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全身都僵硬了，一动都不敢动。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强有力的心跳。

既然开始了，那就没有停下来的说辞。

商晏只当听不懂西门瀛再说什么，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西门瀛离自己愈发近了，不知为何她像是失去了推开他的勇气。

西门瀛一双深邃的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商晏的神色变化和眼波流转，一点点试探换来一丝丝妥协，而后他就一点点靠近，直到在不知不觉中，已然从身后抱住了商晏。

他伸出手缓慢地环在商晏纤细的腰上，只有商晏不拒绝的时候，他才敢靠近那么一点点。

这些天好不容易缓解起来的情绪和不断升温的情愫，一定不能因为他的一时悸动而彻底毁在他的手中。

他真的无法接受商晏的无视和离去。

西门瀛又开始问了。

“你知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后会变成什么吗？”

商晏差点连天文望远镜都要撞倒了。

而西门瀛沙哑的声音继续在耳畔回**，“六十五万个小时后，我们会氧化成风，会变成宇宙中两粒尘埃，会变成宇宙中的原子。”

西门瀛低下头抵在商晏的肩胛骨上，侧眸细细看着她的容颜，故意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我希望，那时候我还能在你身边，我们就做宇宙中不会湮灭的尘埃，我就是你永远可以依偎的港湾。”

商晏十指紧紧地握紧了。

心里慌得厉害，怦怦怦跳个不停。

该死的！

她说什么“洛希极限”，好了吧现在收不了场了。

就连天文望远镜都不该拿出来。

此时的商晏恨不得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俩人的身体都是贴在一起的，西门瀛又岂会感受不到商晏猛烈急速的心跳声。

可是他却没有说破，他怕商晏害羞。

月影欣然落在俩人的身上。

西门瀛将商晏翻转身子，面对自己。

商晏想要拒绝，可身子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只能任由西门瀛的为所欲为。

西门瀛的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几，商晏一米几的身高在同龄中已经算挺高的了，但站在西门瀛面前却显得有些小鸟依人，特别是此时她正依偎在他宽厚的怀中。

西门瀛抬起头，他的下颚便刚好可以抵到商晏的头顶。

西门瀛扣住她的柔弱无骨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他特别喜欢这样的动作，因为听说十指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想靠近她的心并将其占有。

他们被星空和微风包裹，明暗交界线在他们脸上显得格外分明。

西门瀛在商晏白皙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滑过。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迷离起来，商晏的全身却都绷直了。

西门瀛将商晏再次翻转过来，将她抵在了护栏上，一只手直接将她困在这个自己给她制造的逼仄的格局里。

看着西门瀛一点点的凑近，商晏双手下意识去抓护栏。

西门瀛察觉她的紧张，抬起她的两只手强行放在自己的肩上，这样的动作分明就是**裸的暗示与邀请。

商晏只觉得别扭得很，想要把手拿下来。

可西门瀛却故意碰了一下她的耳垂，“别动！”

不知为何，商晏不敢动了。

西门瀛盯着商晏晶莹剔透的红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商晏低眉垂眼有些不敢去看西门瀛。

西门瀛缓缓抬起手一只手掐住商晏的腰，一只手却握住了她都脖颈，他轻轻一用力，商晏便只能抬起头仰望着。

她不知道为何一直淡漠的西门瀛今晚会忽然变得如此主动。

在这片黏腻的沼泽中，她忍不住沉沦。

最后一刻，商晏躲开了他的触碰，伸出手往他的胸膛一推，离开了这逼仄的困境。

她有些慌乱，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却也只敢背对着他。

西门瀛被推得措不及防，原本明亮的眼睛顿时陷入一片落寞布满的漆黑，卑微和苦涩在他的脸上来回拉扯。

他闭上眼睛，将一切隐忍的悲痛强迫自己往咽喉里咽下去。

手背和手臂上的青筋因为过分克制已经暴起。

他知道这一步没那么容易跨越，无论自己再怎么做，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商晏彻底忘记过去，勇敢的迈出那一步。

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失态了。”

心中不免责怪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好不容易和商晏拉近的距离是不是又要被他亲手扯断了。

看着商晏清瘦的身影，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商晏鼓起勇气转过身，却没有勇气看他。

他的道歉在她这里反而成了解释，她不知道西门瀛今晚到底怎么了。

可是当西门瀛开口的那一刻，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虚幻的。

什么洛希极限，什么触须星系。

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姜了问自己，难道自己想成为第二个替身吗？

她在想，西门瀛是不是把她当成了那个叫宴杉的女孩子，所以才会如此。

现在的她特别想知道那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自己和她到底有没有相像之处。

可当她抬头看到西门瀛恐惧卑微的眼神时，却咽喉一疼，没了开口的勇气。

最终，她故作轻松，“没有，你没有吓到我，你也不需要道歉，我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

西门瀛又岂会看不出来，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去。

“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商晏像是逃离般离开了阳台，钻进了房间。

猛然关上门，她背靠在门上，终于忍不住大口大口喘着气。

西门瀛站在原地看着她逃离的身影，他知道今晚他有些失控了。

可是眼前的人是商晏，是无数次于欲念中惊醒时会喊名字的商晏。

他是不是……把她推远了？

月明星稀，墨黑的苍穹半空浮上一层淡淡的薄雾，他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越来越长，擂鼓的心像是远处击打的海浪。

商晏忍不住打开一条门缝，查看外面的情况。

西门瀛默默将天文望远镜收拾好，行动的背影让她不免感到孤寂。

恰逢西门瀛转过身，将冷沉晦暗的目光投过来，吓得商晏连忙合上那道门缝。

西门瀛走过来，站在门外，沉默的注视，抬起手想要敲门却还是有犹豫了。

他微低着头，像是战败的将军。

他有心想缓和俩人尴尬的关系，可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晦暗复杂的双眸挣扎着。