞋上也没湿。
小姑娘直接扑向霏雨晴怀里,将松鼠挤在了中间。
“真幸运,我正想着大姐姐,这就遇见了。姐姐,那临江县里面可好玩了,有大水车,我还中签了上上签。”
“这么好,那姐姐有空一定去看看。”
霏雨晴似乎也很高兴遇见这个她保护下来的小朋友,两人三言两语竟然蹲下玩起了井字棋。
简单聊上几句,男子姓谢,字安,女儿名九儿。
二人刚从临江县游玩了三天,这回来是要渡船回家,可听到大雨船不开,也是叹息。
郭长生不解。
“县里没下雨吗?”
谢安面色有些疑惑:“没下雨,天气可晴了呢。说来也奇怪,过了几公里外的一个庙就大雨滂沱,马都不想淋雨车夫也进不来,而且来时也忘买伞了。”
“那你们这伞?”
“说来也神奇,两把伞好像从天边吹来掉在了路边,要不是这两把伞都来不了码头,也不知这大雨什么时候停。恩人,我先去旁边铺子买些特产,帮我看一下九儿可好。”
郭长生答应了,看孩子他可太在行了,大小都能看。
但想起来雨,似乎只有这临江码头在下。
谢安慌慌张张的钻进了一旁的礼品铺子。
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直直压过满水的坑洼。
水花飞溅奔着屋檐下玩棋的九儿便去,郭长生正想伸手去拉。
一阵气息从远处急速而来,略过郭长生的手。
水花偏移了路线,溅了一旁屋檐下躲雨的几名路人一身。
一时骂声响彻。
“恁娘勒,有没有素质!”
风?
心中犯了疑,手从半空收回,似乎所有人都没察觉到这阵风,两人还是在好好下棋。
“哎呀,又输了,九儿真厉害,几十局姐姐一把没赢呢。”耳边传来了不悦的声音。
“吱~”
霏雨晴和松鼠似乎有些委屈,自从她俩和谢九儿开始下棋,一次还没赢过。
九儿起身安慰“九儿都不懂,是姐姐让我。”
郭长生不再想刚刚的微风,面向棋盘一脸狐疑。
这棋无非就是谁下中间,后面就看落子,情况最差都是平。
九儿只是还没十岁的小姑娘,霏雨晴怎么可能一把不赢,毕竟知道套路有时还赢他几局。
白纸扇悠悠来到屋檐下,看着地上划出的棋盘敲了敲手中扇子。
“郭阁下陪九儿姑娘玩一局试试气缘?”
九儿听闻声音,抬头看了眼白纸扇。
“哇,是你,坏蛋头头。”立即躲在了霏雨晴身后。
白纸扇也不在意,只是轻轻敲了敲手中的扇子指了指棋盘。
“气缘影响定数,果消前定数不会变。”
“什么是气缘?”
“刚刚阁下应该察觉了,玩一局便知。”
郭长生听着蹲下身子,摸了摸九儿的头。
“九儿,哥哥陪你玩一把好吗?”
九儿点了点头。“好!大哥哥在船上的时候那么厉害,九儿怕赢不了。”
微微笑了笑从霏雨晴手中将石子接了过来。
“能赢吗?”霏雨晴语气带着些许期待,好像是为她出风头感到高兴,虽然是个小女孩。
“试试看,下棋而已。”
说着先将石子落在了中间格子。
会下井字棋的人都知道,有了中间不是平就是赢,除非脑子抽抽,想输都难。
然而九儿随意将石子落在了上面的格子。
很明显九儿玩了这么多局,根本不知道怎么玩,只知道放格子里。
可知道些许窍门的霏雨晴为什么会输几十句。
思绪着打算将石子落在右上角的格子,毕竟有了角落怎么都输不了。
虽然跟一个小姑娘下棋这么功利不太好,可隐隐感觉不对。
就在石子往右上角去的时候,一阵夹杂雨滴的微风吹过。
好似有生命一般,死死抓住了右手。
心中一惊,可就是这么一丝震惊的功夫,石子已经落在了最下面格子里。
郭长生握了握落子的手,要么刚刚自己脑子抽抽了,要么刚刚风不对劲。
九儿拿起一子落在了左上角。
如此一来郭长生反而成了被动。
白纸扇在身后摇了摇头,一言未发。
“那一丝难以察觉的风到底是什么。”
郭长生打算在试试,拿出一子直点右上角求平,同时全神贯注感受气息。
无形的阻力再次出现,郭长生几乎将所有精力去感受身边气息,那是很难以察觉的风,又像有生命一般握着自己的右手向着右下而去。
“这风就是气缘?”
不敢分心右臂用劲拼力抵抗。
只要落得右上角,最差都是平。
然而阻力似乎超出了郭长生的认知,好像手在拉着数十匹马的缰绳。
霏雨晴疑惑,在她看来拿子的手不停地颤抖,而且还不求平奔着右下角去。
然而白纸扇神情却带着不可思议,急忙说道:
“霏少主,你觉得子能不能落在右上角。”
霏雨晴对白纸扇没什么好感,白了一眼:
“我不知道,白先生不是会算吗?不如算一算。”
“白某不能算天罚之人,可阁下不同,大不同,他未修过玄术却能察觉气缘!”
本来就是嘲讽的话,白纸扇的认真霏雨晴一脸疑惑。
九儿纯真大眼睛歪着头看着郭长生。
“大哥哥,你为什么不落子啊。”
郭长生心念一动,真气调动而出。
一抹青芒从右手覆盖石子。
阻力瞬间小了许多,手臂一改方向直奔着右上角的格子而去。
突然的变故让白纸扇面色更惊,眼神发亮。
“他能影响!那一定能改!”
可距离右上角越近,手臂移动得越来越慢。
心中突然明悟,不是霏雨晴不会下棋,而是因为这九儿的气缘,下棋必输。
可自己既然是天罚之人,已经被夺其目,凭什么还要操控自己的输赢。
心念一动,真气全部凝聚右手,石子直接点在了右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