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故意将朋友二字咬的极重,说明白了谁都知道就是情人。

年轻男孩顿时低垂下眉眼,不敢再看,一副生怕惹怒姜了的样子。

商晏笑了一下,哪里听不出其中的猫腻,“别胡说。”

姜了神情中没有一丝的不满,反倒是笑意越发深浓,“说真的晏晏,白马俱乐部有一批新来的,你也一定会喜欢的,找个时间我带你到白马看看,可别总是在一棵树吊死,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了。”

姜了有意无意朝商晏身后看西门瀛,分明就是挑衅。

商晏下意识回头看,可西门瀛没再看她,而是沉默盯着手中的手机,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所以西门瀛根本不在意,所以是她想多了对吗?

他怎么可能在意!他有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自己!

而可就在商晏回过头的时候,西门瀛从手机中抬起了眼眸,看着她的背影。

坚硬如石的手机已经被他捏出了一条炸裂的缝,手背上青筋暴起,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他担心商晏会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会认为自己没有自知之明,横加干涉。

他不想让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被拉远。

商晏的笑略带一分苍凉的苦涩,半嘲半戏的语气,“行了,你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你玩的我不太感兴趣。”

“等你试过,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姜了全身散发出恣意的气场,“我姜了就是要证明,男人能拥有的,女人,也照样可以拥有,他们玩就是正常,而女人玩就是十恶不赦了,这个世界就不应该有这样的道理存在。”

其实她还挺赞同姜了的想法,挺欣赏姜了不顾外界流言、一心勇往直前的勇气,只不过姜了的所作所为她并不敢完全苟同,但也从来不持批判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自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命定的缘法。

姜了忽然将问题丢给了西门瀛,“是不是啊贺少?”

商晏眉心突跳,“姜了!”

姜了笑笑不说话,她倒要看看“贺京”能忍多久。

因为这个世上应该没有男的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到处会男人,“贺京”又怎么会是这个例外。

可姜了低估了西门瀛的忍耐力。

西门瀛像是经过认真思索才得出答案,“你说的并无道理,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信条,能说服自己就好了,不必与外界保持一致。”

姜了一摊手,嘴里还叼着烟,微眯着眼,吐字有些含糊不清,“那我可以理解为贺少是不在意吗?”

西门瀛沉默了一下。

他好像掉进姜了给他挖的坑了,但商晏与姜了情逾手足,必然也是不反对姜了的所作所为,如果他说在意岂不是故意与商晏背道而驰,但若是说不在意却又是太违心了。

姜了穷追猛打,“这么小的问题,贺少都要考虑这么长时间吗?如果贺少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

西门瀛没接话。

姜了目光重新落回商晏脸上,“晏晏,你听到了吗?你说哪有男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女人沾染这样的事,如果说真的不在意的话,那不就是不喜欢所以不在意了嘛!”

她知道这样直白的话和方式会让商晏感到不适,但如今她没彻底将“贺京”的底细调查清楚,她宁愿让商晏错过,也不愿她再走错。

西门瀛有些坐不住了,他有些慌张,担心商晏会误会自己。

经年泡在白马俱乐部这样地方的姜了,和那些风月场所的花花公子一样风流薄幸、游戏人间,比较容易看得出人的真心虚假,但很难对别人交心,因此在这方面警惕性很强。

姜了是个比较难缠的人。

商晏哪里听不出来姜了的意思,她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也明白这是姜了的好意,“嗯,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没想到西门瀛真的一点点都不在意。

听到这话,姜了露出得意的胜利之笑。

西门瀛脑海中就只剩下了俩个字——糟糕。

因为得意,姜了被抽的下一口烟给呛到。

“你悠着点,当心身体!”商晏拧着眉提醒她。

姜了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拿起打火机晃了晃,“还记得吗?这个打火机还是你送我的成年礼,这几年我一直随身携带,从未离身。”

商晏怎么可能忘记。

姜了手上的这个Zippo防风打火机是Zippo七十五周年的纪念版,全世界的独一无二。

Zippo的防风技术能够满足在任何恶劣的天气下随时点火的需求,其燃料是一种非常稳定的石油提炼物,由它燃烧产生的火焰不但安全可靠,而且异常洁净。

打火机是成功的标志,象征着身份,坚强以及掷地有声的性格,她觉得姜了就像是那熊熊的火焰,永远阳光向上,也算是她的期许。

她知道姜了才上初中就开始抽烟了,对于规矩森严的姜家来说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叛逆,但间接也是姜了对此的反抗。

她欣赏姜了的勇气,深知姜了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选择在她的成年礼送上打火机,也算是她对姜了的支持。

这件事对于西门瀛来说是有些意外的,但转念一想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商晏本不是固执死板之人,抽烟而已,又不是什么犯罪,支持与理解肯定要比劝解更能打动人心。

“行了,我们该回去了,不和你说了。”

姜了左手中指和食指夹着烟,“有时间来白马俱乐部找我,晚上的时候我基本上一直都在,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夜、晚!”

她故意一字一顿,拖着长长的尾调。

商晏看着姜了一副欠揍的模样,摇了摇头。

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她这个不羁的样子。

最主要姜了还不忘挑衅西门瀛,“贺少,跟着一起来啊,我请客啊!还有别担心,商晏其实可有钱了,她出得起这个价格。”

男的到白马俱乐部大都都是去卖的,就像女的去天上人间一样,这不就是让西门瀛去白马俱乐部将自己明码标价卖给商晏么!

刚上车的商晏刚关上车门,听到这话差点连坐都坐不住了。

**裸的挑衅,还有——羞辱的性质。

“姜了!你能不能把嘴闭上,别再说话了!”

姜了得意的笑。

商晏呵斥了姜了后,又忙扭过头有些为难的看着西门瀛,手心都冒出了一层细汗,“对、对不起啊贺京,姜了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喜欢开玩笑,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