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瞪大眼睛,心脏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她眼睁睁看着西门瀛连人带车被撞飞,薄温言直接冲出护栏,狠狠的重砸在墙上。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火花响彻天地,因为强烈的撞击,俩辆赛车顿时发生爆炸,火光冲天,映出每个人惊恐怖惧的眼。

“贺京——!!!”

姜丞和姜了也都愣在原地,谁也没想到薄温言会突然发动攻击。

“灭火器!!”

“快叫救护车!!”

南山赛车场一片混乱,看到赛道上的惨状,负责人赶到的时候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一个港城的贺京,一个京城的薄温言,若是这俩个人同时在南山的赛车场出事,实在无法想象敢承担怎样的后果。

高速公路上救护车红蓝灯光闪烁,紧迫急促的警报声持续回**。

南山的医疗暂时无法接受这样事故的患者,配备的医生建议送往国际医疗中心,但南山距离市区一百公里开外。

在最后关头商晏冷静下来,双手沾满鲜血还在颤抖的她,调动了直升机的救援。

西门瀛和薄温言被紧急送往了国际医疗中心。

商晏跟随着医护一路疾奔,推着急救推车将西门瀛亲手送进了抢救室。

“家属不能进!请在外面等!”

她被护士拦在了外面,看着满脸是血的西门瀛随着抢救室门的关上消失在眼前。

急救灯随之亮起,冰冷的走廊回**着可怕的提示音,她绝望到了极点。

她面色苍白,嘴唇泛起一层干涩的皮,走到一旁跌坐在了冰冷的铁椅上。

此刻,她的脑海中全是赛车场上的惨烈。

她低下头,用力薅着自己的头发,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头。

姜丞和姜了一路跑着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晏晏!”姜丞忙按住商晏伤害自己的手。

商晏眼底一片腥红,绝望又无助,她用力咬着自己的唇,“我应该阻止他的,我明明知道薄温言是什么性子,明明知道薄温言没安好心。”

姜丞满脸心疼将商晏抱进怀里,“晏晏,这不是你的错,你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姜了也在旁安慰,“是啊晏晏,老天爷会保佑他的。”

姜丞和姜了眉头也都是皱得紧紧的,俩人脸上的沉重出奇的一致,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们都心知肚明。

此刻的商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骤然传来一阵急促整齐的脚步声,商晏看到陈寅带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入了抢救室。

商晏连忙站起来,抓住陈寅的衣服,“怎么会来这么多人,是贺京出什么事了吗!”

陈寅面色凝重,但依旧恭敬回答,“少爷的情况尚且不明,刚才进去的那些人都是少爷的医疗团队,商小姐,您放心,有他们在,少爷是不会出事的。”

从浓墨的深夜一直到露重的凌晨,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空气中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商晏坐在铁长椅上,黑色的防护服掩盖血的干涸痕迹,沉默僵硬得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与医院惨白的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墙壁中抠出来的切割体。

守着的陈寅知道少主极其看重这位商小姐,于是将现场得到的线索告诉她,企图让她振作起来。

“商小姐,少爷的身手特别灵活,自救能力很强,从现场的监控来看,少爷是被撞击的重力甩出去的,没有受到爆炸和车辆碎片的伤害,或许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才陷入昏迷。”

陈寅是西门瀛的人,西门瀛出事,他应该是最担心惶恐的那个人。

如果西门瀛真的有什么事,陈寅早就通知了其他更高级别的人,能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那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商晏终于从绝望的沼泽中抬起头,无力的眸中有一丝亮光,“……真的吗?”

陈寅停顿片刻,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门被缓缓拉开,里面有医生走出来。

商晏是第一个冲上前的,“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也松了口气,“病人并无大碍,只是头部受到撞击所以导致失去意识,休息几天没什么不良反应就可以出院。”

姜丞和姜了以及陈寅脸上都是一副劫后余生。

商晏想起满身是血的西门瀛却有些不敢信了,“医生,他真的没事了吗?可是他身上明明有那么多血。”

她的手上全都是粘稠温热的鲜血,她怎么敢就这么轻易相信。

医生肯定的说,“我们已经给病人做过全身检查,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这场事故中还有其他受害者,那病人身上的应该是受害者的血。”

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商晏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身形踉跄往后退一半,姜丞及时扶住她。

她笑着落下一行泪,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低着头像是祈祷像是感谢。

谁能想到这么大的事故西门瀛就只是砸到了脑袋,其他身体部位没有任何受伤,这与西门瀛的身手和当时的反应力是分不开的,如此绝境下还能够全身而退,并非易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比起西门瀛,薄温言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当西门瀛被送到病房时,薄温言这边的抢救还从未停歇。

沈知书在一旁瑟瑟发抖,脸上带着泪痕,但是眸中却没有太多的伤痛恐惧之色。

如果薄温言出事,就没有人能再护着她了,她必须为自己想好退路。

薄家的掌权者出事,薄儇又不在京城,年过半百、双鬓斑白的薄老夫人亲自出场主持大局。

到底是那个年代大家闺秀出身陪着薄老大爷打江山的女子,即便自己唯一的孙子尚在抢救室生死未卜,薄老夫人也没有失态,布满皱纹的脸上始终是镇定之色,只不过眸中的浑浊凝重还是出卖了她。

江鸣一五一十将今晚发生在南山所有的事如实告知。

听完后得知是自己的孙子惹的这场事端,怎么能看不清这其中的门道,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无奈的怒色,手中的拐杖敲击着地面,“糊涂啊糊涂啊!”

江鸣伸出手扶着,“老夫人,您注意身体。”

薄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你去看看贺家的大少爷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