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孩的声音,权听白脸上的狂躁之色慢慢消退了下去,似乎情绪受到了安抚。

他立刻道,“你果然是相信我的,慕小友,这药是你找来的,你自然清楚它的功效,但你第二次给我的药方错了!你吧正确的药方给我。”

慕天晴看着面前有些疯魔的权听白,静静听他说完后,才道,“我给您的药方没有问题,四爷。”

“既然没有问题,为什么我喝了不起作用?”权听白有些激动地质问。

慕天晴笑了笑,“四爷,天底下若是有一种药,喝了就能回到过去,那这药岂不是得卖到天价?”

“有没有一种可能,您能回到过去,只是机缘巧合呢?”

“机缘巧合?”

权听白捏着胀痛的太阳穴,脸色阴翳至极,好像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管制枪,将枪口抵在了慕天晴的脑门上,语气阴森,“你耍我?”

“四爷。”慕天晴举起了双手,“我真没有骗您,您打死我也没有用,如果您肯给我时间,我可以替您想想办法,研究一下这个药方。”

见她态度诚恳,权听白神色恢复了一丝理智,他危险地看着慕天晴,“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招。”

慕天晴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四爷,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我相信你刚刚说的那番话了。墨少钦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您是他的父亲,我不希望你们父子二人因为我起争执。”

权听白将信将疑地看着慕天晴,他毕竟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又怎会看不出这女孩的真正心思?

看似笑靥如花,其实笑里藏刀。

少钦对他充满恨意,她若是真心喜欢少钦,都不可能对他有半分好感,可这丫头偏偏伪装得极好,令人挑不出错来。

少钦是阿音留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也是长得最像阿音的人,虽然他们之间关系不和,但权听白并不希望和对方之间的关系继续闹僵。

只是这段时间少钦一直在给星洲集团惹事,若不敲打敲打他,只怕他还要继续肆无忌惮。

权听白才五十出头,他认为自己起码还能再活三十多年。

他不想自己剩下的时间,要和亲儿子斗。

既然如此,那么将慕天晴这个丫头带回去做个人质,也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权听白朝一旁的助手使了个眼色,示意给慕天晴松绑。

慕天晴的双手得到了自由,却没有逃跑,而是催促道,“我们先回您的住处吧,那个药方我还要好好研究一番,希望四爷能给我配备一些帮手。”

权听白将信将疑,紧紧抿着唇,继而道,“这些你不用烦,我自会安排妥当。少钦那边若是问起来,你知道怎么回答的吧?”

“就说,我去权家陪冰夏。”

“很好。”

二人一拍即合。

慕天晴在权听白下属的押解之下,被迫上了车,一小时后,抵达权听白的住所。

家里已经给她安排了住所,就在容冰夏隔壁的屋子里。

两姐妹见面,容冰夏眼圈一红,等到没人的时候,她才将慕天晴拉到监控死角:【你没事吧?】

“没事。”

慕天晴看到冰夏紧张的样子,出声宽慰,“抱歉冰夏,我说要救你出来,结果不但没能成功,反而搭上了自己。”

容冰夏见她没有受伤,才安下心,【那药方怎么回事?他这三天就像入魔了一样,非常吓人。】

慕天晴摇摇头,喃喃道,“怪事。”

苗疆巫师给的一副凑齐了五毒的药粉,喝下去不但没能要了权听白的命,反而让他回到了过去。

慕天晴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权听白的幻觉,毕竟重生这种事情,曾经真实的发生在了她身上。

既然她可以重生,没理由别人不行。

可是权听白的经历却和她截然不同,他不是回到了过去的自己身上,而是附在了时音阿姨身上,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过去发生的事情,按照剧本,重新上演一遍。

无论事情是真是假,慕天晴都不可能再让他重新回去。

时音阿姨致死也要摆脱的魔鬼,却想方设法地要回到她身边,慕天晴不希望时音阿姨的亡灵再被打扰。

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么她和这个渣男最好死生不见。

慕天晴在别墅里一本正经研究起了药方,看到她很知趣,权听白将手机还给了她。

墨少钦的未接来电已经打了几百个。

她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那头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晴晴!”

“少钦哥哥。”慕天晴对着电话,换了只手,继续道,“我现在再权四爷这里,来陪一陪冰夏,这段时间,我就不回去了。”

“你说什么?”权听白的语气冷得有些可怖,“他又刁难你了?”

“没有,真的只是陪一陪冰夏,上回四爷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时音阿姨,他这次请我来,也是想研究一下这些药的成分,四爷对时音阿姨思念成疾,我也挺不忍心的。”

“慕天晴。”

墨少钦感觉她今天有点反常,他试探地问,“研究药物?你什么时候学过医?”

“总之你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慕天晴不能透露太多,这里隔墙有耳,就连每次和冰夏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更何况是电话里,万一手机被监听,就功亏一篑了。

她只能祈祷墨少钦稳重一些,别乱了阵脚,况且,她来到权听白的别墅,也能方便她搜集他的犯罪证据。

就算权家到处安装了监控探头,也有很多巡逻的安保和佣人,但既然慕天晴混进来了,总有办法溜进权听白的办公室的。

慕天晴进了权家以后,罪证没有搜到,但很快她就弄明白了一件事,致使权听白变成如今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其始作俑者,居然是人畜无害的冰夏。

【我没有想害他,我只是不再化妆,不再模仿时音,他就破防了。】

晚上,两个女孩躲在监控死角,容冰夏用手语比划,【我其实知道,他很痛苦,对他而言,得到又失去,远比得不到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