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季川说手链是他送给黎音，甚至还刻着他们名字首字母的模样，眼眸里藏不住的疼爱。
“覃小姐。”白衬衫的男人凑了过来，“一个人喝闷酒？”
“周桥？”覃云芝半醉，认出了来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周桥举了举酒杯：“我来，是想告诉覃小姐，你真没必要在这里借酒浇愁，因为季川不爱黎音。”
“什么？”覃云芝脑子有些浆糊了。
季川对黎音怎么会不爱……
……
黎音醒来时，**已经只有她一个人了。
天光大亮。
撑着手臂坐起来，发现她身上已经套了新的睡衣，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穿了拖鞋下楼，就看到季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家庭医生正弯腰给他量体温。
三十八度六，季川发烧了。
医生留了药，嘱咐他按时吃，又交代金姐在饮食上的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金姐送完医生回来，数落季川：“怎么大个人了，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
季川是一直有些低烧的，但是因为事赶事的，也就没在意，这会儿严重了。
“你啊，要多注意休息。”金姐嘟囔着，倒了水过来，又把药分门别类的取出来放好。
“还有啊，黎小姐又温柔又漂亮，你可别和她吵架了，”
金姐很喜欢黎音，她真心实意的希望季川可以和黎音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折腾。
黎音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准备往下的步子因为金姐的话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呼吸都放轻了，目光看向沙发上随意慵懒的男人。
“我知道。”季川揉着额头。
只有金姐无奈的叹气声：“就是不知道季家会不会接受她。”
黎音扯了扯唇角，她靠在墙壁上，季川对她很好。
但天差地别的身份就是一道天堑。
更何况他们的婚姻都是她的算计。
她难过的是，他说着和她试试相处，却又顾着覃云芝。
其实仔细想想，在季川心里，覃云芝的分量都要比她重的。
她甘心受着，是因为那一份拆散了有情人的愧疚。
至于那些情诗，也只是因为男人在生理上有需求，需要一个听话干净的女人。
黎音转身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又把头发扎成丸子头，这才下楼。
金姐看到她，立刻笑弯了眉眼：“夫人起来了，坐一会儿，早餐马上就好。”
黎音扬起唇角，温婉的笑着拒绝金姐的好意：“我不吃早餐啦。”
金姐愣了下，看了眼沙发上的人，这才道：“你们昨天晚上就没吃晚饭呢，我那汤熬了很久了，可香了，你喝一碗暖暖胃再走。”
她顿了下又道：“季先生发烧了，你帮我盯着他吃药，不然我厨房里要着了。”
她说完，便匆匆跑进了厨房。
黎音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只能认命的走到客厅：“吃药吧。”
季川扬眉，懒懒散散的模样：“你要出门？”
黎音这次没隐瞒，把自己重新找到工作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会儿，她准备去上班。
季川的怒气一下子就起来了，明明昨天晚上她还答应他乖乖待在家里的，这会儿就变了卦。
他脸色阴沉沉的的，眸子里压着火气，拽着她的手腕，戾气浮现出来：“黎音，你就这么没良心吗？”
他生病了，她还要气他。
三十八度六的体温，怒气一起，季川便有种眼前发黑的感觉。
黎音都能感觉到他扣在她手腕上的掌心里灼人的温度。
她觉得自己再说几句，季川的体温得升到四十度去。
黎音不想吵架，软了态度和语气：“你发烧了，吃药吧，不然会很难受的。”
“难受就难受，反正也没人关心。”季川坐了回去，揉着额头。
看样子是开始难受了。
黎音蹲下去，把药和水往他面前移了下，“你看看，开始难受了吧，别闹脾气了，快吃药。”
“难受的又不是你，吃不吃药你管不着。”
黎音：“……”
这种无理取闹的语气，像个小孩子。
她沉默了会儿，低声道：“阿川，我要出去工作。”
“我养不起你吗？”季川气息不稳，他妻子的位置是她想要的，可她还一副要自力更生的模样，简直可笑。
黎音斟酌了下，浅浅的道：“覃小姐不喜欢我，她若是为难我，你也为难。”
季川心里凉的不行，她说那么多，其实就是怕覃云芝找她的麻烦。
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季川语气生硬：“我当初就叫你辞职，你不肯，你以为顾长明把你推荐过去，抱着的真的是为你好的打算吗？”
“他是因为覃云芝的画室里有非凡大赛的名额，才让我去的。”
“你得到了吗？”季川薄唇抿着，都是嘲弄。
黎音咬唇：“没有。”
季川嗤笑，毫不留情的将黎音可笑的自尊撕碎：“覃云芝那个人眼高于顶，看着对谁都好，其实谁都没看在眼里，她让你进画室是给顾长明面子，你还想要名额……笨死了。”
他说着，还用食指戳了戳黎音的额头。
那样熟悉的语气。
黎音一呆，记忆深处，似乎也有人这样无奈的戳着她的额头，骂她笨死了，却还是帮他把所有的事情做好。
她明显出神，季川胸沉郁得厉害，不过的是提了一句顾长明，她就这样的神态，她心里是不是有顾长明？
他腾的站起来，用力过猛，眼前黑了一黑，勉强站稳：“你喜欢顾长明？”
他好想质问她，那她给他画的像，她去墓地，都算什么？
可问不出口。
“我不……”黎音想解释，她不喜欢顾长明。
可被季川打断了。
他像个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俊美的脸上都是不正常的红色，却因为高烧，黑眸熠熠生辉，蕴藏着火气。
“滚出去。”他头疼，胸口疼，心更疼。
“季川。”黎音试图安抚他，“你冷静点，我和顾长明只是普通朋友。”
下巴蓦然被掐住，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黎音瞬间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